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故事《我的乡愁》

虞姚（谢绝送花）

虞姚

美篇号17339235

我的童年生活，就像一条明亮的流星，划过我生命的长河，留下的不是它的璀璨，而是它在我心中刻下的深深的痕迹。那些充满无知的、兴奋的、好奇的、探索的日子，时至今日，都化为我心中那份最珍贵的记忆。

我三岁那年春节，第一次去外婆家，母亲给我换上了一身新衣，穿上了一双新的小皮鞋，我骑在父亲的两肩上，母亲抱着妹妹，到玉皇山脚下姚江边埠头摆渡去对岸双河乡。摆渡摇撸的是我母亲一个村的叫纪谦的老人，我母亲叫他纪谦松，这松是余姚话，书面语就是叔的意思，他是我外公一辈的人。小船在纪谦外公的摇橹下，一摇一摆慢悠悠的前行，水面不时激起几个浪花，不消几分钟到了对岸上船后，半路上外婆已经叫舅舅来接了。

我们沿着弯曲的石板小路前行，绕过田野、跨过铁道，盘转了几多村庄。终于，在一道竹篱笆旁，我们一行停步不前。外婆家门前，两只大水缸如同两只石狮，日夜守护着这个家。檐下，纺车木轴转动着，棉线抖动锭舞飞，屋内，木机辟拍作响，彩线穿梭在青布之间，真是手工精制、古韵盎然。

老旧的木房子。堂屋檐下放着一架木制大风车，是扇谷用的，风车上面横梁上搁着一架手摇水车，堂屋木门槛很高，门槛已破损磨的高低不平，可见这房屋的历史悠久，屋内泥地也同样高低不平。堂屋中放着一张小圆桌，吃饭就在这里。我们的一到，外婆就张罗着忙开了。只见外婆不高的身材，穿一件兰色斜口大襟上衣，黑色裤子，盘着头发，背已驼，两只小脚证明她是清朝末年人了。

她系着蓝花布围裙，忙里忙外地迎接我们的到来。一杯糖茶先入口，传统风俗已成习惯。盆里花生、盘内瓜子都是外公辛勤劳动的产物。锅里炖着农家土菜，充满了农家绿色佳肴的香气。自酿的土酒香飘室内，让人陶醉。她先掀水缸盖淘水，外公在土灶上烧火帮着，白色的饮烟在烟囱上直往上冒，

第一次到农村觉得那么新鲜、好奇。母亲抱着妹和外婆聊着家事，我和父亲则走入外婆家南面茂密的竹林中，竹林的清香也不时飘着，让人心旷神怡。第一次兴赏这乡间的田园自然风光，听鸟叫虫鸣，感受大自然的祥和宁静。竹林南面是一户泥墙草屋的人家，这大概也不是正屋吧？

春节这几天，父母要在外婆家住上几天，我睡外公脚后边，母亲和妹跟外婆睡，我父亲只能到舅舅家去睡了，次后五个舅舅家要轮流招待我们一番，招待完了，父母也该要回城上班了。这样就把我留下住上一段时间。

在外婆家我最喜欢看天上下大雨，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田地到处听得见哗啦啦的流水声。水流下来以后，门口、稻田一片汪洋；河水浊浪翻滚，外公穿着蓑衣，戴着竹笠帽，脚上套上那双大木屐，在屋外雨幕中沿屋子一路清排水沟；外婆用木面盆接堂屋中那一点漏水，雨后水流恢复到以前状态，这时田沟里就会留下许多来不及退走的小鱼，小泥鳅，我赤着脚拿个网斗去田沟玩抓鱼，而那群鸭子也赶上了个好机会，抢着在那沟里刮刮叫着吞个不停。

每当晴朗天气到来，外婆就会带着我在剑江边洗衣服。而我，则会静静地坐在江边，看着江水流动，想象着它的源头，想象着它流向姚江，流向大海。

而我，就像所有的小孩一样，对外婆家的传说充满了好奇。每当夜幕降临，我就会躺在床上，听着外公讲那剑江和射龟桥的故事，想象着那只恶龟在姚江南岸蠢蠢欲动的画面。然后被剑江一剪射中的惨状。

随后的日子里，我看着来时的路，那时的脚步刚刚踩进春天里。我等待着春风吹来的日子，春雨几场后大地苏醒。门前的竹林葱绿摇曳，我坐在其中望着散鸟穿影的景象。数过了一个个黎明，见一片片稻苗青绿；望一眼燕子在田间忙碌穿行。我见着夏天稻谷一路疯长；看着秋天飞奔长成冬天；瞧着季节一次次脱掉外衣。时光如烟般流逝，我细数着流年。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八岁那年，我读小学了，我离开了外婆家，离开了那个充满故事的江南乡村，来到了姚城父母处。童年农村的经历让我懂得了珍惜。我珍惜外婆家那个老旧的木房子，带给我无尽的回忆和温暖；我珍惜那片大竹林，它伴我度过无数个春天，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那些已经消逝的日子，那些曾经无知的自己，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鲜活，如此深刻。我想告诉未来的自己，无论人生如何起伏，都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宝贵记忆，是我们生活的痕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童年已逝，回忆犹在。我离开射龟桥已经很多年了，但我对外婆家的记忆，却像鐫刻在心中一样，清晰而深刻。每当我想起外婆家，我就会想起那個美丽的故事，想起那個平凡而坚韧的外婆，想起那個充满浪漫和历史的小村庄。

红尘似梦般翻过了一页又一页的往事多少旧梦仿佛就在昨天。射龟桥，是我外婆家，也是我心中的家。谁能告诉我，这是不是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