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去年四月份的一天，突然接到弟弟打来的电话，说母亲晨练打拳的时候摔倒了，脑梗复发住院了。原本是不想告诉我，以为跟上次一样输几天液就好了，没想到这回严重了，脑梗压迫左腿不能走路了，出院后需要做康复治疗。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心急火燎的请好假，就去赶最早的火车往家返。 坐在回家的列车上，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回想着母亲辛劳一生，思绪万千。母亲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在我们家里，父亲忙于工作，日常生活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是母亲在料理。三餐茶饭，四季衣裳，孩子教育，人情往来都是母亲打点，母亲是我们家的主心骨。 母亲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兄弟姊妹众多，小时候没少吃苦。还好母亲从小聪明读书成绩好，初中毕业考上中专，终因家里穷姊妹多，姥爷再也拿不出学费和被褥，母亲不得不辍学回村当起了民办教师。直到经人介绍认识了父亲俩人成家立业，母亲当了八年的民办教师，后来随着父亲的转业，一家人跟着从曲阜搬到了济宁，母亲也因此错过了民办教师转正的机会。母亲这一生多次错过改变命运的机会，父亲在部队的时候，母亲曾有一回做随军家属安排工作的机会，被奶奶以家里缺乏人手给阻止了，现在想来，还是会让人唏嘘感叹。</p> <p class="ql-block">母亲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兄弟姊妹众多，小时候没少吃苦。还好母亲从小聪明读书成绩好，初中毕业中专，终因家里穷姊妹多，姥爷再也拿不出学费和被褥，母亲不得不辍学回村当起了民办教师。直到经人介绍认识了父亲俩人成家立业，母亲当了八年的民办教师，后来父亲的转业，一家人跟着从曲阜搬到了济宁，母亲也因此错过了民办教师转正的机会。母亲这一生多次错过改变命运的机会，父亲在部队的时候，母亲曾有一回做随军家属安排工作的机会，被奶奶以家里缺乏人手给阻止了，现在想来，还是会让人唏嘘感叹。 我走进家门的时候，就见母亲正目光呆滞地坐在轮椅上出神，再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我走过去喊她，母亲定定地看了我半天，忽然抱住我就哭了：“我想闺女，我想闺女了，人家闺女都离得那么近天天在跟前，我闺女却离得那么远见不着面。”“我这不是回来了，回来看你了，”轻抚她的背我安慰着，心里却也有些酸楚。 母亲大概因为脑梗压迫到大脑语言神经，导致说话经常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她常将我喊成妹妹的名字，将弟弟说成我哥而浑然不觉，常用的东西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名，我们不忍心纠正她，母亲却因此闷闷不乐，埋怨自己笨老了不中用了。我给她出主意，把家里人的名字和经常用到的东西名写下来，多看多念就记住了。于是，我年逾八旬的母亲像个小学生一样，戴着老花镜，拿着写满字的纸，每天都振振有词的读着，我在一旁看着既觉好笑又心疼。</p> <p class="ql-block">母亲大概因为脑梗压迫到大脑语言神经，导致说话经常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她常将我喊成妹妹的名字，将弟弟说成我哥而浑然不觉，常用的东西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名，我们不忍心纠正她，母亲因此闷闷不乐，埋怨自己笨老了不中用了。我给她出主意，把家里人的名字和经常用到的东西名写下来，多看多念就记住了。于是，我年逾八旬的母亲像个小学生一样，戴着老花镜，拿着写满字的纸，每天都振振有词的读着，我在一旁看着既觉好笑又心疼。 母亲左腿不能走路，除了做器械进行康复训练，还需要配合针灸。她平素是最怕打针的，但听说针灸好得快，还是忍住惧怕故作坚强的让护士给扎针。母亲是多么迫切希望自己能赶快好起来，跟以往一样，她始终放心不下一个人在家的父亲，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护工跟我说老人家很坚强，每天吃完饭都要扶着东西练会走路，刚开始左腿还站不稳，慢慢能推着轮椅走了。医生都说像她这个年龄属于恢复很好的，她很高兴，见到我们非要走给我们看看，还让弟弟把她扶着东西能走路的视频拍下来给父亲看，说让父亲也高兴高兴。 转眼请了一周的假到期了，我不得已要赶回去上班。母亲虽然恋恋不舍，可也不愿耽误我工作，她催着我回去，说有护工和我弟弟照顾，不用挂念她。因为不放心，走的那天一早我做了她最爱吃的菜，匆忙送到医院，想再看眼母亲。母亲一见我就开始撵我走，怕我赶不上车，又突然像想起什么把我拉到跟前，颤巍巍的从衣服内兜掏出五百块钱塞给我，嘱咐到：娇娇马上要过生日了吧，这钱是姥姥给她的，你给她捎着。”我赶忙推辞，“她都多大的人了，你还给钱，不用给她了，”“再大也是孩子，你拿着，”母亲摁住我的手再三坚持：“闺女，家里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妈知道你不好过，妈都明白，你娘俩要好好照顾好自个，有空多回来看看。”我背过身去，眼泪在眼里打转转，哽咽地说不出话。 母亲非要坚持送我到楼下，拗不过她，父亲用轮椅推她下去。弟弟在旁边催促车快到点了，母亲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我的手。我一步三回首的坐上车，透过后视镜看到父亲和母亲还依然站在那里目送车离去。我不敢回头，怕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怕自己会忍不住推开车门下去……</p> <p class="ql-block">年底的时候我退休了，终于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去陪伴父母了。我每个月都要回去住几天，每次母亲知道我要回去的时候，就会一趟又一趟地去小区门口等着翘首以盼。远远地看见我，就脚步蹒跚着满脸欢喜的迎上来。我牵住她的手陪她慢慢地走着，闲话家常，阳光温柔的洒在脸上，看她一脸满足的模样，心里暖暖的。人生很奇怪，当你小的时候，母亲照料你，呵护你，等到你长大成人，母亲老了，走路蹒跚，孱弱瘦小，该轮到你来呵护母亲了，如同小时候母亲照顾你一样，人世间的角色自然而然发生了转变。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你养我长大，往后的日子就让我陪你慢慢到老。岁月浅浅，人生漫漫，唯爱不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