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高峰的美篇 忙 罢 看 戏

西域高峰62515183

文 字: 西域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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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平有戏啦！

临平有戏啦！

记不准是六九年还是七O年三夏大忙结束后，不知那个文艺单位要在临平进行慰问演出。这样的好事不径而走，很快传遍周围十里八乡。临平镇，是陕西乾县西部的一个公社所在地，村大人多，那样的村子我们叫大堡子。我下乡的王吕村在乾县南部方向，两地相距在二十里以上，但村里爱看戏爱凑热闹的人不少，机不可失。

演出那天，生产队下午有意不安排大家上工，我们十几个中青年人吃过晌午饭后，爷（太阳）还高高悬挂在偏西天际，大家不顾天热相约出发，一路上说笑谝闲不紧不慢直奔临平那个大堡子，距晚晌喝汤还有些时辰，我们就赶到临平镇了。|

　　演出场地在村子一个宽阔的广场，剧台己搭好，剧台前一排排小板凳，砖块，胡基早己放好，那是本村人近水楼台先占位的优势，场子中央有几个长条櫈，周围分散摆着四个高櫈子。

广场周边的大树上，也被大一点的猴精猴精男娃们占树为王了，他们坐靠在树杈间，咀里嚼着新麦面烙的锅盔，府视着下边越聚越多的人们。大有儿皇帝君临天下之气势。

更多的小孩子知道今天是他们村子喜庆的一天，过事的一天，他们高兴地在人群中你追我赶跑来跑去快乐无比。

十里八乡赶来的人们越来越多，年轻人们总喜欢待在一起，或是本村或是邻村好友，或是曾经的同学，回忆同窗好友相伴的岁月，话题最多还是爱情的故事，其中不时有人向同伴指点远处的女孩子，说那就是谁谁谁的娃娃亲，也有年青人边和同伴说话边四下扫瞄，看看和自己定过亲的那位来没来，不过那时人们观念保守，既就是来了也不敢打个招呼，顶多偷偷多看几眼。

中年人相聚一起，相互报上村名便是朋友，拿出烟叶袋互相品赏对方的烟叶，你的烟鍋扣在我的烟锅上，你吹我吸还省了火柴，你说说今年的油料麦子收成如何，我谝谝道听途说的新奇逸事。人群中不时有人被拉走回家吃饭的，那是亲戚，本村人借机尽尽地主之谊。

太阳西坠，晚饭己毕，剧台后面响起了叽叽喳喳的乐器调试声，演员们对着镜子描眉塗粉忙着画装，剧台前广场人己坐滿，四个壮汉各自竖举着一丈多长、胳膊般粗的竹竿进入广场，散坐在提前放置好的高櫈子上，夜色渐起，几个干部模样的观众鱼惯进入坐在场地中央的长条櫈上，刹时，剧台灯光齐明，广场周围的人们纷纷聚拢过来，演出开始了。

　　报幕的，唱歌的，跳舞的……，演员轮番登场，都是当时大家耳熟能祥的节目。随着观众愈来愈多，大家都想看的更清楚些，周围的人群不停地向前拥挤，一些爱凑热闹的小伙子们趁机兴风作浪，有意在人群中推搡起哄，外围人群挤过来挤过去，影响场地中央坐着的人们不时惊恐地站起来回头观望，演出受到干扰，秩序出现混乱，主持人不得不站在台上向下边喊话，吁请大家不要拥挤保持安静，但作用不大。

随着周围站着人群挤来挤去，原就坐着的人们，由外向里也站起来，他们挡住后面人们的视线，又加剧后边人向前拥挤，场面开始失控，这时，只见四个手持长长竹竿的男人，扔掉手中烟，举起手中竿，慢慢放平，一端夾在胳膊腋下，两手紧紧握住竿子，在人们头顶转圈挥动，并且不断压低竹竿高度，所到之处，人们低头缩脖屈身，竹竿扫过之后，人们又抬头伸脖展身，同时眼盯着转瞬又至的竹竿，人群呈现出波浪式有起有伏，竹竿扫了好几圈过后，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执竿横扫的汉子也累了，竖起竹竿坐下休息，演出继续正常进行。

那天晚上这样场面反复出现好几次，拥挤的人们甚至把剧台都挤的吱吱作响，因为台子是临时用木板，竹竿和木椽搭成的，吓得演员们呆若木鸡不知是继续演出还是赶紧下台。而剧台下面观众正与头顶上转圈挥动的竹竿斗智斗勇，人群呈现波浪式的起起伏伏，身处浪峰浪谷的人们在躲避竹竿横扫中好似享受着说不清道不明刺激，而那样的刺激反倒是比看演出还来劲。

那晚的演出就是在那样反复折腾下结束了，节目是否演完不得而知，因为我更关注地是广场上的起起伏伏的人浪，而不是演员的演出节目，返回的路上，大家议论更多的也是演出治序，爱热闭的年青人高兴诉说他们兴风作浪推波助澜的“功劳”。

令人惊竒是那样的场面却没有发生人群踩踏事件，横扫的竹竿也没有伤及任何人，所有的人都相安无事，现在想想也可能三夏大忙过后，麦子已到手，秋粮己种上，辛苦庄稼人有了短暂的农闲时光，身上的压力大大减轻，借此机会宣泻放松自己的情绪。也可能那样场面过去也曾有过，组织者提前告诫执竿人要注意安全，因为大家都是借此机会热热闹闹玩一场罢了。不过那晚人浪起起伏伏和竹竿转圈挥动却象是一场游戏留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