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罗斯逛街

钟爱和平

　　1994年5月，我海军编队出访俄罗斯滨海边疆区港口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我舰停靠金角湾码头期间，我有机会逛街两次，时间总计也就四、五个小时，说是走马欢花也很恰当。

01第一次逛街

　　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语：Владивосток，英语：Vladivostok），原名海参崴，位于亚欧大陆东北部，阿穆尔半岛最南端。清朝时为中国领土，隶属于吉林将军。1860年11月14日《中俄北京条约》将包括海参崴在内的乌苏里江以东地域割让给俄罗斯帝国，俄罗斯帝国将其命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语意为“统治东方”。她隶属于滨海边疆区，同时也是滨海边疆区首府所在地，作为俄罗斯太平洋沿岸最大的港口城市，这里驻有俄罗斯远东科学中心、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基地。可以说她是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的城市和经济、文化中心。

　　第一次逛街自5月18日早晨开始，我们几个人从舰上出发的时间大约是当地时间三点多钟，由于高纬度的缘故，天已经完全亮了，但营区内还没有吹起床号（出访期间我们也参照俄军的作息时间）。之前在舰上眺望，已经感受到这座远东最大的城市，并没有我们国内当时城市建设的规模，在我们眼前，只有太平洋舰队办公楼算是高层建筑，其他的楼房大多为三、四层结构，好似我们国内七十年代的感觉。当我们进入这座城市的时候，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几乎所有的建筑物上都有各式各样的浮雕，我感叹俄罗斯真是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国家，大体目测一下楼层都是三米或者三米以上的，许多门窗也都有艺术装饰，确实很少见到新的居民住房。

　　我们当天的目的地是华人市场，所以走出营门后只在附近拍了几张照片，就搭乘电车出发。按照规定，军人乘坐市内公共交通工具实行免费，所以，我们这也算是享受了一次俄罗斯的福利。街道算不上很宽敞，好在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因此也没有拥堵的感觉。我们乘坐的是有轨电车，听那电机加速和车轮与铁轨撞击的声音，有点像大连街上有轨电车的意思，可以说是一种熟悉的声音。车厢内部很简陋，印象中座位还是木结构，也许俄罗斯就是不缺木材，岁月苍桑使座椅的部分地方发出耀眼的光亮，这不会就是所谓包浆吧，那种暗颜色的光亮，好像从木头透出一样，很有年代感。

　　华人市场的规模，相较于在国内常见的集市，只能算是中小程度的市场。市场的物品以日用生活品为主，货物基本上都是来自我们国内的，包括各种小家电用品、服装服饰及鞋帽，当然也包括快餐面、牛奶、蔬果等食品。有位来自浙江的小老板，见到我们到市场来便主动给介绍这里的情况，这个市场可以使用卢布和人民币交贸，按官方牌价兑换。这里的商品大多属于在国内没有什么名气的低端产品，比如说服装很多比国内便宜，为什么呢？主要还是品牌和质量不够好。也有好一些的东西，但是都不进入这个市场，而是到档次更高的地方售卖。同样的道理，这里服务的对象也大多数是经济上相对困难的市民以及国内来的打工人，即使如此，我看到黄瓜打出的人民币价格也是大吃一惊，一千克要35元，那是第一次看到黄瓜有如此之高的价格。那个老板还问我们人民币带的多不多，可以跟我们兑换卢布，一开始我还有点懵，后来搞明白了。因为他们在此挣的钱大多是卢布，按照俄方的规定，待他们出境过海关时，除人民币数量不限外，其他货币都有限额，所以他们希望能跟我们兑换一些人民币。记得当时俄罗斯银行的牌价大约是卢布21万左右兑换100元人民币，最后我们商量后以23万卢布兑换100元人民币。那个老板还告诉我们，如果卢布花不完，可以拿到银行去兑美元，由于俄罗斯美元汇率与我们国内人民币兑美元又有差价，按照他说的，算起来大约七百元人民币三倒两倒就能净赚一百元人民币，怪不得炒外汇的人都发了。显然，这个市场没有我们的需求，但老板提供的信息以及从老板那里赚的差价，也算不虚此行。临走时，我们将一包没抽完的红塔山香烟送给浙江老板，他高兴得就像从前小孩见到零花钱一样，身在异乡真的不容易呀。

02第二次逛街

　　第二次逛街，目标很明确，就是买照机机。俄罗斯的商店中午也休息，一般是在下午一点开始营业，而我们午休到下午两点二十分，这样就有一个时间差，时间很紧促，只能利用这个时间差在码头附近的商店逛一逛。

　　事先己经了解到可以买到照相机的商店所在，从码头出去大约步行六、七分钟就能到达，据上午去过该商店的同志说，相机一上架，很快就被我们抢购一空，老板表示中午还会进一批货，看来必须提前赶去，否则也许就抢不到货。事实证明，我用抢货来形容当时的情况，一点也不为过。

　　跟我一起去商店的还有舰上的几名同志，我们到的时候，店老板还没开门，俄罗斯人很守规矩，说一点钟开始营业绝不提前半分钟开门。在我们之前，己经有几个人先到了，估计也是与我们怀着同样心情来的。

　　店铺门一打开，我们就一窝蜂地拥进去。后来知道，老板实际上中午只进了十几台相机，确实不够我们抢的。俄罗斯的光学器材向来在我们国内都是有不小的市场，原因主要是物美价廉。我记不得这个相机的品牌了，配有一个50的标准镜头，如果要换国内或者日本制式的镜头，需要有一个转换件，但是老板进货匆忙，忘记了这件事情，答应下午五点钟再过来凭发票领取，我考虑下午的时间按排恐怕没空出来，于是准备退货。听说我要退货，不待老板回话，马上就被旁边其他单位的人要去了，他问我怎么付款，我估计自己可能也没机会出来逛了，所以卢布留着也没用，就决定用人民币兑付，这样一来，以第一次逛街兑换的卢布买相机，再以人民币与卢布的官价将相机转卖，这就是赚差价呀，没买到合意的相机，那就算挣个跑腿费吧。一年后，我在上海看到出售这种相机，价格是五百多元，比当时的海鸥DF一2相机贵一百多元。我觉得这事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毕竟当时合计人民币也就四百一十几元，物有所值呀。

国产海鸥DF单反相机

03逛街的感受

　　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是温带大陆性湿润气候为主的海滨城市，四季很分明，温差又不是特别大。虽然我们无法从空中俯瞰海湾的全景，但在舰上和乘坐公共电车时，对金角湾及符拉迪沃斯托克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这里海拔不高，属于丘陵地带，岸边高低起伏的山峦，覆盖着刚刚开如泛绿的树林，那一片片的绿色紧紧依偎着海的边缘。这里的特点是山水相映，山不高，湾不小，海湾的水面上，停泊着大小不一的船舶，也包括不少军舰，军用港口的地位十分突出。湾岸边稀稀拉拉的楼群和零零星星的尖顶木屋，几乎看不到高层建筑物，从陆地向湾内望去，多数情况下视野都比较开阔，很容易在脑海中构成这座海湾重镇的轮廓，就像是走进一个童话世界一样。

　　国内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购买力十分雄厚。我外出逛街的时间很短，但也见到在俄罗斯人开的商店里，营业不久，货架几乎就空空如也的情况，当然，很多时候是我们出访人员帮国内的亲戚朋友捎带的，比如说我就见过有人扛着二十几顶礼帽返回，听说是从北京来的，当时北京比较流行戴这种毡制的礼帽。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生活水平提高后，人们的需求也在发生变化，当钱包鼓起来之后，腰杆子也随之直起来了，那怕扛着二十几预礼帽也不弯腰。还听有人说过，这里的“莫斯科人”越野车很便宜，大概合人民币一万六左右，难就难在回国后没法上牌照。可以说当时在俄罗斯全境，除了食品比较贵以外，我们需要且便于采购的物品，几乎都比国内便宜。

　　俄罗斯商人经商比较死板。关于这一点，俄罗斯商人经商的确没有中国商人那么精明且善于精打细算，但他们守规矩这一点却是难能可贵。可能这是与生俱来骨子里的东西吧，总之，我们看到大部分商家在诸如商讨价格等问题上，都不够灵活，认死理；再比如他们明明知道中国人特别喜欢他们的相机，但是，他们一不涨价，二不多进货，愿意享受那种宽松自在的生活，好像天生的就不喜欢天上掉馅饼一样。

列宁广场雕塑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