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的意外(之三)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和姨父边走边聊。姨父听得很认真 ,当他听到有人举报我爸爸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时,他停下脚步,用 很严肃的态度,也很迫切地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见他着急,就加快语速把爸爸自回到弥市镇至今发生的事都告诉姨父了。</p><p class="ql-block"> 爸爸自回到老家弥市镇后,在等待朱河文化馆消息的那段日子里 ,得到弥市镇政府的关照,不仅给他安排工作 并且承诺只要爸爸还是干部身份就准备按组织程序办理调动手续。同时 ,爸爸托人在监利打探消息的寄来了一封 信,信上告之,盗仔已抓获,速来。真是好事成双!谁也没想到,这两件事都黄了。原因是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弥市镇政府的领导已经被免职,自然说过的话也不能兑现了。而监利县文化局早已“忘记了”给我父亲复职。此时,爸爸因为家庭成分而被批斗,全家跟着他下放农村,接受劳动改造。那时我十三岁。</p><p class="ql-block"> 姨父听我说了老家的情况,心情变得沉重了。他好几分钟默默无语,只是低头赶路。我见日头已高,就催着姨父赶路。姨父答非所问。</p><p class="ql-block"> “你今天不说,我和你姨妈还真的不知道你们家的日子这么苦!”</p><p class="ql-block">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你的爸爸要是忍一忍,不回老家 ,结果可能就会好些!”</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姨父是个手艺人,他勤奋好学,不怕苦,不怕累,专心研习泥瓦</span>工技术,练就了一套民间好手艺,养活一家人。他与人为善,不争强好胜,诚实做人,扎实做事。这些都是爸妈在平日里像讲故事一样告诉我的。从他们口中得知的还有我的叔叔丁建泉。叔叔是“文革”前的同济医科大毕业生。他参加高考时就已经病了,可是他不听家人劝说,偏要先学习,后治病,以顽强拼搏的精神,坚韧不拔的毅力<span style="font-size:18px;">读完医科大学,后经检查确诊是脑癌晚期。在弥留之际,他跟我爸说,他愿意将自己的遗体捐献给</span>他的母校——武汉同济医学院。姨父和叔叔的故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撒下了种子。</p><p class="ql-block"> “快到工地了 ,”姨父指着前面说。</p><p class="ql-block"> 我顺着姨父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在长江大堤右前方的农田里,整齐的排着用砖石,油布油粘等材料构建的工棚显现在眼前。我想,我在这里能住多久!</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午吃饭的时候,姨父带着我去食堂打饭。进了食堂,食堂和我们住的工棚一样都是简易的用木板,草席编织作墙壁,承载房顶大梁“八木架子"的墙墩是用清一色的窑制红砖砌的。那墙墩子砌得真见功夫,灰口饱满,厚薄一致。那红色的砖 ,略带湛青色的灰口,咋一看就像现在装饰建材墙面师砖一样。这时,姨父叫我过去,指着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汉子说:“他是我的师弟,你就叫张师叔,以后你要好好的向师叔学习,他的技术可是顶呱呱的”!我赶紧站好了 ,喊了一声张老师叔您好!请多关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早就转过身来的这位张师叔比姨父要高出一个头 ,生得一双浓眉大眼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我叫了一声“张师叔您好”张队长笑着摸摸我的头问姨父“他是谁?”我的姨侄,从沙市来的,讨点生活,不要工钱。”听了姨父介绍,张队长一对浓眉紧锁,大队长不是说队里不收人么。姨父早就料到这位师弟不会同意,心里有所准备,扬起左手附首至张队长耳边小声说“这小子被老大看上了,还嘱咐,让我好好待他。”张队长一笑,说到“二哥,你可不能吃独食,我也需要一个跑腿的。”姨父说,“老弟,这小子是我姨侄,虽说是奔我来讨生活,第一我不能给咱们队添麻烦,只吃饭不干活。第二,老大让我好好待他,意思是要我摸摸孩子的底,看他能不能吃这分苦。过几天我就把这小子交给你,你说可不可以。”张队长说,就听二哥的,说着又把我的头模了摸。</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