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昵称 清雅竹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美篇号 97097114</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节来临之际,我想起了天堂里的母亲,眼前浮现出她为我做布鞋的身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人生中穿的第一双鞋,就是母亲做的虎头鞋。母亲做的虎头鞋上竖立着两只大耳朵,虎脸上用彩色丝线绣着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心形的鼻子,嘴角还扎着两撮长长的虎须,额头绣有黄色的“王”字。一双憨态可掬、饱含着无病无灾、百事顺遂祝福的虎头鞋,虎威尽收眼底,虎气淋漓尽致。我穿着它学会了走路,它护佑着我走进了童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童年里我穿的最多的鞋,就是母亲做的毛边鞋。所谓毛边鞋就是鞋底不分层次缝粘在一起,鞋底线绳缝制单一,鞋边毛毛拉拉,制作相对简单,外形粗糙结实为主,少有讲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贪玩的我走路爱用脚踢石头把鞋尖踢破了;上树掏鸟窝让树枝把鞋帮戳破了;东跑西颠抓特务把鞋底磨透了。害的母亲天天晚上要在煤油灯下,俯下身偏着头把针扎进鞋底,又挺起身扬起手把针线拔出鞋底,为我补旧鞋、做新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时候天天盼着过年,因为过年能穿新的吃好的。除夕晚上,母亲打开包袱取出一双双新布鞋让全家人试试,看夹不夹脚。拿着母亲做的新鞋我特别高兴,坐在床上反复试穿,舍不得鞋底沾地,睡觉也要放在枕头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年初一穿上母亲做的新布鞋感别幸福,有一股暖流从脚下涌上心头,舒坦绵软,走路踏实,身上有劲。穿着母亲做的布鞋,我从小学走到中学,从城市走到农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上山下乡的十年里,母亲做千层底鞋的双手从来都没有停歇过。不是母亲爱做鞋,而是家境贫寒买不起鞋,天天要上工劳动特别费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所谓千层底只是一种夸张的叫法,就如“千层饼”层层叠叠而已。千层底一般分为两层、三层、四层底,再多就比较少了。每层用粗布或者洋布包边,层层紧密,整齐划一。纳鞋底的线绳来回穿梭,花样繁多,挽绕各种形状,既好看又结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那赤日炎炎的夏天,母亲要用拆下来的旧衣服和浆糊打做鞋子的褙子,要用纸根据我们脚的大小剪鞋样,要把鞋样贴在褙子上剪鞋底和鞋帮,要在剪好的鞋底沾上厚厚的布,包上白色的新布,两个一摞用针线牵住,鞋底就做好了。同样要在剪好的鞋帮上沾几层布,包上灯芯绒新布,鞋帮就做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那硕果累累的秋天,母亲白天要给一家人洗衣做饭,喂鸡喂猪忙家务。晚上也不能休息,还要纳鞋底。纳鞋底就是把两层同样大小的鞋底码齐,攥紧摞在一起,用线绳或者麻绳儿密密地缝在一块,这是最辛苦、最费工、最抠手的活儿。因为鞋底要用好多层布,穿针的时候必须用力,还要借助套在右手中指的铜顶针顶,才能顺利的穿过厚厚的鞋底,再用手把针线拔出来。有时候夹针,几下也拔不出来,母亲就会用牙咬住针使劲把它拔出来,再将麻绳缠在手腕上,用力拉紧,才完成了一个针脚。昏暗的窑洞里,除了母亲拽麻绳的“嘶嘶”声,静得听不到其他声音。母亲拽麻绳的动作,呈一道弧线,像一种坐着的舞蹈。针、线、顶针和锥子,在母亲的手里轮番变换着。鞋底纳好了再纳鞋帮缝鞋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那寒风凛冽的冬天,母亲坐在热炕上绱鞋子。绱鞋就是把鞋帮和鞋底用线绳缝在一起,一双布鞋才算做成了。新鞋绱好后夹脚还不能穿,还要楦鞋,就是用鞋楦子填紧或撑大鞋子中空的部分,穿上才不夹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看做一双布鞋多么不容易!一年下来,母亲为全家人到底做了多少双布鞋,用了多少根线绳,熬了多少个宵夜,手上留下了多少个印痕,指尖扎破了多少个洞,我们这些粗心大意的儿女根本不知晓。母亲把对我们的爱,一针一线密密匝匝地全纳进了厚厚实实的布鞋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穿的母亲做的最后一双鞋,是黑色方口灯芯绒加松紧的布鞋。那是我考上了公办教师,从乡下回到了县城,母亲白天给我做饭,晚上为我做鞋。她说我教学起早贪黑,冬天穿着暖和。那千层鞋底足有一手指厚,细细的针脚像芝麻籽,密密麻麻,错落有致;那鞋底的外围是雪白的布边,暖和舒适,精致美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学校的同事满眼垂羡,都说我穿的布鞋别致、好看,问我在哪儿买的。我很自豪的告诉他们:这鞋是我母亲做的,在哪儿也买不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课堂上给学生教授孟郊的《游子吟》时,愕然地觉得孟郊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只是我的母亲在一针一线地纳鞋底、做布鞋。那一双双布鞋,纳入了母亲多少星光,多少鸡叫;融进了母亲多少慈祥,多少深情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遗憾的是一九七八年腊月二十四,五十六岁的母亲不幸病逝了,再也穿不到母亲做的布鞋了,我的心如刀割泪如泉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晃五十六年过去了,往日母亲做布鞋的身影,好像电影的镜头不时的在我眼前浮现!那千层鞋底儿,是母亲苦难岁月的堆积;那密密麻麻的针脚儿,是母亲艰辛人生的缩影;那千针万线做成的布鞋儿,是母亲博大的爱、疼儿的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这个远离故土的异地他乡,在这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里,我要撰文感谢母亲给了我生命!感恩母亲养育我成人!我要祝福天下的母亲和天堂里的母亲,永远快乐!</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