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母亲节

阳光

情系母亲节

狼藉残红，飞絮濛濛。又是一年母亲节。

办公室的小姑娘们都在忙着给妈妈准备礼物，细心、体贴，完全不似数年前的我。

记得当时80多岁的老妈每年收到我买给她的母亲节新衣时，总是恪守三原则:不退、不换，必须穿。——孩子忙，她开心就好。

婆婆则是衣服买瘦了说好，可以当开衫儿穿;买肥了更好，可以作睡袍。——对我永远包容。

垂柳阑杆近日风，一个人的母亲节无色无声。

如今心静体闲的我，愿意跑断腿给两位妈妈买来心仪的礼物。可妈妈却不知身在何方，躺在病床上的婆婆也早已不知我是何人。

昨天送给她一床天丝的夏凉被。黄绿相拼的被罩，那是春天的颜色。旖旎的小花边儿，定是清风中摇曳的的野花。你可以忘却红尘万种，我却要给你我最心爱之物，只为心安。

泡一杯弟媳美荣送的茉莉花茶，清新怡人沁心脾，茶香幽幽入诗行。静静守好自己的能量场，让在外未归的爷儿俩安心。

一位大姐用从直播间买来的布头为我做了一件衬衣，粉嫩粉嫩的，像极了多年前的一个春天，妈妈给我买的那件胸前有着一只跳动着的蝴蝶结的小衫。

嫂子在家属院门卫给我放了四个硕大无朋的芒果。想着金黄鲜艳的色彩为我展开的绮丽的夏日画卷，想着隔着皮儿就能嗅到深处的甘甜芬芳，婆娑泪眼，感恩遇见。

带上一只塑料袋儿，和闺蜜赛赛散步回来时可以分她两个芒果，那可是她的湘妃。

烈日熔金，暮云合璧。滏阳河畔的健步路上，赛赛一路撸猫逗狗，我却不敢靠近。毛茸茸的小东西，吾甚惧之。

儿子从小就渴望养一只小猫或小狗，心心念念这么多年未能遂愿，皆因我而起。去年他有了自己的宿舍，也终于有了一只乖巧的“银渐层”。

“生之畜之”是真，没有做到“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亦不假。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应该对儿子有更多的理解，信任和放手。还好我们现在都很好，他长大了，很优秀，我也不太老，学会了达观和自省。

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槐花香。当一抹余晖在天边悄然逝去的时候，街灯亮起，素魄凝辉，滏阳河尽显温雅与柔情。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天下希及之。

前边路南面正在施工，围着绿色的安全墙。昏暗中，在绿墙的底部与草坪的空隙中，缓缓露出一只白白的毛茸茸小脑袋。两眼清澈，一脸呆萌。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我瞬间心甘情愿地被它融化。

先赛赛一步跑到墙边，俯下身来，全然忘了它也是毛茸茸的一只。细声轻哄，柔语呼唤。它没有逃，而是从缝隙中把整个身子都挤了出来，并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后来才知道，它这是在撒娇。

软软糯糯，盛世美颜。一定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不知在外面流浪了多久，饥饿，恐慌。

情急中我脱口而出:“赛，你必须把它抱回家。” “我养了”，这句惊呼也同时传入我的耳中。

两个小男孩，八九岁的模样，显然也发现了它，悄悄地走了过来。怎么办？请原谅此刻我做不到童叟无欺，这可是老天爷给我们的馈赠。

不让他们靠近，美其名曰小猫咪会受到惊吓。力劝他们赶紧回家去，明天还要上学。

没有盒子，小猫咪又怕生不让抱，怎么才能把它带走？赛赛的额头已经见汗。灵光一现，我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儿来。赛赛如释重负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们就会在这里碰到它呢？还带了塑料袋儿。” 我翻了个白眼:“大姐，你当我是姬昌啊，我是想用它给你装芒果好不好？”

塑料袋儿中的小猫咪受到了惊吓，“蹭”地跳了出来，顷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两个小男孩儿送过来一些零食和一个更厚一点儿的纸袋儿，然后又退到后边，默不作声。

再一次把小猫咪装到袋儿中时，一个小男孩儿提醒我们系上口袋儿，另外一个则出主意，赶紧打电话让家人来接。指导原则很细节，运营动作更是落地可操作。不争、不抢，只关心、不贪心。

当赛赛的老公赶到时，小猫咪的情绪已经非常稳定了。这么近距离的看小猫，我还是第一次。它已经长了两个牙齿，两三个月的光景。现在它找到了妈妈，正在和赛赛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像极了多年前我怀中咿呀学语的儿子。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赛赛娘儿俩被接走了，满眼星辰大海的两个小男孩儿也挥手道别，并慷慨地带走了我一地鸡毛的苟且。

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听妈妈的话，爱人爱己爱生活，欣然走过每一个日落和晨曦。

——陈淑芳写于2024年5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