一别四十年,今日回归丰禾路48号大院

汾水之畔

<p class="ql-block">一直有个想法,回到曾经工作、生活近十年的北关厂去 瞅瞅。几十年过去,斗转星移 天地翻复,物是人非。</p><p class="ql-block">去之前,我<span style="font-size:18px;">从老同事薛迪平那里,掌握了</span>那里的交通状况。在地图上也了解到可以乘地铁3号线到高新路科技路口,换乘公交207路,坐到丰禾家园就到了。第二方案是在家门口搭乘26路公交,坐到梨园路大白杨路口,换乘207路公交,坐到丰禾家园同样也可以。后来考虑到早高峰地铁坐不成,干脆坐26路。真够远的,坐了快一小时才到梨园路大白杨路口。在这个站等了半个钟头 才等来207路,坐207途径大兴医院(就是过去的红庙坡医院。这里还有一段记忆:有一次我在红庙坡医院看病,大夫是个鸡皮鹤发干瘦的河南老头,他摸完脉从眼镜上面看着问我:“你是吃汤药还是丸药?”这句话要用河南话说才能体现那个韵味,我当时回答“汤药”最后交了记账单提着几包草药离开医院)四站路到丰禾家园。再往东一站路到火烧壁就妥了。(照片是万达广场写字楼)</p> <p class="ql-block">丰禾家园站点。东西方向有510和193向东一站就到火烧壁。这里新建有一座桥, 双向六车道跨铁路莲湖站(就是过去的西安西站)立交桥,有207和156公交驶过。南边落地点是大庆路桃园路口。这里还新建有一座大型写字楼(万达广场),楼内有卖场和餐饮店楼下有永辉超市。是丰禾路牙膏厂西边变化最大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在火烧壁站 ,回顾四周,已完全没有当年丰禾路的景象。道路拓宽了,牙膏厂已经临街。</p> <p class="ql-block">,凭印像走了几步,来到丰禾二巷,(脑补着当年的街景,全是土坯墙,没有一家商户)眼下街两边挤挤挨挨都是苍蝇小馆,卫生状况令人怀疑。卖菜的、卖胡辣汤的、卖菜盒子的、菜鸟驿站、杂货店不一而足。我看到南头有铁路车厢 ,心想这就对了。走了下去,在一座公厕门口看到街道里头远远地有一座四层住宅楼,楼下是宣传栏。心中一喜,总算找到北关大院!</p> <p class="ql-block">果库大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是停了十几辆汽车,闻不到飘香的果味儿。已经过了苹果存储期,厂大门贴着“仓库租赁”。现在农民们自己盖冷库,苹果一收,转身就放入冷库,直到来年春天打开库门销售果品。打个时间差。</p> <p class="ql-block">在丰禾路48号门前,冷冷清清 ,只有一根拦车杆在认真履行职责。守门人王存堂出去办事未归。他夫人在里外两间门房里热情招呼我歇息、喝水。几十年未见,我向她了解厂里的人和事,她尽她所了解的给我做了详尽的解说。我把书签字后拿给她请她方便时再送出去。</p> <p class="ql-block">门外,我请她给我照了一张像。发觉光线太强,已不适宜于人像摄影。人像摄影,最合适的时间是日出两个小时以内,和日落前俩小时以内。遂打消了给人照相的想法,只拍风景照。</p> <p class="ql-block">四十年前在西安军供站留影。现在身后的楼房已经消失。</p> <p class="ql-block">与黄绍宣在军供站里面麦地留影。可见军供站军列不多,院子里居然能种麦子。</p> <p class="ql-block">在楼顶学习外语。</p> <p class="ql-block">学得再刻苦,也比不上马勤书!这小子脑子绝对够用。先是学会手风琴,在我的指导下又学会摄影,接着又学会剪裁手艺,后来混入突尼斯劳务,居然学会法语!成为工地上不可或缺的翻译!这让我等苦学英格利什若干年而不成气候的人情何以堪!</p> <p class="ql-block">抗震时期,抗震棚外面放羊。这只可怜的瘦羊,最终被冯盛德等人熬成一锅羊肉汤,让全厂职工吃了一次羊肉泡。从此北关大院再无猪羊的叫声!也再没有吃过羊肉泡。不过凭心而论在冯盛德的带领下北关厂伙房大厨们韩老六、王白毛、老贾等人的饭菜尚能说得过去。七八年五一,登华山归来 ,在炊事班吃了两份小酥肉,(每份两毛五)因体内缺盐,给酥肉上面又撒了些盐这才很香地吃完“肉夹馍”。当时是佳县人刘世保管灶,坐在伙房最东边的小屋里 ,不苟言笑,天天把数好的饭票用皮筋绑好,分好的饭票有主食和副食,其中有百分之四十的杂粮,签了名,把自己的领走。</p> <p class="ql-block">站在一处机电仓库外的寒(闲)人。这一排仓库依然存在,只是成了租赁对象。</p> <p class="ql-block">一九七八年五一,和黄绍宣、白向琦徒步攀登华山。(本来还有宋建力,他也是我们出游的联系人 ,临时有事未去)。结果只有我钻进旅游车,他们俩告诉我在华山站等他们。结果在华山站等到天黑黄白二人乘火车来到华山站 ,我们热烈拥抱!</p> <p class="ql-block">在北峰合影。后来我爸看了此照片,说照得相当不错!景和人比例很合适、曝光度也掌握地不错。</p> <p class="ql-block">一览众山小。宋建力已有三四次登华山经验。他告诉我们:上山最好穿旧解放鞋,一是不磨脚,二是登山不打滑。黄绍宣建议要选好随身干粮,豆沙包最好。在山上食欲不好,只想吃爽口的,含水量大的食物,豆沙包符合要求。我就在东大街“五一”饭店买了十几二十个豆包装在背包里。在山上发挥了重要作用。</p> <p class="ql-block">山路上。背景是苍龙岭。</p> <p class="ql-block">在长空栈道上一只手松开铁链玩大胆!白向琦胆子更大,两只手全部脱离铁链,脊背紧靠山壁,嘴里催着我:“快照!快照!”。</p> <p class="ql-block">下山后在寺院扎势!</p> <p class="ql-block">在玉泉院前的铁道上留影。身穿老爸的风衣御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一次,厂里一帮子年轻人突发奇想骑车逛临潼。来回六十公里 ,真是出生牛犊 不怕虎,将近十人,说走就走。骑着自行车就上路了。</p><p class="ql-block">在景区众人留影。左起朱书河(那时老朱是个瘦麻杆,现在成了大面包)王小汾、杨秦保、张枫林(刘渭春老公)刘毓德、王存堂、秦明、宋建力。(小马摄影)</p> <p class="ql-block">和王存堂在临潼九龙池龙头上留影,龙的传人居然坐在龙头上,大不敬啊!</p><p class="ql-block">现在每看到此照,我都要诚惶诚恐合十祷告一番:龙王赎罪!小民不知深浅 ,多有得罪!念吾辈凡夫俗子徳薄才浅可从轻发落……</p> <p class="ql-block">和小马爬上景区寺庙屋顶高呼:“世界革命万岁!” 简直颠狂地不要不要的了。</p> <p class="ql-block">在回来的路上,走到韩森寨附近,一辆失控的拖拉机突然冲进骑行队伍里,挂倒了几辆自行车。我回头一看有我们的人,我使出洪荒之力,拼命追了上去,最终把这个家伙逼停。在人们的怒斥下,他不停地求饶,说是车子突然失控,他掌握不住发生意外。求大家饶了他。看那几位也无大碍,训了几句让他走人。</p><p class="ql-block">小马和秦明感叹:从来没有见过小汾骑得如此之快!如同空中飞人,太精彩了!</p> <p class="ql-block">有一年,北关厂团支部组织团员和青年去铜川参观霸王窑,开展阶级路线教育。这是胡建和和我还有孙源生从霸王窑出来。一路上,我负责摄影。回到厂里胡建和组织文字 ,我和小马把照片放大,在单身宿舍楼道里,办了一期墙报,博得大家一致好评。</p> <p class="ql-block">我在小马宿舍看书,背景墙上是我为团支部文艺联欢会上画得卡通画。很受工友们欢迎。</p> <p class="ql-block">花儿为什么这样红?</p><p class="ql-block">黄绍宣原照片背景太杂乱,我把他个人剪了下来,突出了他自己。</p> <p class="ql-block">在抗震棚外头潇洒。</p> <p class="ql-block">七五年秋天,在楼顶眺望。</p> <p class="ql-block">同样是在一九七五年秋 ,四个三线学兵合影。</p><p class="ql-block">左起:黄绍宣、胡建和、何长禄 、王小汾。</p> <p class="ql-block">一九七七年春,送胡建和上延安大学,在钟楼邮局拍照留念。</p><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邱建生、王小汾、胡建和、张栋,</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起:刘毓德、赵华、吴卫、小马。</p> <p class="ql-block">一九七六年度先进集体车工班留影 前排左起,王小汾,贺启安,杨永健,李忠选,中排左起。程凤英,张颖新,刘韵西,马冀秦,关品清,后排左起,马勤书,秦明,张宗伟,王存堂</p><p class="ql-block">其中,贺启安、 程凤英、马冀琴已先后去世。</p><p class="ql-block">走了的人,祝他们一路走好!活着的,祝各位长命百岁,有质量地活着!</p> <p class="ql-block">七八年冬天,我到延安出差。把小马的人造革皮衣穿上,(这是个样子货,不保暖,把人冻的清鼻涕直流)在延大找见胡建和,和他参观杨家岭七大会址。</p> <p class="ql-block">那一年,工程局团委召开学雷锋活动。我最终获得学雷锋积极分子 ,领到一个红皮笔记本 ,颁发单位是工程局石头河水利工程建设指挥部和水电工程局。</p> <p class="ql-block">工程局专业摄影师“展征”,来到北关大院给我照了一张像。后来看照片,我觉得自己很不专业:车工操作车床时应该穿着工作服,领口袖口都要扎紧。摄影师也没注意 ,稀里糊涂就照了。拍照时是夏天,到了冬天全厂职工去石头河参观。在路边的宣传栏里,贴着我的这张照片。人们走到宣传栏时驻足观看 ,付莉莉笑着大声说;“给娃穿件儿衣服嘛!把娃冻着了!”。大家对我笑,我只有苦笑!</p> <p class="ql-block">所有平房荡然无存。办公室、五金库、厨房食堂、只留下三栋楼房:大门口住宅楼、西侧四层宿办楼、北侧住宅楼。</p><p class="ql-block">荒草茂盛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p><p class="ql-block">(唐 白居易)</p> <p class="ql-block">成了停车场。</p> <p class="ql-block">楼与楼之间,能看到牙膏厂新厂房。现在治理污染,牙膏厂也不敢再熔炼牙膏皮,北关厂再也不用担心那股可恶的黄烟侵袭了。使我感到惊奇地是:西安牙膏厂经过几十年风风雨雨,一个市办轻工企业,居然没有倒下,还盖起崭新的生产车间,漂亮的二层楼;在西边盖起几栋点式高层,安排了全厂职工,又更名为西安南风牙膏有限公司,生产着“一口净蜂胶牙膏”。这个厂的领导不简单!应该点赞!</p> <p class="ql-block">一车间大门紧闭 ,听说里面隔成小单间向外招租。里面永远也不会有发动机试车的轰鸣声和浓烈的柴油味道。</p> <p class="ql-block">二车间窗户已被砖墙堵死,经过一次爆燃,屋顶机瓦全部消失,换成石棉瓦。里面是化妆品的天下。原先的车铣刨镗已经被处理一空。</p> <p class="ql-block">曾经对抗激烈的篮球场已经空空荡荡,杨明、赵来定、丁明耀、吴卫、刘彦章、老段和老廖的呐喊已然消失。为夜晚照明的几根立柱已被拔除,头顶的照明灯具已无影无踪。宿办楼周边茂密高大的白杨树已被挖走。唯一的印象就是安静,鸦雀无声。这栋楼已全部出租,没有本厂职工。</p> <p class="ql-block">宿办楼后面的平房,过去焊工吕彩凤在这里焊接过多少支车刀。后来是托儿所,养育过共产主义接班人!</p> <p class="ql-block">王长学的电镀车间在此。他穿着长围帘,戴着长筒橡胶手套操作。后因污染大、加工任务少而下马。</p> <p class="ql-block">宿办楼二楼北侧,留下多少难忘的往事!在我的宿舍里 ,室友郑福禄和王存堂嬉笑打闹来来往往,结果我的竹壳暖瓶不幸中招,碎了一地。结果二位帅哥收兵息战,居然看起业务书,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没人提起。</p><p class="ql-block"> 那天下午室友“美男子”郑福禄下班回家,骑到南大街的南一百货店想到该买一盒擦脸油,于是走进商场。在一楼(那时南一只有一层),在临街的化妆品柜台看中某品牌,对着柜台里的漂亮的女售货员说:“把这个甘球牌拿来看看”。女售货员用怪异的目光瞧着他没动,郑同志以为对方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女售货员弯下腰,把这盒擦脸油递给他,脸仍然扳得平平的,仍没说话。他这时才看清哪是什么“甘球牌”,是“牡丹牌”!由于站立位置不同,再说那俩字写得花里胡哨的,再就是作为一个小伙子,对化妆品缺乏研究关注,闹出笑话。福禄同志的脸顿时红得如同一块红布,慌乱之中丢下擦脸油赶快“消遁。”事后我听说此事,告诉他没事,售货员是我中学同学,我可以告诉她给你挑一种!</p><p class="ql-block">后来碰到顾贵恩结婚,我和黄绍宣在老顾宿舍喝酒,也没有下酒菜,纯粹“干喝”,直把人喝得酩酊大醉!老顾抠雀屁,连个花生米都舍不得!结果一出门,我就醉得不知东南西北!下楼一头撞在楼梯对面门哈!回到宿舍吐得天昏地暗,郑福禄、王存堂一遍遍给我倒脸盆!忙了一宿!</p><p class="ql-block">还有一次我上厕所,黑咕隆咚。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狗叫 ,不回头我也就听出是谁的声音,不露声色。出了厕所正好碰上杨头,对他说赶紧端盆水来,厕所里有狗!杨头挠着头原地转了个圈,说行!我那里还有一盆洗脚水!说着就要走,这时从厕所里跳出个小马!边提裤子, 边笑骂,王小汾你个哈(瞎)怂!他已经笑得话不成句。杨头才知是场闹剧。</p> <p class="ql-block">今日的小马(右)和当年政治老领导老段。小马油头粉面脚蹬阿迪达斯,老段精神抖擞气宇轩昂不输年轻人!以前我每回见了他总是以“老长官”称呼!八十多岁了。可惜当年生产主管老四川廖广模几年前已仙逝!</p> <p class="ql-block">楼房南侧,同样有更多精彩。一次早上我下了夜班刚躺下睡觉 ,就听见窗下传来一阵阵轰鸣,原来是金健铭开着解放大卡在试车,震耳欲聋。我爬起来喊他又听不见,转身看见地上的一个铁销子,拿起来朝着车厢就扔了下去。“咚”的一声“声震寰宇”,楼道里传来一阵阵回响。老金吓了一跳,赶紧熄火,爬上蹲下伸头弯腰,检查是哪里的声音。我捂着嘴忍住笑,赶紧躺下接着睡觉!一上午安安静静,再也没有声音。</p><p class="ql-block">还有一段时间,每天一早,厂里的高音喇叭都要播放歌曲,炒得下夜班的人无法入睡。我们发现配电箱就在门外,于是喇叭一响,我们就把电闸一拉。喇叭静音。一会儿听见广播员走来推上电闸,喇叭又响了起来。我们又拉下电闸,又不响了!就这样“做游戏”,来来回回整得他没脾气。</p> <p class="ql-block">四层宿办楼,向西可以看到一对高层,听说是牙膏厂修建的。也没有听说五三三库也不皮干说楼太高了,库里隐私暴露了云云。</p> <p class="ql-block">楼门前的宣传栏,杨文周师傅利用标准图设计绘制出来的,用了五十年。</p> <p class="ql-block">走到军供站南侧,看到铁栅栏里面停着客运列车。这客车(也叫车底)是执行完运转任务后在这里缓存。因小北门车场车满为患,只有暂时停在此。</p> <p class="ql-block">军供站大礼堂,现在这里是某个仓储库房。每年有一些演习军列暂时停靠在这,拉着坦克、大炮、军车带来些许铿锵的军队进行曲。</p> <p class="ql-block">全篇到此结束,感谢你的浏览。</p><p class="ql-block">和所有废弃厂房一样 ,它现在只是一处供人浏览之地。可以在这里发发思古之幽情,感慨时代之进步。给我一种凭吊古战场的感觉 ,听说前几天范秀芝和胡庆春两口也到此逗留,他们有啥感觉,我不得而知,我估计和我的感觉不多。</p><p class="ql-block"> 2024.5.17.</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