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图片之中右边是我1960年留下的照片,时年六岁,距今已经64年。</p><p class="ql-block"> 听哥哥姐姐给我说:那天,生产队通知我们这些小娃儿,去公社那个生产队(实际上就是六大队一小队,因为当时的长生人民公社就建立在一小队,人们就把一小队叫成公社那小队)上幼儿园。</p><p class="ql-block"> 我们到了那儿以后,老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条围腰,就是照片上我身上穿着的那围腰。那围腰是红底板、白圆点的花纹。</p><p class="ql-block"> 我们每个人穿好围腰以后,老师就一遍一遍地教我们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歌。然后给我们讲要爱人民公社、爱生产队、把生产队当家之类的……等等。</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对什么“上幼儿园”、“人民公社”、“生产队”……等等词语,哪里懂得?倒是以下的经历,牢牢铭刻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老师在讲完话以后,组织我们到公社后边的山坡地里去捡豌豆。</p><p class="ql-block"> 老师说:捡到的豌豆,揣在围腰的兜里,拿回来给老师集中,晚上煎好以后分给大家吃,捡得多的,多吃,捡得少的少吃。</p><p class="ql-block"> 火辣辣的太阳下,我们在地里搜寻着。</p><p class="ql-block"> 我们用细嫩的小手捡着地表面遗落的豌豆,生怕错过一粒。</p><p class="ql-block"> 有胆子大一点的儿童,在吧嗒吧嗒吃捡来的生豌豆。我感到肚子好饿,也跟着吃起来。嚯哟!好香好香!</p><p class="ql-block"> “老师,有人吃豌豆。”有人喊道。</p><p class="ql-block"> 老师说:“不准生吃豌豆,吃生豌豆要拉肚子的,一会儿煎好后再吃。”</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闭上了嘴。但胆大的还是在吃。</p><p class="ql-block"> 捡着捡着,我们见地里立着一根电线杆,大家便都跑来看电线杆。</p><p class="ql-block"> 看上去,那电线杆是灰白灰白的;手一摸,那电线杆是硬硬的。</p><p class="ql-block"> “贴在杆子上,用耳朵去听,有嗡嗡嗡的响声,像火车在叫一样。”有人说。</p><p class="ql-block"> 我把身子贴在电线杆上,附耳去听,果然有嗡嗡嗡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火车声音又是啥子?”我问。</p><p class="ql-block"> 大一点的娃儿说:“火车是蛮长蛮长的东西,它可以飞跑飞跑,跑得蛮远蛮远,你坐上的话,可以到北京去见毛主席的。”</p><p class="ql-block"> 哦——!</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脑海里便深刻地留下了那“嗡嗡嗡”的声音,老想着长大了,坐着火车去蛮远蛮远的北京,去见毛主席。</p><p class="ql-block"> 傍晚,老师果然把大家捡的豌豆煎好了,分给了大家。我的围腰包里也装满了豌豆。</p><p class="ql-block"> 我把豌豆带回家,母亲和哥哥姐姐见了,也过来分吃。</p><p class="ql-block"> 母亲见了我身上的新围腰,说道:“呕呀!这么好看的围腰,要好多钱才买得到呢!明天赶场去伍隍街上照张照片。”</p><p class="ql-block"> 于是,便有了以上的照片。</p><p class="ql-block"> 我那“坐着火车、去蛮远蛮远的北京,去见毛主席”的理想,也便随同那围腰,定格在这张照片上。</p><p class="ql-block"> 呵呵呵!孩童们!你们现在的理想是什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4年5月16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