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母亲节到了，可母亲已离开我们近七年了，时间抚平了过往的种种，对母亲的思念却是时光愈深、思念愈烈，每当到了这些特殊的日子，总是心痛不已，不能自说，谨以小妹的文章怀念我们的母亲。愿母亲天堂安好！</p> <p class="ql-block">母亲的花有香有魂</p><p class="ql-block">作者 黎雨雯</p><p class="ql-block">母亲爱花，尤爱牡丹。</p><p class="ql-block">老家院子在建房之初，就被母亲早早地留出两块空地，一左一右围成了花园，花园中间是红砖铺成的小路，便于雨天行走时鞋子不被这泥泞弄脏。</p><p class="ql-block">花园被母亲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如同她打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一样。园内除了各式花色之外，还有些许日常食用的蔬菜，红的花绿的菜，既有出尘意，又有烟火气，也是相得益彰了。春末夏初花开时节，园子里的牡丹、芍药、月季、九仙花、太阳花以及一些叫不上名来的花，红的红粉的粉，争芳斗艳，一派生机。但要说美，当属牡丹。</p> <p class="ql-block">缘于乔迁新居，喜得结缘这株牡丹，她饱含了外婆对母亲的美好期望。某日，与母亲前往外婆家做客，刚进院门，母亲就被正在盛开的牡丹花吸引，红得耀眼，清香沁人，满园子都是牡丹的香。外婆同样也是酷爱花之人，这丰满的花园就是最好的印证，就连表姐的名字也是外婆以花冠名——叫牡丹。外婆说牡丹是花中之王，适宜新居栽植，花开富贵、聚集人气、兴旺发达、寓意美好，同样也适宜作为女子闺名，国色天香、雍容端庄。</p><p class="ql-block">记得刚移到家的牡丹，娇嫩弱小，母亲生怕养不成她，便让父亲从村头菜地里挖些肥沃的土来，把花园的土翻新一遍，这才按照外婆的叮嘱，小心翼翼地在日照最充足的方位将其栽种。随后，母亲又在花芽子周围撒了一些不同种类的花籽，等待着花开后，为新居增添勃勃生机。</p><p class="ql-block">这株牡丹花落户于我家也有十多个年头了。刚来时，还是一株很小的花芽子，冬去春来的季节轮回里，经过母亲的悉心照料，长成了一株半人高的小树状，周身还孕育出了更多更小的花芽。严寒的冬日里，母亲用塑料薄膜把牡丹花枝丫包起来，留住水分，保留温度；春时，施肥、松土、除草；夏初时节，牡丹花骨朵七七八八地蹦出来许多，娇羞地藏于两三个叶片中。不多时，个个舒展开来，满园香气、沁人心脾，一株株牡丹摇曳生香，使得五月的小院弥漫在了浓浓的牡丹花香中。“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京城倒是没“动”，但却引得无数同村乡亲和矿区职工前来与之合影留念。村子里的自乐班也喜欢来家里唱秦腔助兴，牡丹花前唱秦腔，也别有一番景致，仿佛这唱出的腔调也沾上了牡丹的香味，韵味悠长。</p> <p class="ql-block">盛开的牡丹，点亮了庭院、点亮了花园、也点亮了母亲的心情。闲暇时，尤其是雨后，母亲就会站在花前观赏，一朵朵娇艳的花苞，顶不住身上的水珠，纷纷弯下枝头，似乎在向母亲表达谢意；母亲也会在花开时，打电话告诉我开花的盛况，每天都有多少人来看花、合影，语气中充满自豪，像个得了奖的孩童。花开时，母亲是很少出远门的，就为守候这花期。即使我再三邀请，勉强外出一次，也不忘一遍遍打电话叮嘱留守在家的父亲给花浇水、拔草、留意大雨把牡丹花枝打败……</p><p class="ql-block">牡丹较之于园子里的其他花绽放得早一些，但花期却并不长，怒放月余之后，剩下翠绿的叶子，待到来年时，才见花团锦簇的景象。突然想起《花的生命》中这样一段话：每朵花都是一种生命，每一次生命的轮回都是一个花开花落的过程，花开的时候尽情绽放，花谢的时候才会一地的缤纷。我却生出几分伤感来，脑海里闪现一句话：花期花开总有时，花谢花凌却无声。</p> <p class="ql-block">如今，母亲走了。花园里的绚丽多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杂草丛生的荒凉。母亲生前最爱的那株牡丹，也在她走后的第二天根枯叶散，一夜之间，落花成冢，人去花散。</p><p class="ql-block">母亲的花儿落了，在骄阳似火鲜花怒放的盛夏里，在柳荫深处抑扬顿挫的蝉鸣中。母亲的花儿化作了天边永开不败的花朵，朵朵有香有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