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小船

桃夭公子

　　晚饭后随意翻看前阵子在古籍书店淘来的《感怀上海》一书，读到《童年的河》一文，里面写道："我喜欢倚靠在苏州河的桥栏杆上，看从桥洞里穿过的木船。一艘木船，往往就是一户人家。摇船的，总是船上的女人和小孩。男人站在船边，手持一根长长的竹篙，不慌不忙地点拨着河水。"我开始走神，想起了自己童年记忆中的渔船。那样一只只小小的船，窄窄的船头船舱，乌色的篷子，人跨上去时会不停地晃动。可是他们一家人白天干活、晚上睡觉起火做饭都在上面——乌篷里面真是神奇的世界。白天，渔民们在湖上打鱼；晚上，他们便把小船停靠在湖边人家的埠头。记得我家的河埠头上也总泊着一家，夫妻两个，中年的年纪，总穿着黑灰色的衣服。男人好像还戴一顶毡帽，女的脖子里总围着一块方巾。总是在晚上了，河上已经很黑，他们的船在我家河边上停靠。橹搅动水的声音，绳子套住木桩子的声音，夫妻两个在船上，我的爷爷奶奶在河岸上，互相问好的声音，这些声音都低低的，缓缓的，淅淅嗦嗦的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印象中还有一盏昏黄的风灯，男人躬着腰跨上岸，提着一个鱼篓子，里面是一些小鱼小虾，因为经常要停靠人家边上，送一些东西是常情，时间长了，处成了朋友。这样地开着小差，再回到书上，意识到时间就像小河里的流水，汨汨地流过了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