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博散文集》话说北方民居的火炕

紫月

作者额博 诵读紫月 　　北方的冬天十分寒冷，呼和浩特的冬天室内都靠火炕取暖。据考证，早在5000年前，生活在西辽河两岸的兴隆洼人就开始用火炕来取暖了。北方先民发明的火炕，极大地改善了寒冷地区人们的生存条件，此乃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 在呼和浩特市靠近黄河的陈坡和喇嘛湾两地盛产高热量的煤炭，而且价格很低，居住在周边的居民都采用它取暖。西北的民居建造与众不同，一间房子半间炕，于是民间有“家暖一盘炕，日子过得旺”之说。呼市人睡觉，吃饭，发酵面粉，接人待客都是在炕上。每到冬季，三九寒冬，屋外寒风凛冽，女人有节奏地拉着风箱，灶台上的蒸笼冒着香喷喷的热气，一家老小围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男人喝着茶，大孩子在炕桌上学习，小孩子在炕上玩耍，一盘热炕就使一个小家庭显得那么温馨。 呼市往南的清水河、和林格尔两县的农民大多住窑洞。农民打好一间窑，用黄米汤将土炕摸的平整光滑不起土。每当家有喜事，出嫁姑娘必须站在自家炕上的大花被子上，由哥哥抱着扛上肩，放进骡轿里离开娘家；女人生孩子，丈夫从黄土阳坡上，铲回一箩筐黄土放在炕上，孕妇在接生婆的指导下，将婴儿生在焐热的黄土上。 村里的农家女们，每当做饭或在院子里干活，为防止孩子掉下炕，爬进灶台连炕的锅里，便用一根绳子把孩子拴在炕上，控制安全活动范围，任孩子在炕上攀爬玩耍，当地农民的幸福生活是：“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呼市的大户人家常常有祖孙三代同堂，老少十几口人生活在一起。我有个朋友兄妹九个人，不仅父母双全，还有一个姥姥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他家住有一间半房子，屋里有一盘顺山大炕。我问他你们家12口人一盘炕能睡下吗？这位朋友说：家里姥姥睡炕头兄妹挤在后炕上，每天他妈妈上炕前有两件事，第一数睡在炕上九个孩子的脑袋，第二从门外揣回尿盆才上炕睡觉。有一次他妈妈睡前数了二遍，炕上只有八个小脑袋，缺了一个孩子，父母在街上找了一晩上，结果他的一个弟弟那天头朝里睡了。 在呼市让客人上炕是对客人的敬重。到呼市人家做客，女主人会迎出去用布掸子掸去你身上的尘土，并将客人让在炕上。那个时代的老人都有盘腿的功夫，尊者坐在炕中央盘腿端坐，其它人坐在下炕或炕沿上，主人再给你沏上一壶高沫小叶茶那就是上等招待了，主人如不往炕上让你，那就是没有留你的意思。 内蒙古王公贵族家庭。 內蒙古东部区王公贵族的炕柜。 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喇嘛库伦活佛在炕头上诵经。 蒙旗王公福晋。 车马大店大通铺上的客人。 在农村开会都是在热炕头上进行。 农村老人在热炕头上听儿子讲书中的故事。 农闲时节。 母子情深。 乌兰察布隆盛庄最后的小脚老太太。 呼和浩特农村城市居民家庭的标配热炕头红躺柜。 额博在呼和浩特武川县农民家做客。 内蒙古的冬天外面寒风凌冽，室内热炕头上其乐融融。 內蒙古著名说书艺人毛依罕在炕上说书。 正月里来贴年画。 内蒙古东部区农村炕头上的炕柜。 清水河老牛湾人家。 呼和浩特清水河李银匠幸福的家庭。 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翁特苏木牧民在炕头上拜年。 自治区党委书记、主席乌兰夫在农村调研。 在农村开会都是在热炕头上进行。 车马大店大通铺上的客人。 老光棍的窑洞。 炕沿上的小脚女人。 村干部为农民送年画。 1968 年的是个最寒冷的冬天，我妈妈的工资停发了，家被红卫兵抄了个家徒四壁。妈妈将一堆碎面煤包成煤球做饭烧炕，当年我们家靠一窖土豆，一大缸酸菜，玉米面度日。妈妈被红卫兵批斗完了放回，立即为我们做饭烧炕，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我们孤儿寡母挤在一盘热乎乎的土炕上，熬过了那个最寒冷的冬天。 70年代我在上海学习立体摄影技术，在上海过了一个没有炕睡的冬天。南方的冬天不供暖气，阴冷潮湿，室内甚至比室外还冷，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睡觉了，晚上咬牙钻进冰冷潮湿的被子里，半个小时才能用体温将被窝捂热。 南方人十分羡慕北方冬天温暖的居室。我的內蒙古南方籍的朋友在呼市工作生活多年，春节回南方回来说：在呼市住久了适应不了南方阴冷难耐的冬天。 在东北，大户人家都盘两个大炕，甚至有的人家一间房子三面都是炕。给人印象似乎屋里的空间就是大火炕，炕梢放行李的躺柜，也有放衣物的立柜。 过去，北方一般人家的炕上铺一块由秫秸编制的席子，能铺一块油布就是比较好的家庭了。王公贵族和有钱的大户人家以铺鄂尔多斯纳林河、阿拉善王府地毯厂生产的仿古羊毛地毯为最考究，能彰显房屋主人兴趣爱好和文化品位。人们用颜色把炕墙画上人物和风景作“炕围子画”。炕围画最初是避免墙上的白粉蹭在人的身上，逐渐转化为装饰房屋的作用。炕围画的内容能反映出房主人的生活情趣和文化素养。呼市人把建好的房子请画匠画炕围画，最简单的画围子是在炕上涮上单色油漆，边沿画上装饰线，有经济实力的人家要请山西忻州的画匠。大多数人家喜欢吉祥喜庆，色彩鲜艳的炕围画，如喜鹊登梅，花好月圆，花鸟鱼虫，亭台楼阁，山水风光之类内容；崇尚古代英雄的人就画“三英战吕布”，“桃园三结义”；书香文化人喜好“宝玉黛玉读西厢” ，“颜回爱书”，“李太白举杯邀月”之类的内容，蒙旗王公、佛教信徒善用“七珍八宝”等吉祥图案装饰墙围。 50年代内蒙古有位省级老领导，搬进了政府为其在绥远小校场新建带暖气、配有双人床的小楼。睡惯了火炕的老革命，睡在钢丝床上造成睡眠质量差、腰酸腿疼起夜多，老领导每天头晕目眩，工作无精打采，严重影响了革命工作。于是，领导令办公室主任雇了泥瓦匠，在小楼里砌了一盘火炕，睡在热乎乎的火炕上立马睡觉好、吃饭倍儿香，很快恢复了往日旺盛的精力。 在炕头上记工分的村干部。 民间画匠在画炕围子画。 1965年自治区党委领导乌兰夫、国家民委副主任萨空了在呼和浩特土左旗农村炕头上研究工作。 老妈妈在炕头上为全家人包过年的饺子。 在炕上学习医学的年轻人。 北方人的热炕是靠勤劳的女人拉着风箱烧热的。 在农村开会都是在热炕头上进行。 砌炕是泥瓦匠中的技术活。 达幹尔有两盘炕的家庭。 绥远城內满族八旗兵的老官房。 带有炕柜的商人家庭。 农村的茶座也是在炕上。 在呼市农村有客远方来，请上热炕头。 炕上民间剪纸艺人。 在姥姥家的热炕头上。 黄土高原的闺女。 清水河县待嫁的姑娘脚踩大花被告别娘家。 居住窑洞的农民在炕上吃饭。 著名二人台演员，内蒙古曲艺家协会主席武利平在右玉民俗文化博物馆。 幸福之歌。 近些年，随着城市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呼和浩特市具有四百多年明清时期的宅院，民居均被拆除殆尽，城乡结合部零星的民居，由于市政府为了空气清洁，严禁城市居民用炭火取暖，伴随人们祖祖辈辈生活的火炕，也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的子孙后代，也只能在我们的文章和摄影图片中了解火炕了…… 莫力达瓦旗达斡尔家庭炕上的大红柜。 养羊专业户在炕上为冻伤的山羊取暖。 隆盛庄人炕上绣国旗。 莫力达瓦旗达斡尔人家。 炕上扫盲班。 新农村幸福温馨的生活。 新娘子。 画匠。 内蒙古的冬天外面寒风凌冽，室内热炕头上其乐融融。 著名雕塑家文浩同望长城总导演黄宗英在清水河长城角脚下的农民热炕头上交了流。 正月里蒸馒头。 武川县一户老爷子在炕头上抽烟喝茶，老奶奶在拉风箱一辈子和谐恩爱的老伴儿。 鄂前旗城川牧民婚礼宾主在炕上坐唱为新人祝福。 苏尼特王公德王寝室。 滿族亲王寝室。 清、皇太后孝庄文寝室。 内蒙古王爷府豪华寝室的火炕。 内蒙古寺庙的活佛在炕上从事佛事活动。 清代由山西忻州名画匠画的墙围画。 颜回爱书墙围画。 墙围画精品。 墙围画精品。 三英战吕布。 当年下乡到巴盟公地公社黎明八队的知识青年安志正、乌恩及友人孔向前、陶柏素、滿都尔娃、额博、宋涛故地重游，盘腿坐在老队长闫浩成家的炕上，忆在乌兰布和沙漠艰苦的日子，南海子之畔的峥嵘岁月。孔向前摄影 图片提供额博 编辑制作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