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与小说创作——我写小说的一点体会

铁肩担道义

　　我在报刊、网络发表过一些小说，曾写过一篇散文《人生轨迹》发在美篇里，文中我写了几句话：“学习决定知识，知识决定认知，认知决定文化，文化决定思维，思维决格局，格局决定结局”。其实小说创作也是有轨迹可循的，在此文不聊小说创作轨迹，只聊小说创作的思维。人与人最大的区别在于思维，我想小说创作的区别也在于思维。归纳起来就是——思维出小说，深度思维出好小说。

何谓思维？思维就是人类的一种特有的精神活动，将外在所得的表象、概念经由分析、综合、判断、推理等步骤的认识活动的过程。思维层次有六个维度：记忆层次、应用层次、分析层次、细节层次、抽象层次、评价层次。下面我就对应思维这六个维度，结合我创作小说的思维，聊聊小说创作的个人之见。

一、从记忆维度为小说创作积累素材

说起记忆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懂，问题是记什么？怎么记？记忆记忆，有记才有忆。要创作小说，我认为记忆是积累素材，素材积累多了就能够厚积薄发。反之，如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只有抓头挠耳干着急了。

怎么记忆——

一是要牢记小说的“三要素”，即人物、情节、环境。如果你连小说的三要素都弄不懂记不住，那就是零记忆了，那你最好先别写小说，写点别的什么东西练练笔。我读过美篇一些冠名微小说、闪小说、小小说的文章，横看竖看这些文章像讲话稿，或者像表扬稿批评稿，很直白，深怕读者看不懂似的，或者是雾里看花，很朦胧。由此可见，想写小说，尤其是初学写小说者，必须弄懂并记住小说的概念、人物情节环境三要素、写作方法技巧、描写、叙述、语言等基本要素。这些基本要素就如万丈高楼的基石，基石越坚硬越好。

二是要记生活中人和事。要想积累小说素材，就必须长期观察生活，留意生活，思考生活，对生活中的小事、平凡事、喜事悲事、好事坏事、美事丑事，哪怕是只言片语，觉得有点意思就把它记下来。怎么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用白纸黑字记下来，随时可翻阅可忆可思。写小说是搜索枯肠的苦差事，仅靠搜索网络依葫芦画瓢是写不出真正的好小说的，当你记下来的东西越多，创作时可思可写的东西就越多。一句话：要多记，记下生活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记忆，是小说创作者的必修课，用陆游老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功夫在诗外”了。

二、从应用维度进行创作

小说的创作，我认为从应用维度的角度来说就是构思小说，或者叫布局谋篇。这个构思过程，是考脑筋死脑细胞最多的过程，有点像女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过程一样，从冲动兴奋到孕中的阵痛再到分娩的巨痛，是少不了的。在这一过程中会存在流产或胎死腹中的风险，但可以尽最大的可能降低风险保胎。若能让小生命顺利呱呱坠地最好不过了，若难产就必须借助医师之手破肚子，这又有点像让老师帮修改作品。总之作者创作文学作品如同女人怀孕生产孩子一样，有顺产有难产，有高产有优产，有少产有不产甚至有流产。总之要降低小说创作流产难产的风险就必须具有小说创作思维。不管怎么说，一旦产下来了就是自己的孩子（作品），母亲（作者）自然高兴得要死，爱得要死。

我再用我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来说明积累素材与小说创作的辩证关系，说明白些想借这件事把创作小说的前因后果说得明白些，解决“写什么”的困惑。那是我多年前参与写一篇调查报告，要写好调查报告就必须先调查好。我们几位老兄深入边远农村搞调查，调查了一天没调查得什么好料子，天黑了，当晚就住在一农户家里。我们在商量如何调查如何写调查报告，说了半天仍理不出个头绪。在一旁煮饭菜的女主人见我们讲了一大堆困难的话就说：“我见你写文章那么难，好像比我们生仔生女都还难。”我想了一下就说：“大嫂，我们写文章比你们女人生小孩难，难就难在你们女人生小孩因为肚子里有货，哼几声就生出来了。我们写文章脑袋里没有货，所以怎么使劲也写不出文章来。就像今晚你家没米没菜了，你拿什么东西煮饭菜给我们吃？”大嫂笑了，说是的是的。在此，我想对初学者、借助电脑写作者、甚至是抄袭者真诚说一句：朋友，下功夫在自己头脑里多存些干货，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

其实小说创作和写调查报告是一个道理，作者头脑里首先要有“货”，没有货怎么搜索枯肠也写不出好小说来的。由此可见，小说作者脑子里要有“货”才行，这就很好地诠释了“生活是创作的源泉和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两句话的真谛。这又回到了我上文说的“记忆维度”，所以说“记忆”是小说创作的基础和前提。我得益于对生活的多年记忆，使我脑子存“干货”多多的，一旦碰到文学之火星，就会燃烧起来，哪里还愁写什么？还需要借助电脑搞AI文字游戏？

小结一下：小说思维的应用维度，就是把脑子里的“货”即素材按小说的“三要素”进行形象化的深加工，会得出货真价实的小说作品。我所创作的小说在省市国家级报刊发表，大多数是按这个路子走出来的。我想大作家初学创作时，也是走这么个路子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说他也是这样走上文学之路的。只不过大作家们后来的路子越宽，越走越长，越走越好罢了。所以初学写小说者，不妨按此路子走一走，说不定会少走许多弯路，走着走着就成了小说家了。

三、从分析维度、细节维度、抽象维度、评价维度进行深度创作

我不是作家，当然也不是马大哈，是小说创作爱好者，对于小说的深度思维创作略知皮毛，一知半解都还达不到，属于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走路的那一类。因此在这里只能聊些自已的想法。

（一）关于分析维度

分析维度用于小说创作，我的理解就是深入挖掘作品的主题，要有深度思维，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分析，然后选取一个人们关注度高的角度作为作品的主题。具体说要创作一篇或一部有深度的小说，必须对历史、对社会、对现实、对人和事进行综合分析、底线分析。不但要分析出事物的结果，更要分析出事物发生的原因，事出反常必有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虎父无犬子等等等等，就是这么个道理，也就是因果关系和因果报应关系，换句话说是知其然知其所以言，即知道是这样，还知道为什么是这样，这不仅是深度分析，也是逻辑分析。分析到这一步，那你的分析算是透彻了。

当你弄清楚了这些事物发展的前因后果和逻辑关系，再按照小说的基本要素，用形象化的语言去刻画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再把情节构思弄到能吸引人的眼球欲罢不能时，那你所创作出的小说也就经得推敲和品味了，甚至是就有口皆碑了。否则，不深入分析，见事写事，见人写人，觉得有点意思动笔就写，这样操作写出来的东西多半不是畸形儿就是早产儿，用文学爱好者都能理解的话来说，这不是小说，是记叙文，甚至记叙文都不是，要么是新闻稿，要么是表扬稿，要么是批评稿，或者是经验介绍总结材料什么的。一句话，是白开水不是茅台酒。

（二）关于细节维度

细节维度用于小说创作，就是细节描写。小说小说，就是往小里说。往小里说就是细节描写。我认为小说创作中的细节描写太重要了，尤其是刻画人物形象，细节描写是更重中之重，是必不可少的。我曾当面听过《林海雪原》的作者曲波讲过这么几句话：“写小说故事好编，细节难找。一篇文学作品，读者往往忘了题目、故事情节甚至作者的名字，但是细节忘不了”。事实正是如此，许多名篇名著，我只记得一些细节，比如：描写吝啬鬼夏洛克不让人吃饱饭的细节；描写阿巴贡饿着肚子上床，实在顶不住了，半夜去马棚偷吃荞麦的细节；描写葛朗台快死了还说：“裹紧，裹紧，别给人家偷了我的东西”的细节；描鸟泼留希金的装束“决不定这人的男是女来”等细节；描写严监生为灯盏里点着两茎灯草死不闭眼，挑了一茎就闭眼了的细节；描写范进中举了就疯跑狂笑，一不小心就摔进池塘里去了的细节；描写孔乙己手握茴香豆曰多乎哉不多也的细节等等等等。由此可见细节描写对刻画人物形象是多么的重要。这些惟妙惟肖传神传情的细节描写，同样来自于生活，所以我在本文开头强调观察生活、观察人和事，并用白纸黑字记下来，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大有用处的。

（三）关于抽象维度

抽象维度用于小说创作，就是形象思维。我对小说创作的形象思维的理解是：创作小说必须要有形象思维，而这形象思维除环境的描写外，主要用于人物形象的刻画。在动笔之前，根据脑子里储存的素材，必须要想好刻画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这形象是好还是坏？是美还是丑？或者有好也有坏，有美也有丑，但好坏美丑程度不能平均分，要有所侧重，不管刻画什么样的人物形象，都必须突出人物的性格，使人物有个性，不能脸谱化。通过人物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喜怒哀乐、心理活动，用形象化的语言，把人物形象鲜明刻画出来，也就把作品要表达的主题表达出来了。记住：作品的主题是通过刻画人物形象体现出来的，不是作者直接议论、评价出来的。

（四）关于评价维度

评价维度用于小说创作，我的理解是：文学作品必须具有思想性和文学性，尤其是思想性，太凡传世之作，其思想性是非常突出的，是给人启迪乃至深思警醒的。要想作品思想性突出，作者必须具备一定的思想高度，能达到一览众山小的高度，就是大作家，所以有文学家就是思想家之说。至于文学性也是必不可少的，少了文学性就不是文学作品。套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学说来说小说创作，基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文学作品的思想性是作品的“经济基础”，文学作品的思想性可影响文学作品的文学性，尽管不是唯一的影响。而文学作品的文学性可反作用于文学作品的思想性，使文学作品的思想性更加突出，或者更加深刻鲜明，达到互为作用互为支撑的作用。概言之，文学作品的思想性决定了作品的深度，使作品耐读耐品；文学作品的文学性决定了作品吸引力，攸关文学作品好不好读，想不想读。所以优秀的小说必是思想性、文学性俱佳的，缺一不可的。如果作者创作完作品，一时拿不准作品好不好，不妨对标文学作品的思想性和文学作品的文学性，对上了“一性”，较好；对上了“两性”，更好；“两性”都对不上，那就另起炉灶了。

小结一下：小说创作思维不够，或者只停留在浅表上的思维层次，必然会遭降维打击，被小说创作高手吊打。要想成为小说创作的高手，除多记多读多写外，还要多思。这就是我写本文的初心，不知有点用处没有。

写到此，我江郎才尽了，但我还想啰嗦几句：本人才疏学浅，说了一大堆班门弄斧的话，恐怕让小说家、小说评论家笑掉大牙了。至于小说创作爱好者看了说看不懂，不知这位老兄写了一大堆什么狗屁东西，白白浪费老子老娘的时间，我绝对不会心生怨气的，毕竟无端浪费别人的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我自认就是了，就此打住。

（2024.5.11.）

作者简介：刘仁安，网名铁肩担道义。广西柳州人，做过老师、记者、编辑。有小小说、短篇小说、中篇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200多万字散见于国家级、省市级报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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