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的滇池故事(三)围海造田亲历记

叮叮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从西山俯瞰滇池(60年代 杜天荣)</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说到滇池,绝大多数与我年龄相仿的昆明人,记忆最深的,应该是海埂。而海埂,记忆犹深的,就是去海埂路上,在七公里处能见到的那一派水草丰茂的草海景象。草海里有不大的鱼鱼虾虾,渔民在那里搬罾捕获,市民到那里自由垂钓,小 孩直接站入水中用手去抓着玩....而1970年,突然其来的“围海造田”,草海天堂瞬间从此消失了.......</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草海捕鱼“扳罾”(刘建华 摄于滇池草海)</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向滇池进军</b>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1970年3月,我13岁,刚入昆二十七中初一,便接到全市中学及小学高年级师生参加围海造田的通知:步行往返,时长估计一学期。就是说,自此以后的四个月间,我将步行往返于从家到海埂之间,去参加劳动 。后来听云大林超民教授讲,围海造田,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就有人提出,但龙云认为滇池不能围,而是要好好保护这个独有的资源。1969年,谭甫仁到昆明,后来他自称在昆明做了三件大事:</span>以阶级斗争为纲,划线站队;以粮为纲,围海造田;以钢为纲,建小团山钢铁厂。</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69年12月28日在检阅台举行的围海造田誓师大会(昆明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向滇池进军,向滇池要粮”(彭磊《昆明六十年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段时间,“向滇池进军,向滇池要粮”“当年造田,当年收益”“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这一句借自知青口号)真是深入人心。经历过文革时定量粮中要配一定比例的包谷、麦子、甚至豆子等杂粮的时代,1970年三月,虽然刚刚取消了杂粮搭配,但“广积粮以备战备荒“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天天宣传,人人有责。我有时想,如果向滇池要着了很多稻米,吃杂粮的日子应该就永远不会卷土重来了吧?(多年后,据统计,从1970至1982的12年间累计产粮407万公斤,不及当年围海造田大军总用粮的四分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围海造田宣传画《绘宏图》(肖嘉禾,转自《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看,我们要围的就是那片草海(《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围海造田,当时是全国潮流,不止昆明滇池一处。昆明的围海造田,是由主政的省领导谭甫仁提议并谋划,市领导梁中玉、黎韦布署指挥开展的。昆明所谓的围海造田,就是在滇池外海与草海间修筑一条大坝,然后将草海的水抽至外海,这是筑坝围海阶段;在抽干水的湖滩中挖沟并分割出田块,再往里面倾倒红土,以改变淤泥成份,这是造田阶段。<span style="font-size:18px;">三月初,我们到达时,“造坝围海”阶段已结束,我们参加的是“造田”阶段的劳动。我们学校的工地在海埂大门口外,每天的任务是把那些从西山取来,由大木船运来卸在大坝上的红土,用小畚箕挑到田里倒在黑土上。各学校按参加人数核定填土量。</span>从最远的地埂边缘开始倒,要把整一块土地铺满了。田还不太干,一软一软的,走着提心吊胆。<span style="font-size:18px;">围海造田指挥部就在离我们工地不远的五七农场场部,每天高音喇叭会播发各种战报来鼓动军心。奇怪的是,好像从来不播放点好听的歌,他们似乎不知道音乐能给青少年以巨大的力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70年围海造田誓师大会在现场召开(彭磊《昆明六十年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移山填海(彭磊《昆明六十年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围海造田的土石方取自西岸的西山脚(转自《昆明百年》)</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奋战大坝</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坝是围海造田的重要战场,每天有数千人奋战于此。修筑大坝是由解放军、工人、农民打好桩,沿桩内填充石头,再由几所中学,</span>记得是昆八中、昆一中、昆二十三中(仅二十三中就有上千人参加)初二年级学生(<span style="font-size:18px;">因文革耽误,三级68、67、66合为一级,这时上初二,14-16岁)在填入的大石块上填入席包。造坝的石头、席包都采自西山,装卸主要由工人、农民、解放军承担,由汽车从西山脚拉往浮桥至大坝,或拉至渡口,再由木船运至大坝(这样千辛万苦、血汗甚至生命筑成的海埂大坝,即今天大家嘻嘻哈哈玩耍的观鸥大坝)。大坝基本修好后,战斗在大坝上的中学生,</span>又继续承担“造田”任务,即<span style="font-size:18px;">将从西山脚用船拉来的土卸下,再装入造田学校的运土畚箕中,让他们挑到自己工地的田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大坝内外(《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昆二十三中赵荣光回忆:我校冬季就进入围海造田第一线修筑海埂大坝,撤出较晚,甚至参加了插秧与收割。记得那时每天鸡鸣出发,来回步行20多公里至草海红卫兵大坝。从拉土的船上扛着比我们自身身体大两倍装土的席包,从船与岸边独木搭板上颤颤巍巍走到中间扔进水里填“海”造坝。每天如此,周而复始,没个尽头,真不知何日才能填满?!也不知填它何用?中午有免费午歺,是一个包谷粑粑(1970年3月,才取消杂粮),正在长身体我们总觉得吃不饱,日落而归时,完全处于饥肠漉漉的低血糖状态。</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采石填海筑大坝(《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席包填土筑大坝(《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坝陷一尺 我填一丈(绘画 (《昆明围湖造田美术展览画选》)</span></p> <p class="ql-block">雨季到来,考验着大坝的坚固。多年以后,《市场新报》报道了“暴雨中誓死捍卫大坝”的大致情况:七月,暴雨来袭,当堤坝倒了一个缺口,汹涌的海水往坝内涌来、两旁的土不断往下塌陷时,那些中学生跳下水中,手挽着手,肩并肩,还有三个女同学,几次被大水冲倒,她们干脆跪在水里,用身子堵住大水,人们又冒雨加班加点运料堵口围坝,大坝才得以保住(张伟《围海造田亲历记》。我同学杨虹,就是在围海造田的七月大雨中,在大坝抢险时腰部留下伤病,医治难愈,以至终生痛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修筑中的大坝(今观鸥大坝;纪录片《向滇池要粮》截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筑坝断水完成(《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70年二月八日,筑坝断水工程完成(《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斩断千古滇池(《昆明围湖造田美术展览画选》)</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泥淖救助</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们的工作任务是在围过又抽干水的地里填土,但地基太软,淤泥深浅不一,有时一脚就陷到大腿.......那段时间里,围海造田指挥部向各学校大力普及安全知识:一旦有人陷下去,要马上变直立姿势为伸开四肢仰浮在淤泥上面,等待救援人员,站在旁边的人只能就近将竹筐、畚箕、扁担等用绳子拴好丢过去,慢慢拉离危险区。我们就几次为陷至膝盖左右的同学扔畚箕,幸好沒发生陷入泥淖导致生命危险的情况。昆二十三中的赵荣光回忆:忆</span>插秧时我们几个女生陷进沼泽里,一动又陷,越陷越深,眼看就要陷到胸脯,体育老师和男生把糞簊垫在脚下才把女生一个一个抜出来。</p> <p class="ql-block">林超民老师说:侨光小学的唐老师,当她的学生在泥淖中走丢鞋子后,唐老师把自己的鞋给这个学生穿着走回了家,而自己则赤着脚走回家。几十年后,唐老师自己忘了此事,这位已近七十的同学约着几位同学来看望唐老师,她一直念念不忘那双让她走回十公里外的家的老师的鞋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草海(1969.12;转自“邓启耀的空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三十中的陈力说:我校是每个班轮流住农民家一星期,自带铺盖。沒轮到住的则来回步行,每天去时要到学校集合整队,回来时在东寺街解散。工作任务依然是在围过又抽干水的日常地里填土,填到一定厚度就要下去踩,以让红土与黑色腐殖泥充分混合。但这个区域地基太软,有时一脚就陷到大腿,大家赶紧来拉起。因为鞋会陷泥里,只有赤脚、高抿裤,于是常常被泥里的螺丝壳划伤。有个平日就体弱娇气的女生,竟然在劳动时晕倒了,但她还是强挺着参加完一学期的围海造田劳动。住在那里时的唯一安慰是,可以去海埂公园里“围海造田总指挥部”打点热饭菜,小高炉接点开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造田奋战(《昆明围湖造田美术展览画选》)</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红卫兵大沟</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围海造田时,因造田排水,需要开挖大沟,七号沟、八号沟由中学生开挖,称“红卫兵大沟”。听说师附中有近千人参加开挖,工地在八公里处,他们分别住在四公里的四道坝、五公里的路边牛圈和六公里的蔡家村。修排水沟及垒田埂、挖小沟,可以将一望无际的湖底分割为一块块农田。开沟工作十分艰苦,要与黑色的淤泥及突然渗出的水搏斗。五月底,附中参加完栽秧,六月上旬就撤回了,十月又早出晚归帮助海埂五七农场收割谷子 。如此辛苦一场,打击最大的是,大多稻子是空壳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运土的船只(昆明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昆一中的刘建明回忆:我们学校的任务也是开挖红卫兵大沟及后来向田里回填红土。一开始住在一个叫公安养鱼塘的地方,这里有点简易房子可住。学校炊事班在村里做好饭,沿河沟划着农民带蓬的小船来送饭,大家一见送饭的船就拼命往前挤,每次都会挤掉几个进河沟里。后来,学校又改为步行,早出晚归,工地还是在大沟附近。一次,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来拍围海造田纪录片,摄像机放在远处,各学校为表示自己的先进,在用绳子拉起界限的工地上拼命往前赶进度,结果如擀面,越摊越薄,仅薄薄一层。</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人工开挖的大沟(《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二十三中的王晓洁回忆:我们学校是围海造田中学生的第一梯队,一直战斗在大坝上。 红卫兵大沟非常有名,大约有80米宽,是几个中学的红卫兵用二个多月的时间挖成的,有七号沟、八号沟,宽窄大约不同。有一稍窄的沟,平常女生都跳不过去,有一天我们在工地挑土,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空荡的工地没得地方躲藏,我们只有往大坝跑,路过大沟时,情急之下,每个人居然都跳过去了。之后我们再去想跳那条大沟,依然跳不过去,我们终于明白了“狗急跳墙”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围好的田里打田埂(转自彭磊《昆明六十年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十二中的邓力木同学说了两台修红卫兵大沟时的雀事:每天来来回回走路太累了,因此好多人住海埂工地简单搭建的帐篷。一天晚上月明星稀,我和一个同学一起散步,看到一条平坦发光的“柏油路”,但是一踏上“柏油路”我们不约而同大叫“呕—-呕吼”,叫“吼”字时已经双双掉到水沟里了。有一次正在干活突然冰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冰雹有蚕豆大打得人生疼,大家抱头鼠窜,年纪小的女生一边哭一边跑,待跑到帐篷时发现帐篷也被打穿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运石填海的船只(孔泽林)</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吃馊饭</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记得,那年四五月份已经很热。中午,当参加围海造田的学生各自打开背来的铝饭盒,就着军用背壶里的冷水吃午饭时,常发现带去的冷饭已馊,但饥饿难耐,只有囫囵吞下。有时几个要好的同学会互相闻一闻,比较一下,看谁的饭更馊,大家就匀点稍微不馊的给她。记得参加围海造田的学生,女生每天可得二两的工种粮。有时带的饭馊得实在难以下咽,也会跑进海埂那个馆子划上一碗米线。但这种奢侈的事,一个月最多会有一两次。美友喜洋洋说:围海造田</span>那时,我们口渴没有水喝,只能用小手帕盖在小口缸上面,用手揑紧周围,把口缸沉到水里,使上面的水慢慢浸到小口缸里,差不多就拿起,再把已经发黄的小手帕揭开,直接就喝口缸里已过滤的水啦。当时因口渴,已没觉得有什么异味,真解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开工前的学习(《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纳文汇同学说: 我也有過圍海造田的經歷。十一二歲還在上咸宁小學高年级,就參加了這一聲勢浩大的偉大工程。開始是每天來回走20多公里的路去挑土填海,后来因表现突出,我又被选入红小兵突击队,住到老海埂路六公里的太家地村,这样离滇池就更近,来回就可以少走路,但劳动时间就更长。虽是这样,那时也没有觉得很苦,有时反而觉得很好玩,特别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是大家最高兴的时候。午饭是自带的,到时各自拿出装着头天晚上准备好饭菜的铝饭盒或搪瓷口,互相看看各自带的什么菜,家庭条件好一点的会带有鸡蛋炒饭,条件一般的大多是一个蔬菜和一些咸菜,条件差的就只有咸菜了,而咸菜大多是茄子酢、豆豉和卤腐,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就吃了起来。虽然饭菜不怎么样,也没有鸡鱼肉,可却特别的香,那味道现在想起来都难以忘记。在那特殊的年代,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很差,与现在根本无法相比,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同学、发小、亲戚、邻居,包括围海造田这样艰苦的劳动,都觉得很亲切,很好玩,很值得回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昆明市革委会围海造田指挥部颁发给妈妈的奖状(戴云 提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邓清吾同志:为了贯彻毛主席“备战、备荒、为人民”的伟大战略方针,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突出无产阶级政治,在参加围海造田战斗中,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彻底革命精神,用实际行动为伟大领袖毛主席争光,为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争光!取得显著成绩,被评为五好战士。望再接再励,为人民立新功。</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昆明市革命委员会国海造田指挥部</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一九七0年七月卅一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附小的戴云回忆:1970年夏季,我和妈妈一起参加了昆明的“围海造田”劳动,我是小学五年级学生(文革复课后压缩为五年学制),她是中学的“连指导员”,我们每天早晨七点多就要各自从附小、附中出发,徒步去滇池海埂附近劳动一天,天快黑才回到家。那时爸爸也不在家,妹妹弟弟委托院里邻居代管。百忙之中她每天早起为我炒一盒鸡蛋饭加上她做的四川冬菜做午饭,让我那些带光饭的同学羡慕不已。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朩板船(杜天荣)</span></p> <p class="ql-block">昆二十三中何华补充说:每劳动一天补助的工种粮是二两,所谓工种粮只能到粮店去买米,不能到饭店里吃米线(张伟《围海造田亲历记》说,是发粮票,每月女生三市斤、男生七市斤)。70年初仍然在搭杂粮,我记得我每天用大号的饭盒代去的午饭就是一盒陈包谷粑粑,这东西耐饿。尽管如此,每天晚上背着空饭盒、饭盒里边勺子叮铛作响,走在海埂路上,仍然是饿得快要休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围海造田挑土的人们(彭磊《昆明六十年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恐怖的二十多公里</b></p><p class="ql-block">参加围海造田的学生,大多数走的是海埂路,即从云纺老海埂路边的黄瓜营、红庙村、马家营、前卫营、官庄、徐家院、太家地、周家地等村庄小路走向围海造田的工地(张伟《围海造田亲历记》);另一条是沿西坝河埂行至海埂大坝,再至工地。<span style="font-size:18px;">二条道我都走过。从云纺至海埂十公里,加上从家里到云纺这一段,一天要来回走二十多公里,还要劳动近半天。待到这年的十二月底的野营拉练,美其名曰:炼就一双铁脚板,彻底埋葬帝修反”,这让上半年已经历过围海造田的我,觉得不过是是松拉稀的事了,因为铁脚板、铁肩膀早已练成,帝修反大约也被红土加黑泥埋葬了。当然,刚经过文革的半大孩子,什么突发事件没听过,什么大事没遇到过?围海造田,不过是一项大家一起完成的高强度劳动任务而已,并且自己没有任何选择余地和逃避借口,所以当时并沒感觉是什么灭顶之灾,只是分不清究竟是去建设还是破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玉带河上的土桥(拍摄者拍摄年代不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从东寺街抵达云纺的路,玉带河及这座称为土桥的桥印象深刻。到达云纺后,从零公里开始,至官庄两公里,至四道坝便右拐,一路往西,为避免公路上的车辆,就穿过一些村庄,直达七公里草海边,再左拐向南,在已被抽干水的草海边行三公里,便到达海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西坝河 水彩 1950 张其振</span></p> <p class="ql-block">另一条路,即从西坝行走,就是在上图所绘的西坝河边行走,一直走到大坝。这些村庄和这座红砂石的桥让人印象深刻,多年以后还会进入梦境。那时在河边行走,有时会在农村小铺子花几分钱买点小零食吃,相当开心......男生参加围海造田,他们大都脚蹬解放鞋,胸前军用水壶和装饭盒的书包打个斜叉,戴个军帽,看上去很神气。我们女生尽量轻装,戴白色的圆形布帽子,仿佛要去旅行,为了尽量轻装,军用水壶里往往只敢装三分之一的水,非要渴得不行才舍得泯一小口。我们常常走路走得皮塌嘴歪,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有时看到几个不讨厌的男生走在河对岸,才又强打精神、挺直腰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把炸下的石头抬到车上(《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对于我们这群初中学生来说,挑土不算苦,印象最深、感觉最苦的还是那段来回近二十多公里路程。一开始是到学校集队前往,后来改为居住相近的同学结成步行小组,上报名单、结伴同行;当然也可以到学校与班主任同行。院子里的同伴交流起来,几乎每个学校的老师都会生方想法去努力降低学生走那条路的艰苦。昆八中潘丹柯回忆:数学把子余桂老师,五六十岁了,每天左右手各牵一个年纪稍小而体弱的男生,一路讲故事讲各种鼓励人的事迹来为其助行。当时通行的小路是在海埂公路旁的那些村子穿行,再在七公里处转大路三公里。我的班主任李长德是位体育老师,他带领男生沿西坝河边行走,再穿行村庄,抵达大坝后又在田间穿行,一直走到工地,据说这样可少走2公里。一路上,李老师会讲各种有趣的故事,还训练大家怎样用匀速均衡的步伐走长途而不累。有一次他不在,一个男同学充狠,嚷着要带路,让我们跟着他,结果在田间被一条很深的河沟拦住,只好折回去,重新按通行线路从七公里海埂路走。那天,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又困又乏,狼狈不堪;家长早已急得慌出慌进,甚至还跑同学家打探,见到回家的孩子,只说得出:小死鬼,回来了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工厂工人搭建工棚住下(《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那时,工厂的工人是坐汽车去;中学生走路去,回来路上自谋出路,有扒车的、搭父母单位车的;比我们中学生更惨的是小学四五年级同学,他们年仅十一二岁。为确保安全,小学生来回都是走路,由老师跟着,去一天休息一天,不管风吹雨打(我不明白,看了那么多围海造田老照片,怎么就没一张照片记录中小学生狼狈相的?)去了做什么劳动呢?与我们中学生一样,就是去把车船拉到大坝上的红土,两个人一担抬去铺到地里(我们是一人一挑)。低我一级的张亚萍同学说:围海造田时我还上小学,同样加入了造田大军,十多公里路到海埂,每次劳动都是步行走来回,中午吃的是自己带的冷饭冷水,不像工厂和机关单位有汽车送热饭热水。十万大军造的三万亩良田多年以后成了房地产开发商的宝地,而代价是一本得不偿失的血泪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今大坝北端的河沟,估计即红卫兵大沟,附近有红卫桥</span></p> <p class="ql-block">那时有很多家庭的父母不在孩子身边,有在五七干校的,有关在牛棚的,甚至有被遣送至边远农村的,走路一天、劳动一天,晚上回到家不能倒头就睡,还要自己生火做饭,填饱肚子。我家就是这样,那分钟的我,才真的沮丧,似乎没有抽泣,但眼泪溚溚就下来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老照片,昆明市官渡区海堤工区民工庆工大会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1958年3月4日,昆明市官渡区人民委员会组织民工7000余人,大小木船660只,在滇池沿岸福海马家堆至望云岛,筑海堤2700米,围海造田2500亩。照片背面详细记录了当时所有人员的信息,图中人群面前用石子摆出“海堤”二字,石柱刻有“兴海堤灭尽水患湖底…,总路线大放光芒…”等字样。</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海埂大坝围海造田大军(《百年昆明》)</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扒车与蹭车</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般四点以前就能完成当天的任务,收工。一开始,大家老老实实按结伴小组走回去,后来发现,可以找那些单位送人回城的车搭乘。于是,回程变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男生多是扒车,看到一辆拉着人的卡车在某个道速度放慢时,突然抓住后车厢板拼命往上攀爬。通常,车上的人是不会拉你一把的。我有亲眼见过男生扒车不遂摔下来,栽倒在地半天起不来,但卡车司机决不会因此停下车来。围海造田期间,每天十来万大军奋战在西山下滇池畔,我校昆二十七中同学范晋昆、美友豆豆就亲眼看见过</span>围海造田扒车事故:回城时,望城坡路段有一个人(听说还是一个哑巴?)扒车从车上掉下来,被后面的车压到头部,脑袋被压成东瓜形,非常恐怖,但那时的人们似乎是麻木的,第二天依然有人扒车,依然有人上了车就不让其他人上,掰开后来人挂在后挡板上的手指......张伟在《围海造田亲历记》中记载:路途中,不断有少数大胆男生(咸宁小学)不顾老师们的劝说,悄悄往行驶的大卡车后货箱门上飞爬上车,由此还发生过不少摔伤,甚至致残的事故。听有些说,云纺路口有学生飞车出了大事,据说是往车上摔下来,刚好被紧尾随在后的大卡车前轮压了。我校领导对学生管得很严,直到工程结束尚未出什么大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从海埂大坝至西山脚下的渡船(昆明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昆一中的刘建华说:我们常从学校工地去大坝上扒车坐。拉土的车多是翻斗车,一次,司机使雀,车斗已爬上了好多学生,车斗却突然高高竖起,学生们被像倒土一样,全部倒了出来。当然,我们也听说过大坝扒车导致伤残死的事情,只是没亲眼所见。</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挑土倒去黑泥地里(《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们女生一般是走近停着的卡车,请求司机给予搭乘。司机大多会告诉你,他的车只到大坝,待你一不注意,却轰隆着开动了,上了海埂路回城了。司机知道,一旦怜香惜玉让一个女生上了车,一下子便会涌来一档男女生,招架不住。我不大好意思向司机开口,总是躲在冲闯点的女生背后,等她去商量。后来我约了另一个女生到大坝昆八中的工地,让小哥的同学为我们联系搭船,再到对岸西山脚下的单位驻地,搭乘她母亲公汽公司或我哥交通机械厂送职工的车回城。昆八中的赵荣光回忆,</span>有一次,同学骑单车带我,四道坝公路左边右边都排着造田回家的大军,一辆大卡车开来,吓倒骑车的我们,草帽己被卡车压扁,单车踏板已压歪,骑不走推不走,只能抬着车回家。</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拖轮(徐晋燕 )</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来例假的女生</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有位女生,成绩一塌糊塗,其他方面的表现却很积极。挑土时经血渗出,把裤子染红,被女同学发现告诉了老师。老师立即把她劝停,责问她为何来例假不请假,并想法拦了辆车让她回家。此事立刻传得沸沸扬扬,全校男女生都知道了。年轻女孩的经血量大,来例假时腰酸腿软,干体力劳动根本吃不消,且需要时常换纸,否则就会渗出。来例假居然不请假,全校只有她了。这一举动,让我们众多女生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后来以此为主要事迹,她被评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到处宣讲,还当上红卫兵副团长,但几乎全体女生从此不挨她讲话,孤立她。在男生中,这件事更是被当作奇闻,他们终于知道了“特殊情况”所指。还听说,路遇那女生,那些男生便会互相做个鬼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围海造田工地(转自《昆明百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记得,那时的我们没人明着叫苦。不过,关系好的同学会私下悄悄嘀咕:我们现在挖的这片烂泥地,以前是大片草海,你来钓过金线鱼、买过桂鱼吗?看过水下飘荡着的水草上的小鱼小虾和摆仔一久将成小鱼的鱼卵吗? 去海埂游泳路过这里,你下单车在这里玩一阵吗? 往往这时,他们会低声叹息:非要向滇池要粮,要鱼不行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特有的白鱼(杜天荣)</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月夜惊魂</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70年中秋节次日凌晨,我与母亲在熟睡中被母亲单位的人叫醒,说小哥所在的交通机械厂领导从围海造田工地赶来找我们。那时,各厂矿单位的工棚都搭在西山脚下,每天吃单位做的热饭菜,坐单位卡车早出晚归,只有要上夜班的年轻工人才住在帆布大工棚里的通铺上。原来,20岁的小哥头天下晚约人不果,独自偷了条农民的渡船,一个人划去海埂,号称要去过中秋、赏月亮。夜里12点点名时还未回来,又等了几小时,仍不见回来,吉凶未卜,厂里只好赶来通知我们一起下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草海的打鱼船(杜天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待我们坐厂里的车到达时,天已经亮了,工棚里正在开大会,里面有人出来说小哥回来了,正在台上说明情况并作检讨。我们感觉像是个批判会,因为听到别人的发言似乎很激烈。后来听小哥说,风平浪静时滇池上空的月亮异常美,他划到海埂时还吃了个月饼,没想到后来起大风,根本划不动。等睡了一会儿醒来,船已被吹到六甲一带,直到天亮风停了才奋力划回来。那时的昆明青少年,似乎都揣着一个到滇池里划一下船,历点险的计划,并随时伺机实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捕鱼(杜天荣)</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苦中作乐</b></p><p class="ql-block">同学陆开屏说:围海造田,每个学校要在自己的工地上挖个临时厕所,最记得你(叮叮)学军代表吴讲话:“长德(班主任),挖个厕所,挖好了,铁丝一拉,拿个席子挂起来”,因为军代表与我母亲都是石屏人,我那口音便学得唯妙唯肖,足以在疲劳时让大家笑一笑。</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同学陆建生说:造田结束后,因目标是"当年造田,当年丰收",市教育局又有新的任务,帮助春种插秧。这次没有分到各个学校,而是各个学校抽优秀红小兵住在红庙村附近,少走路多劳动,提高效率。抽人时要调身强力壮的,我属于身强力壮的,我去报名,找老师争取参加,这样可表示我变好点了,其实是为了避免一个人在家煮饭吃的麻烦,但因不是红小兵,阴谋没有得逞,老师没同意,可能也是可怜我一人在家。好友赵明才,王祝铭,陈明,他们都被选上了,去住了15天左右,每天插秧或挑秧。我那会特别想去,据说住在那儿挺好玩,大家过集体生活,睡大通铺。曾有“气中有料”的故事,有个小孩睡着了,另外一个小孩捣蛋,脱开裤子想放屁去熏他,结果那天那小子拉肚子,放屁的时候就带出一些喷在别人的脸上了,这是真实的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边农田插秧(徐晋燕)</span></p> <p class="ql-block">三十中的孙秋克同学说:记得老师每天带着冷饭和冷水壶,辛辛苦苦地领我们去围海造田,有一段时间带男生住在工地简易的房子里,因工地条件艰苦,女生照旧天天回家。一天早上我们去到那里,他们正在清理衣服和铺盖,原来是夜里漏雨被淋湿了。一天在泥水里干活,老师讲了一个字谜,一个带诗的故事给同学们提神。字谜是“ 一边绿,一边红;一边喜雨,一边喜风;喜风的怕雨,喜雨的怕虫”。字的谜底是秋天的秋字。故事说的是私塾里有个学生作诗粗俗,并且常常作了头两句就作不下去了,先生只好给他续上后两句。结果呢,一首诗前后截然不同,如“一棵枇杷树”这首。字的谜底是秋天的秋字。故事说的是私塾里有个学生作诗粗俗,并且常常作了头两句就作不下去了,先生只好给他续上后两句。结果呢,一首诗前后截然不同,如“一棵枇杷树,两个大丫杈。未结黄金果,先开白玉花”。同学们一面猜谜、听故事,一面干活,那情景至今不忘。我和同学一起走那十公里,还跌进过水沟里。劳动完回家堵车坐,都是常事。有一次堵到的竟是油罐车,现在想想那时开车的师傅心真好,他和我们的胆子也真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五七农场耕地(《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站着睡觉与撤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b><span style="font-size:18px;">有一次,我没穿行小路,规规矩矩从海埂老公路走回,走到云纺,整个人简直要瘫了,决定等一回难得一来、有得一挤的公共车。挤在车站等车的,全是从围海造田工地回来的人,都刚下了单位的车,准备转乘回家,一个个神色疲惫。我忽听身旁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鼾声,转头一看,一位红土沾衣的中年男人,竟然站着就睡着了。疲倦,太疲倦了,所有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只有下雨那天,可以偷个小懒,因为红土一被雨淋湿,便无法运送。我们的工地,就在海埂公园大门外不远处。一旦下雨,可以飞快地跑去海埂公园内避雨。正好,那一天也就基本可以收工,可以回家了。遇到下雨的情况不多,因为雨季正式来临前的五月底,填土造田工程,总算、总算基本结束,放水栽秧是五七农场的事了,我们终于在奋战了三个月后的六月初回到了学校。后来知道,我们学校由于提前完成填土任务,是最早撤退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造出的田里栽秧(《奖给云南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优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围海造田传捷报 万亩新田栽插忙(《云南日报》5.13)</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恶果显现</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围海造出的田,最高亩产仅几十斤,一切愿望落空。那片区域只有又从田地硬化为房地产用地。</span>滇池水域缩小了3.5万亩,繁衍鱼虾、过滤污染的草海被破坏<span style="font-size:18px;">.........每个昆明人都看到,滇池水质迅速恶化,清澈的滇池水,鱼虾成群的草海,与我们渐行渐远,好多人无比痛心,却又无可奈何地把滇池称为“臭水塘”。后来我已很少再去海埂,就是不愿意靠近这片满目的混浊不堪、绿藻漂浮还带有阴沟恶臭味的水域。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滇池水污染当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与很多人的感觉一样,海埂作为围海造田的战场,而再不是昆明人的夏季湖滨浴场,仿佛就发生在短短的一夜之间,毕竟是那场向滇池要粮的战斗,断送了滇池曾经的丰茂、有趣与美好。经过那么多年不惜血本的治理,虽然初见成效,但2024的夏季,我在海埂又看到那可怕的绿藻和恶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94年,水葫芦堵塞了大观河道(彭磊《昆明六十年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围海造田后两手空空的渔民(周明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围海造田筑成的大坝,是现在每年底至次年三月观鸥的网红打卡地</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附录二:《曾经,我的滇池故事(二)海埂海埂》读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老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叮叮美篇新作《曾经,我的滇池故事(二)海埂海埂》,一如她的其他作品,内容丰富,记叙流畅,情感真实,描写生动。读这样的作品,不由得穿越时空,回到逝去的岁月。那少不更事的童少年时代,那物质匮乏而精神亢奋的文革时期,1971年“围海造田”的情景和感受,那一幕幕往事,阴天冷雨,饥寒疲乏……入木三分,似曾经历。是的,对于老昆明人(相对于如今的小青年),海埂海埂,是一个梦,一段牧歌,一个童话,我以为这就是这个美篇的美学价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本世纪以来,政府当局投入巨资,采取各种办法途径治理滇池,已取得较好成效,海埂面貌大为改观。惟海埂水质距海滨浴场要求还差之甚远。目前游览海埂,最大的乐趣是观山望景和看海鸥,我辈少小时候的野趣是难得寻回了!这方面作者着笔不多,似应补足,给作品增加一些明朗乐观的色彩,岂不妙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2023年9月2日于美国马里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2023年7月我在海埂又见滇池蓝藻</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建议平行阅读张伟《昆明滇池“围海造田”亲历记》;观看近期发佈的《向滇池要粮》纪录片)</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之晨(杜天荣)</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非商业用途,未开通打赏,个人叙事,欢迎更正)</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