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二哥寻访他惊险的出生地

石金旺

题记:妻二哥张金定出生在1942年正月初八。那年那月那日那时，在一个悬崖圪岩傍的牛圈里，后有日本鬼子追赶，垴畔上有猎豹吼吼而过……他降生了，你说惊险不惊险？

经常听二哥在嘴边唸叨，他想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寻找一下他的出生地。

正好我和妻从太原回来，也正值南委泉村农历四月初一过会。因此，决定在过会的第一天，让他的大孙子张橹开车带着他的爷爷及妻和我去探访一下他的出生地。

金定哥是我妻哥。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因此，我平时就喊他二哥。

他说他是1942年正月初八生的。那年，正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最为困难时期，日本鬼子大举进犯到了晋冀豫边区。二哥家所在的黎城南委泉村是边区中心的一个村镇又是新成立的黎北县政府所在地。自然就成了日本鬼子进攻的主要目标了。

那年正月初八，母亲正怀着二哥已快临盆。村里紧急通知，说鬼子到了河洨沟，距此也就十几里路程，情急之下，母亲带着身孕随父亲和大儿喜成立即投奔到车不滩村的娘家来了。

那时，即使是山沟，也不安全。毕竟是县政府所在地离车不滩又不远，也就八、九里的路程。因此，全家只好又躲藏到姥姥家垴背后的一处崖畔一个圪岩里。傍着圪岩有一个简陋的牛圈。二哥听母亲说，正月初八母亲就将他生在了圪岩牛圈里的一张石头垒就的床上。

我妻听母亲讲，生下二哥的第二天晚上，夜深时，一只猎豹从头顶的崖畔上吼叫着路过，全家人听到后，都被吓的不轻。那时侍候月子的姥姥赶忙脆下来祈告，豹子总算是走远了。全家才躲过一劫。

车上的二哥给我们说，小时候他常住在姥姥家，家人为了他好成人，就给他认了个邻居干爹。因为他生在了这个牛圈，干爹就经常“牛儿，牛儿”地叫他。那时他经常和邻居家的小伙伴到这个出生的圪岩牛圈里捉迷藏。长大后就记住了这个地方。

我们驱车一行四人，从县城出发，开启了寻找二哥出生地之旅途。

县城距南委泉村有25公里的路程。到达昔日的黎北县府即南委泉村，由于是传统过会的第一天，街上早已是摆摊设点琳琅满目，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绝入耳。

我们穿过热闹的集市，走上近几年刚铺好的柏油马路，路过上下黄堂，本想直接去车不滩。但二哥说他的朋友春喜是仟仵村的，前几年去世发送他时去过这个村子，听说村子这几年修建的不错，想去再看看。我们来到仟仵村。村子不大，但街道非常的干净整洁，老房子修葺的还算可以。但就是半天才能碰到几个留守的老人。如今大部分的农村都是这样，村子修好了，但人走光了。

我们在仟仵村逗留不到一个小时就原路返回了车不滩。

车不滩原本十几户人家，如今本村一个人影也见不着，都搬到了邻近的上、下黄堂以及南委泉村或县城了。由于，人家搬走了，这些植物们就占领了院落、倒蹋的房子空隙处，并繁衍生息，欣欣向荣。周围的景色也演变得美丽起来。尤其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村前修的这个水库碧波荡漾，鱼翔浅底。清澈的库水，倒映青山白云，煞是幽静而明丽。

二哥指了指半坡上的几户杂草丛生的院子说，姥姥家就应该住在这个地方，但我们奋力爬上去之后，查看了几处院落，但因倒蹋的厉害，看着是乎像又不像。四十多年前我和妻也曾来过舅舅家拜过年，我俩也帮忙寻找。最终三人确定了舅舅家住址后，又艰难的搀着年迈的二哥拔开高耸的灌木丛向上攀爬，终于在悬崖底下的一个石圪岩边找到了用石块彻就的牛圈围墙。确定之后，二哥坐在残缺的围墙上感慨万千，激动不已。

是啊！八十三年前，在那个兵荒马乱，日寇横行的日子里，母亲生下他，并在父亲早逝岁月的五、六十年代里，大哥二哥三哥和妹子一家五口人由母亲艰难地带着他碾米捣磨度日。母亲为了他日后能出人头地，功他上西井中学和大同中专并在学校验上了兵。当兵五年退伍后，又当上了乡镇武装部长和乡镇书记，而后在县人大农村工作委员会主任的位置退休。

这一路的艰辛，一路的成就，不是母亲带孕逃“犯”那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如今有无今生今世还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