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粘火勺

王丽姝

窗外，昨夜的一场小雪，城市被覆盖了一层白衣。雾气蒙蒙，间或能听到风的吼叫，虽是初春，但仿佛冬天又回来了。

早上，热着妈妈给带来的粘火勺，软粘香甜，夹杂着红豆的绵软，核桃的硬实，在配上一碗小碴粥，一天的胃似乎都被熨贴了。

粘火勺，也叫粘干粮，从小吃到大，贯穿着我生命的每个冬天。尤其是妈妈做的，妈妈是满族人，粘火勺据说是满族的食品。

记忆里，还没有现在的粘大米。妈妈春天会在地里种上粘高粱，秋天打出米，加工成面粉---粘高粱米面。一入冬，农村没有活，就开始烙粘火勺。头一天，先把粘高粱米面用冷水浸泡整个晚上，小豆烀好，捣成泥，搅拌白糖备用。第二天就开始烙了。妈妈把面团成圆圆的，用手压扁成饼，小豆馅放中间，四周收口，捏实，然后再用手拍成扁饼就可以上锅烙。。

这个过程，我看了几遍，基本上就是我的活了。妈妈负责烙，还得架柴火，任务也不轻。我在包粘火勺时，瞅妈妈不注意，就会往嘴里送一勺小豆。小时候，穷吗！没什么好吃的，小豆里有糖，就觉得很美味。偶尔被妈妈看到，会瞋怪：“你这个馋丫头。”

烙好的粘火勺，两面金黄，略带发红（因为是高粱米面），软软糯糯，咬一口，既有猪油的香气（那时豆油很少），小豆的甜味，让你把肚子撑得好饱。每年冬天，妈妈都会烙一大缸放在仓房里冻上，会吃到来年春天。那时不光我家，每个农村家都会准备这种吃食。

后来，高粱米面渐渐被粘大米面取代。食品的花样繁多，口味也各式各样，粘火勺也渐渐退出人们的视线及餐桌。

但妈妈依然每年都做，因为家里人都爱吃。里面的馅料除了小豆，妈妈还会包核桃仁，、花生、苏籽的。我家孩儿爸就特别喜欢吃苏籽馅儿的。结婚后，妈妈会做好给我捎来，有时赶上我放假，我回家帮她做，走时拿一包回家自己热着吃。

窗外，还是洁白一片，不时夹杂着鞭炮的轰响。嘴里似乎还回味着大米面的软糯，小豆的香甜，妈妈的温暖！

写于2024年2月21日，农历正月十二

此文献给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