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的一段往事——参加北京市委宣传部核实阎又文历史身份的一段往事 林 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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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阎又文。

可能很多人会有这样的疑问：

他是一个前国民党起义少将，为何去世后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

他位不高名不显，又为何去世后周恩来、簿一波等国家领导人送来花圈？短短几幕，他已披上神秘色彩。

是的，他是一位富有传奇的神秘人物：

生前：他的事业和功勋鲜为人知：

死后：他留下太多的神秘和传奇。

他的事业不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他的功勋不在摧营拔寨的叱咤风云中，

他究意是怎样一个人？

让我们拉开历史的帷幕，再现这位为北平和平解放屡立功勋的无名英雄的传奇风采吧！

阎又文和妻子丁宴秋

一部电视剧引起的公案

为缅怀老一辈革命者为和平解放北平而作出的重要贡献，加强对青少年的爱国主义教育，北京市委宣传部与北京市广电局，北京电视台，北京电视艺术中心联合拍摄23集电视连续剧《第二条战线》。该剧自1996年9月份在北京电视台播出以来，受到普遍的关注。剧中对一位重要历史人物即傅作义的私人秘书阎又文做了负面的描写。阎家子女看到后非常生气。他们联想起过去的几十年中因父亲的政治历史情况搞不清楚而无法通过政审的种种遭遇和受到的种种不公待遇，现在这个电视剧中又把父亲描述成一个反派人物。阎家子女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携一位律师，一起到北京市委宣传部进行交涉。宣传部有关领导后来对我讲，这种带律师来找宣传部的阵势，他们还没见过，心里忐忑不安。宣传部有关领导在接待阎家子女时表示希望通过组织内部解决，阎又文同志的子女表示同意。之后，市委宣传部于1996年12月给中直机关办公厅发函，商请提供有关阎又文同志的历史资料，力将此事妥善圆满解决。我厅收到函后，领导批给我和处里新分来的一位女大学生办理，并要求我们先请示中直机关落实办主任朱玉琳同志，看如何解决此事。我和朱玉琳商量后，决定请市委宣传部有关领导来我厅召开座谈会，并由朱玉琳主任介绍阎又文同志生平。我也利用迎来送往的机会不失时机地向市委宣传部有关领导介绍了阎又文的情况。当朱玉琳向有关领导介绍完阎又文生平后，有关领导表示，听后深受感动，当即表态：一、回去后用加减的办法，把电视剧中有关对阎又文同志的不实之词去掉。二、在《北京日报》上发表由罗青长同志署名文章，详尽介绍阎又文同志在和平解放北平过程中的重大贡献，以正视听。事后，我又建议罗青长老部长出面慰问阎家子女们。

1997年 1月的一天，北京下了一场漫天大雪，街道上一片雪白，我在中关村大街上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我约阎家姐妹见面的中关村一间茶舍，见面后，我把中直机关和北京市委宣传部商定的处理结果告诉了阎恩兰、阎海兰、阎颐兰三姐妹，并告诉她们罗部长要请她们全家到中直机关表示慰问，我明确向她们表示：“安全部就是你们的家，安全部也是你们爸爸的家，请你们到父亲的家看看，有什么委曲可以向家里人诉说。”听完我说的话，她们非常感动。等她们情绪稳定后，我介绍了他们的父亲阎又文是党领导下的优秀情工人员和统战工作者，为做好傅作义的工作和平解放北平做出了重大贡献。由于隐蔽战线工作的特殊性，长期以来，他在隐蔽战线上为党为人民建立的巨大功绩很少为世人了解。由于工作需要，他一直具有双重身份。解放前，他名为国民党高级军官，实为党的秘密情工人员。解放后，他名为国民党起义将领，实为党的统战工作者。她们听完我的介绍，流下了自豪的泪水。她们为能有这样一位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屡建功勋的父亲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并感谢中直机关领导对她们的关心和支持。

经过这次工作，我也对阎又文同志的生平历史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罗青长、王玉和阎又文的部分子女

为北平和平解放屡建功勋

阎又文早在山西大学读书期间就积极投身我党领导的反帝反封建进步学生运动和进行革命宣传、抗日救亡等革命活动。在全面抗战爆发后，他作为党的统战工作使者被中共党组织派到傅作义将军的部队从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解放战争中他所提供的准确可靠的情报对中共中央高层战略决策起到重要作用。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党和国家的需要，他的真实情况仍然被高度保密，因此，他为党和新中国做的很多重要工作长期以来一直鲜为人知。由于他常为傅作义出谋划策，替傅写文章，包括那封轰动一时的傅作义致毛泽东的公开信，人们把他视为傅的亲信。为使人们正确了解阎又文，长期领导党情报工作的原中央调查部部长罗青长，1997年7月10日在《北京日报》发表《丹心一片照后人——怀念战友阎又文同志》的署名文章，详尽介绍阎又文同志在和平解放北平过程中的重大贡献。

阎又文同志1914年出生于山西荣河县（现万荣县），是傅作义的同乡。七.七抗战爆发！为挽救民族危亡，中共党组织派阎又文去到傅作义将军的部队从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阎又文大学毕业，文化程度高，勤奋学习，思想敏捷，才华出众，加之与傅作义有同乡之谊，深为傅所赏识，被任命为傅的私人秘书。1938年，经延安派到傅部帮助工作的中共特派员潘纪文介绍，阎又文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中共地下党员。

1939年冬，国民党掀起第一次反共高潮，大肆逮捕共产党人,破坏中共党组织。地下党组织成员潘纪文奉命从傅部撤出。由于当时情势危急，党组织来不及做妥当安排，与阎又文失去联系。阎又文知道身上肩负党的重任，尽管身处险境，仍然坚定如磐，不改初心，坚守阵地，按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总方针继续开展工作。一方面，他全力辅佐傅作义将军抗战，努力圆满完成傅交办的事项，傅非常满意。傅出席各种会议的讲话稿，都是由阎又文为他起草。傅作义常说：“别人起草的讲话稿，总不符合我的心意，只有又文起草的讲话稿，才合乎我的要求，他写的稿子和我要讲的一模一样。”此时的阎又文和傅作义将军形影不离，成为傅的重要助手。另一方面，阎又文继续开展党的统战工作，经常与傅作义将军就政治问题、国家前途命运等进行深入的思想交流，并广交朋友，对傅周围的高级将领不仅有求必应，而且努力在交朋友中，宣传党的主张，扩大党的影响，这些高级将领对阎又文也更加另眼看待。由于阎又文为人和气，不摆架子，基层官兵有事情也愿意找他、对他讲心里话。这样就使得阎又文在傅作义部队深深扎下根且影响越来越大，为以后在北平和平解放中发挥重要作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抗战胜利后，傅作义升任国民党第十二战区司令，大本营在归绥新城北郊。阎又文任傅作义上校秘书，兼任十二战区政治部副主任和十二战区司令部机关报《奋斗日报》社长。

为迎击国民党发动内战做准备，中共西北局社会部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决定派王玉到归绥与已经失去联系6、7年的阎又文取得联系。当王玉几经周折终于在1946年年初找到阎又文时，虽然他们之前并不认识，但阎又文见到延安派来的王玉，却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激动得热泪盈眶，倾诉自己对党的思念之情。之后，王玉到包头开了一家皮毛商店，以皮毛商人的身份做掩护往来包头和归绥之间。而阎则将重要情报交给王玉报告西北局社会部转报中央。1946年6月，蒋介石悍然对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命令傅作义集中兵力向中共绥蒙区党委所在地绥东重镇集宁发动进攻。而早在绥东战役前，阎又文就已经把有关情况详尽地报告给组织，对我华北解放军免受更大损失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1946年下半年，阎又文被晋升为少将。1947年下半年，各解放区反击蒋军的进攻取得重大胜利，就在这时蒋介石任命傅作义为华北“剿总”司令，妄图让傅率部歼灭华北解放军。阎又文除继续担任傅作义的私人秘书外，还担任华北“剿总”政工处副处长、新闻处处长、对外发言人，在1947年底随傅作义进入北平。这样，阎又文就可以全面掌握国民党在华北的作战部署。1948年初，中央情报部考虑到阎又文地位的重要性，决定将他的工作关系改归中央社会部直接领导，仍由王玉负责联系，直接向中情部报告工作。

1948年4月，中共中央正在酝酿解放战争时期著名的三大战役。在辽沈战役前，李克农部长通知王玉到他的办公室，对王玉说：“傅作义进北平后，被蒋介石任命为华北’剿总‘总司令。他自以为是，不把华北解放军部队放在眼里。你这次进北平，找到阎又文，要他把国民党在华北的军事部署弄清楚，并了解傅作义与蒋介石的关系”。

阎又文在北平与王玉接头后，安排王玉住进北京饭店。为了躲过国民党特务的耳目，他们有时到饭店，有时晚上去阎又文家里接头。这时的阎又文既是傅作义秘书，又是华北“剿总”司令部的“新闻发言人”，每周六在北海公园漪澜堂举行中外记者招待会，阎又文安排王玉以（平明日报）记者身份参加招待会，以方便联系。为保证安全，阎又文和王玉经常变换传递情报的地点和方式。阎又文把中央想要了解的情况详细地向组织作了汇报，并对傅作义和蒋介石的矛盾与关系作了分析，提出了自己的判断，即，一方面蒋想利用傅部与共产党作战，并借与共产党军队作战消耗傅的军事实力，而傅不仅对蒋的意图心知肚明，而且对国民党的日益腐败深感焦虑与痛心，并深信只有发展自己的军事实力，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另一方面，蒋介石害怕傅作义私下和美国联系，与共产党来往，因而一直派人监视傅作义，并千方百计把军统和中统特务打入傅的各个要害部门。军统头子毛人凤、郑介民曾多次来北平和傅交涉，都遭傅的婉言拒绝。蒋对此十分恼火，但也无可奈何。蒋傅之间互不信任，矛盾不断加深。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东北发生大的战事，傅将军是不会对蒋介石言听计从全力去援助东北的。这些重要的情报对中央在政治上和军事上的重大决策起了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为以后北平和平解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48年10月，李克农部长对王玉说：“辽沈战役结束后，根据中央军委的部署，第四野战军很快就要进关作战，为了配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中央急需要了解国民党当局下一步对华北的全盘战略考虑和计划＂。部里决定派他再次进入北平，通知阎又文，把相关情况搞清楚，并要他告诉阎又文，能否按时完成这一任务，对华北战场乃至全国战场的战局将起决定性作用。这是组织在关键时刻对一个党员的考验，也是极大的信任。李部长要王玉必须在两个星期之内回来，说这次任务重大，一定要想尽办法完成。

阎又文听了王玉传达中央布置的艰巨任务，深感责任重大和党对自己的信赖，表示一定要按时完成党交给的光荣任务，不辜负党组织的信任和期望。一个星期后，阎又文按照中央的要求，将国民党当局下一步的全盘战略考虑特别是蒋介石打算将华北60万部队全部撤往长江以南的战略计划以及傅作义将军不愿南撤的态度打算和相应的部署等重要情报，向中央作了详细说明。

根据这些情报，为避免国民党利用傅作义部加强长江防线或保存较多作战力量，中央军委立即对全国几大战场进行了一系列重大战略调整，在10月底和11月间，采取一系列重要措施，提前于1948年11月发起平津战役，命令东北野战军结束休整立即入关；同时，命令撤围归绥、缓攻太原；命令对淮海战场上的杜聿明集团暂时围而不歼，等等，以阻止国民党华北60万部队南撤。

1949年1月，我军一举攻克天津，切断了国民党华北部队从海上南撤的道路。此时，国民党华北剿总的人马除绥远外，尚有几十万收缩在北平，其中，有傅作义自己的部队，也有蒋介石的嫡系中央军。

1月10日，阎又文在北平又接到王玉传达的中央情报部的指示，要其重点了解傅作义所辖国民党华北部队的动向。阎又文根据自己搜集和了解的情况，向王玉作了详细汇报。他说，傅作义根据蒋介石的一再要求，曾想带阎又文和一些高级将领乘飞机南撤。为此，他命令驻守北平的部队专门在东单公园修了一个小型飞机场，停放着一架飞机，随时准备飞走，但他却迟迟下不了决心。阎又文劝傅作义说：“南撤投靠蒋介石决非上策，蒋介石的为人你是最清楚的，我们不是蒋的嫡系，如果整个华北丢掉了，见了老蒋，他是不会饶过我们的”。傅作义还考虑向西退到绥远后套。阎劝傅说：“整个北平现在被共军百万大军包围得水泄不通，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傅还想以北平为据点，以城内数十万军队继续坚守，与解放军作战，阎对傅说：“如果这样做，北平这座文化古城将遭到毁灭性破坏，这样不但会遭国人唾骂，自己也将粉身碎骨。”阎说：“现在只有与共产党谈判这条路可走了。”这些情况都直接报告中央情报部并由中央及时转给平津战役前线总指挥部，受到聂荣臻司令员等前线指挥员的高度赞扬。聂荣臻司令员说：“你们对傅作义的动态了解得可真清楚，这在战场上是罕见的。它对我军作出正确的判断，下定正确决心，进行正确的作战部署起到了重要作用。”

根据党的指示，阎又文在许可的范围内做争取傅作义起义的工作。1948年12月30日，毛主席发表了《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新年贺词。1949年1月14日，毛主席又发表了《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关于时局的声明》。这时，中国人民解放军平津前线司令部也发表了约法八章。阎又文将这些文章送给傅作义，傅已无心阅读。阎又文就一面念文章，一面做讲解。傅作义不时喃喃地说：“我死也不能败在他们这些娃娃的手下。”阎耐心地劝说：“连委员长都败在毛泽东手下了，我们又何必计较这些呢？”

阎又文长期在傅作义身边工作，对傅作义这样一位在抗战中有重要贡献的将军是很尊重的。他从内心希望傅能脱离蒋介石反动阵营，走上一条光明的道路，早日投入革命的队伍中，实现北平和平解放。除了及时做傅将军的工作外，在三次谈判后，阎又文又主动找华北“剿总”副秘书长王克俊相商，让他出面向傅建议，委派由副总司令邓宝珊将军为首组成有广泛代表性的和谈代表团，出城再与解放军会谈，进一步确认共产党对傅作义的态度。王克俊按照阎又文的意见，向傅作义提出了建议，傅作义最后接受了这个建议，于1949年1月，派以邓宝珊为团长，何思源、阎又文等人为成员组成的和谈代表团出城与叶剑英同志谈了两个多小时。回城后，阎又文把谈话情况向傅作义将军做了详细的说明，并把谈话记录交给傅作义看，边汇报边做工作。傅听后沉思良久，终于下决心和平解决北平问题。

经过我党和傅作义多次和平谈判，最后达成了和平解放北平的协议。1月22日下午6时，阎又文代表傅作义将军在中山公园水榭举行记者招待会，宣读了《关于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协议》，宣布傅作义将军接受解放军的各项条件，所属部队接受人民解放军的改编，北平和平解放。1949年1月31日，人民解放军部队开进北平，接管防务。北平城内的20多万傅军，以师为单位，分别开到城外指定地点，等待接受改编。至此，北平这座驰名中外的文化古城，在饱经忧患、历尽沧桑之后，终于在1949年1月31日宣告和平解放，回到人民手中，并避免了战火的破坏。毛泽东主席称赞傅作义将军为北平的和平解放立了大功。

阎又文和妻子丁宴秋

阎又文

　　北平的和平解放是我党在解放战争中创造的一种全新的方式，这种争取国民党高级军政官员起义，以和平的方式解放一座对全局有着重大战略意义的大城市、加速人民解放战争早日在全国取得胜利的方式，被毛泽东主席命名为“北平方式”，在全国其他地区的解放过程中被广泛宣传和推广。

1949年2月22日，阎又文陪同傅作义、邓宝珊将军乘飞机赴石家庄，到西柏坡接受毛主席等中央首长的接见。中共中央派杨尚昆、罗青长同志前往机场迎接。到西柏坡后，毛主席、周副主席和朱总司令先后接见了傅作义。毛主席亲自到傅的住处去看望傅作义将军。随后，周副主席接见了傅作义及其随行人员。周副主席对傅作义说：“傅先生以人民的利益为重，和平解决了北平问题，避免了一场灾难性的战争。否则，就会给人民带来巨大的损失。”阎又文跟随傅作义到西柏坡后，中情部有关负责同志多次单独接见他，同他进行彻夜长谈，并希望他协助党继续做好傅作义将军的工作。 阎又文向中央情报部负责同志表示，服从组织的安排，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做好傅作义将军的工作。

1949年3月1日，华北“剿总”所属的25个师正式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独立师。阎又文参加了改编方案的起草工作。这时，傅作义又请阎又文给他草拟一个表明自己态度的第二个政治宣言：“北平和平通电”。就这个政治宣言的内容，阎又文向中情部领导作了汇报请示，为傅作义将军起草了这个通电。通电一气呵成，中共中央和傅作义将军对阎又文所写的这份通电都很满意。北平和平解放后，在解决绥远问题时，阎又文作为傅作义方面派出的三人谈判小组成员之一，参与了争取绥远和平起义工作的全过程。在绥远和平协议的落实遇到严重阻碍时，阎又文为傅作义将军起草了在绥远起义历史中至关重要的致毛泽东主席的一封信，汇报了当时绥远面临的严重形势和如何尽快落实绥远和平协议促成绥远起义早日成功的意见建议。该信引起了毛主席的高度重视，表示完全同意傅作义将军在信中提出的意见和措施，并决定请傅作义将军亲赴绥远，而且要阎又文陪同傅作义将军一起去，协助傅作义将军做工作，推动绥远和平协议的落实。最终，绥远起义获得圆满成功，绥远和平解放，后被毛泽东主席称作 “绥远方式”。

周恩来、傅作义和阎又文（右一）等人在西柏坡

阎又文作为绥远问题协商委员会委员、傅方代表在绥远和平协议上签字

严守党的纪律 有事找组织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党和国家的需要，按照中央的安排，不公开阎又文真实政治历史情况。解放初期，傅作义任新组建的人民解放军绥远军区司令员，阎又文任绥远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后随绥远军区改编的志愿军23兵团参加抗美援朝作战。从朝鲜回国后，应傅作义邀请，经中央同意，阎又文又回到傅作义将军身边工作，在傅作义担任部长的水利部任副局长。

长期隐蔽战线的严酷环境和艰苦的战争环境、高强度的工作和抗战中留在身体里的日军弹片，严重损害了阎又文同志的身体，但阎又文同志不仅一直带着伤痛坚持工作，而且在上世纪60年代初，我国农业发生三年严重自然灾害期间，又临危受命，担任农业部粮油生产局局长。为了使国家在粮油生产供应上早日走出困境，他夜以继日地工作，多次深入灾区，调查研究，解决问题，终因积劳成疾，于1962年9月去世，年仅48岁。

为了严守党的纪律，阎又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始终对妻子和家人守口如瓶，从不谈及自己的工作，坚守党和国家的秘密，作为党的情工人员，做到了对党绝对忠诚，严守纪律，甘当无名英雄。仅暗示妻子丁宴秋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组织”。

阎又文有六个子女，他去世时，老大24岁，最小的孩子只有8岁。阎家子女填写家庭出身时虽然按规定都为“革干”（革命干部），然而六个子女及配偶的政治生命和发展前途却常常在政审后出现逆转，在风华正茂，青春舒展的年龄，一瓢“政审不合格”的冷水冰封了他们人生的正常道路，甚至一生的人生安排。

为了党和新中国，不仅阎又文同志在解放后仍然承受种种误解忍辱负重，为党和人民做出了特殊的牺牲和贡献，而且家属也承受了很多不白之冤。生活中的问题还在其次，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苦闷和压抑。但是党和国家没有忘记阎又文这位为北平和平解放屡建其功的无名英雄。1993年罗青长老部长和王玉同志向阎又文同志的家属说明了阎又文同志解放前的真实政治历史情况，阎又文的妻子和子女们终于得以知晓曾经被高度保密的父亲解放前的真实政治历史情况。在罗青长老部长和王玉同志的关心帮助和部里同志的努力下，根据中直机关领导的批示，中直机关落实政策办公室与农业部老干部局协商，决定由农业部老干部局出具证明材料，发给阎又文同志子女所在单位消除不良影响。针对阎又文同志妻子丁宴秋的抚恤金长期低于应有的待遇标准且没有公费医疗待遇医药费全部由个人承担的情况，中直机关决定从此时开始，每月增加丁宴秋同志的生活费100元，并对丁宴秋同志的医药费由中直机关从落实办经费中一次性补助3000元。这些费用由中直机关划拨到农业部老干部局，以农业部名义发给本人。遗憾的是，阎又文同志的妻子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此时已经身患重病，两年多后就去世了，令人扼腕叹息。

阎又文同志在工作中做到受气不说，有苦不叫，为了党和国家、人民的需要，默默奉献，任劳任怨，承受了太多超常的、多方面的牺牲。这种牺牲叫对党绝对忠诚，精干内行，甘当无名英雄。可以说抛头颅洒热血是一种牺牲，还有一种牺牲叫忍辱负重，负重前行。

50年代原国民党上将张治中，曾上万言书致信蒋介石：“过去我只知道国民党在军事上、政治上不是共产党对手。今天我才知道，国民党在情报上也远远不是共产党的对手。你靠特务起家，但你用的都是些什么人？共产党用的都是什么人？你的特务里有熊向晖这样的人才吗？胡宗南怎么能不打败仗，国民党的天下怎能不丢。”

阎又文的全家福

　　记得90年代，我随中直机关的同志去西柏坡革命纪念馆考查，筹建国家安全教育展览的事，当时，陈副馆长陪同我们参观，他对我说：“他在陪同傅作义女儿傅冬菊参观时，他问傅冬菊，傅作义的秘书阎又文是不是共产党？傅冬菊告诉他：不是。”她说，“阎又文是一位爱国青年”。但我明确地告诉陈副馆长：“阎又文是我党秘密情工人员，他是1938年入党的老党员。”

为了党和国家、人民的需要，按照党的安排，阎又文同志长期丹心素裹，保守党的秘密，默默奉献到生命最后一刻。

阎又文同志是我党情报战线上的优秀战士，是我们党统战工作的无畏尖兵。他勤勤恳恳为党工作，从不计较个人名利得失。他曾数次受命于危难之际，不畏艰险，战斗在敌人心脏里，关键时刻获取中央所需要的重要情报，充分显示出一个共产党人的崇高思想境界和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他是我党隐蔽战线无数无名英雄的杰出代表之一。他一生为党和人民建立的不朽功勋将永留青史。党和人民将会永远敬仰和怀念他。

1962年，阎又文因病逝世，享年48岁，中央下令将其葬于八宝山，周总理还为其送上挽联：阎又文同志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