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记忆

乡人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多少次泛起丝丝哀婉和激奋的思绪,想着写写自己家乡那两棵大柳树,始终未能如愿,每每记起,深觉惘然。夏夜更深,静谧悠然,重又拾起,思想着、品味着,在手机上一字一顿,去追忆童年以至后来多少年里关于大柳树不绝的点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里所说的两棵大柳树,是我故乡的戏场院中,也就是村中央人们日常聚集的地方,靠西边南北相依的两棵历经半个多世纪的大柳树。曾记得,每每走近我的家乡,映入眼帘的便是镶嵌“玉宇琼阙”四个红色大字的戏台和那两棵高耸婆娑的大柳树,他们是故乡的标识、村人的庇荫、乡愁的牵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两棵大柳树,看似饱经沧桑,自我记事起就有他们与乡亲们相依相伴的身影,以至于让我产生了错觉,还以为是属于哪朝哪代的古树名木呢。北边那棵挺拔峻秀,南面的却是柔婉动人,向有琴瑟和鸣之美传。每临树梢初现鹅黄,便是故乡初春到临的信号。自此,小山村就再次活泛起来,闲来无事,村亲们就会不自觉地聚集其下,叙农事、享清凉、话家常,不亦快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两棵大柳树,不声不响,不卑不亢,仿佛两位慈祥的耄耋老人,精神矍铄,永远守候在那里,不知送走多少个日月晨昏,迎来多少个春秋冬夏。它们曾体验过蒙昧落后,也见证了繁荣进步。在我幼小的心灵中,也有一些关于它们的灰色记忆,曾有一些村中所谓的“地富反坏右”被绑其上,接受过无情的批斗和惩罚,令人不堪回首,不过也非大柳树自己的过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两棵大柳树,村人们有一种虔诚的膜拜,或是一种无名的畏惧,因为它们是乡亲们的精神寄托和心灵皈依。家中一旦有人生了灾病,自会前去祈祷许愿,“有求必应”自然成了他们信奉至上的心理疗法。所以,多少年来,人们对两棵大柳树总是亲近之中带有些许敬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两棵大柳树,其实也属平平常常,只是年代较为久远罢了,因了它们与父老乡亲风雨同舟,相濡以沫,共渡日月,几近成为“神树”。曾记着有一年夏季,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其中一棵被劈去一大枝,尽显疲沓,于是乡亲们在泪眼迷离中,不舍地告别了那两棵大柳树的庇护。从此,走进故乡,感觉不再像从前那么自然和踏实,视野里仿佛缺了什么,心中也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两棵大柳树,既是一种具像化的物的存在,也是村民们心中难以割舍的牵挂。是故乡历史的年轮,是回望不绝的乡愁,更是再也走不进的记忆。若再相望,除非梦中。</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