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孽缘

慧眼禅心

<p class="ql-block">日前去女儿家,感觉有点气味,就把猫的窝全部清洗下,女儿他们太忙了,又要照顾孩子,管孩子功课,又要上班,清晨起来,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再管卫生呢? </p><p class="ql-block">几年下来,猫咪嘟嘟已经长成一只肥硕的大猫了,孩子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也曾把猫咪寄养在我们家,除了把窗纱抓得一条一条的,其它倒没什么出格的行为。每每用梳子给它梳理,它还在我面前做出各种又嗲又萌的动作。</p> <p class="ql-block">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竟然大不同,也许是因为我把家里的猫气味清除引起它的不满,也许是它不喜欢用那种特制的手套来梳理它的毛。本来我一直是用梳子的,可没找到。我还没给它梳几下,嘟嘟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可怕的吼声,眼中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猛的朝我的手指咬了一口,鲜血顿时隔着手套流出来,我忙脱下手套,到水龙头上冲洗。说时迟那时快,平时温顺的嘟嘟此刻竟像老虎一样,眼露凶光,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吼声,追着向我扑了上来,隔着身上的牛仔裤在我腿上狠狠的又咬了一口,老公急得拿起罩蓝压住它移到卫生间去,锁住,才免去了更大的惨剧。</p><p class="ql-block"> 嘟嘟真的像疯了一样,而我,必须去医院打狂犬疫苗。</p> <p class="ql-block">因为病历卡在古城区老家,我们马上离开女儿家。回到家里,取了病历卡,想到家附近的第五人民医院应该可以打,就开着电瓶车赶到位于三景东面的五院。 </p><p class="ql-block">晚7点左右,五院居然没有灯火,到传达室打听后知道,这里没有狂犬疫苗。 </p><p class="ql-block"> 我想到位于沧浪亭边上的100医院,这是部队医院,想来应该有,匆匆赶过去,谁知又吃闭门羹,在网上搜索,又咨询朋友,才知道只有三院和四院有,路程都有点远,但是没办法,只能往前走。 </p><p class="ql-block">手上和脚上的伤口都有点疼,好不容易坚持把电瓶车开到四院,找到动物咬伤专科,原来,这里每天要接待一百几十个被动物咬伤的患者,有猫狗,还有仓鼠什么的,被咬了都需要打针。狂犬病,谁不怕啊! </p><p class="ql-block"> 我被医生检查后说属于三度咬伤,大拇指,手腕和膝盖的三处伤口,各需要用肥皂水冲洗15分钟,还必须按体重在大腿两侧打几瓶血清,我108斤,需打六瓶,也就是说,每只腿上须打三瓶,打后需观察半个小时,在然后再在手臂上打狂犬疫苗,打了也是要观察半个小时才能离开。 </p><p class="ql-block"> 心里好抵触如此繁琐的手续,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忍着疼痛一一遵从,医生说有的人现晕厥或心脏不行,需要抢救也是有的,更有的胖人因为需要打得量多,以至于无法下地走路。在这里,打针的患者如此多,谁都是这样忍受着。 </p><p class="ql-block"> 幸好,我没有太多的不适,忍着身上打了七瓶水的疼痛,自己开着电瓶车,在深夜回到了家。 </p><p class="ql-block">以后的日子里,我还要隔三岔五去打完余下的四针,治疗时间差不多一个月。 </p><p class="ql-block">这样一次预防性的治疗,已经把我医保卡上一年的医疗费全部用完,自己还付了六百多元。 </p><p class="ql-block">到现在才知道,我所打的狂犬疫苗是出自被查出假疫苗的长春长生制药厂,批号是201708064—02。我吃了这么多苦,所打的药是真是假,我还是不得而知。</p> <p class="ql-block">真不知道这辈子我是否和狂犬疫苗较上了劲?五十多年前,一次猫咬的经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p><p class="ql-block">那是67年的夏天,我在家里穿着木屐,不慎踩到了床底下老猫的尾巴,出于自卫的老猫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我的大脚拇一下被咬得出了血,只能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p><p class="ql-block"> 那时,家附近的联合诊所就可以配。记得当年的狂犬疫苗,不是像今天这样打在手臂上,而是绕着肚脐眼打的,一共要打14针。可以把针都配回来,但是需要冷藏,当年还不懂冰箱为何物,我总是到对面的邻居家去吊一桶井水,把那些针放在桶里的井水里。 </p><p class="ql-block"> 谁料到呢?打了七针以后,家周围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楼下家门口,一早冲过来一群手拿长矛大刀扁担的人,不准我们出门了。说是,文攻武卫。</p> <p class="ql-block">我的家住在吴门桥下的横街上,听老辈人说,这条街上以前都是各种各样的店铺,我们楼下好婆是开面店的,左隔壁是裁缝铺,右隔壁是豆制品厂前面的门市部,再过去是煤球店,邻居大多是老苏州,彼此之间关系和谐且热络,今天李家包了馄饨,会先下一碗给张家尝尝鲜,改天阿婆生日了,会多下几碗面,上面放点面浇头,一家家送。早上,我们这些小姑娘跟阿姨们学着打毛衣,纳鞋底,傍晚,我也会和男孩子一起疯玩各种游戏,直把头上的发辩都玩得湿散,被大人骂了心里还美滋滋的。</p> <p class="ql-block">可是,那天起床,一切都变了。我们吃惊的发现,家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用苏纶纱厂里的大沙包筑了两道工事,把横街一分为三,每家门口都有人拿着武器看守,不让我们出门。 </p><p class="ql-block">吴门桥上也用沙包和铁丝网筑了两道工事,那时有的家庭亲人也会因政见不同闹分裂,参加支派的在城外,参加踢派的留在城内,互相争吵并不相往来。 </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些日子,晚上我们都不敢开灯,一开灯,城墙那边的土炮就会带着呼啸声打过来,家里的墙上都留有土炮弹洞。 </p><p class="ql-block">最可怜的是家对面的一对老夫妻,那些天他们都没敢好好睡,把两条棉被盖在方餐桌上,两人就一直躲在桌子底下,真是好悲催的。 </p><p class="ql-block"> 我还好,虽是个女孩子,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白天在家纳鞋底打毛衣,晚上有时还起来,从刻有窗花楼板的门缝里,偷偷看纱包工事前值班的人在干嘛,每天到二更时分,他们可能有点睏了,双方往往会开骂,这边骂对方那些为同伴辫子上结白蝴蝶结的女子是小孤孀,那边回骂几声有时还开火。我要井水的对面邻居小姑娘就因为一次开门想走出门而手臂上被中弹受伤。 </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七天,各家都几乎无法生活了,家里能吃的都想着法子吃了,邻居家后面有院子的,互相调剂点米啊面的,但有一件事却是无论如何没法处理,那就是马桶。</p> <p class="ql-block">现代年轻人也许已经不知道马桶为何物,就像当年的我们不懂抽水马桶为何物一样,那时每家都有两到三只马桶,倒掉一家人的粪便洗刷后放在外面晒干后重复使用,七天啊,七天下来,每个家庭的每个只马桶都已经满的坐下去碰屁股了,怎么办?好在邻居们关系特别好,终于想到个办法,大家把后面的院子打通,我家的后门和豆制品厂是可以走通的,我们和厂领导说通后,大家拎着满得快溢出来的马桶,排着队从豆制品厂穿出去走到吉水桥的河边厕所里,把多日的脏污倒掉,这才度过了生活上的危机。那情那景,至今如在眼前,令人喷饭。</p> <p class="ql-block">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去对面邻居家打井水,更谈不上去诊所打狂犬疫苗了。 </p><p class="ql-block">我怀疑我和狂犬疫苗真有什么孽缘,第一次本该打十四针却只打了七针,如今打完了却又不知真假,只愿上天保佑自己平安无事了。</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