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谈兵法·解三国（81）诸葛亮为什么执意“斩马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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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字：吴巨峰，军旅书法家，山东省书协理事

《三国志·蜀书·董刘马陈董吕传》记载，建兴六年，诸葛亮兵发祁山，当时熟悉作战、经验丰富的有老将魏延、吴壹等人，谋臣们都认为应该派他们做先锋。但是诸葛亮却违背了众人的意见，提拔马谡做先锋。马谡率大军在前方征战，与魏国将领张郃激战于街亭，被张郃打败，士兵四散溃逃。诸葛亮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凭附力量，将军队撤回汉中。马谡被治罪，关入监狱，在狱中病死。诸葛亮为他痛哭流涕。其他记载中的说法是“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如果与《三国志·蜀书·董刘马陈董吕传》的说法相照应，或许是没等诸葛亮下令问斩，马谡就病死了。

马谡失街亭，他到底该不该被杀呢？

论罪，以往守城攻地落败的将领，没有被治重罪的大有人在。比如，当年张飞丢了徐州，就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刘备攻占汉中，魏国守将夏侯渊战死，守将张郃没有因战败被追责。

论以功抵罪，马谡此前之功似可相抵。建兴三年，诸葛亮征南中，马谡献策曰：“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诸葛亮纳其策，赦孟获以服南方。这也是诸葛亮非常认可马谡的原因所在。

论众愿，马谡虽然“言过其实”，但毕竟是蜀汉难得的人才。当时许多人就觉得，在蜀汉正是需要将才的时候，应该爱惜马谡这样的将领。裴松之注《三国志》引《襄阳记》曰：“蒋琬后诣汉中，谓亮曰：‘昔楚杀得臣，然后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杨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

论责任，诸葛亮不顾刘备临终“马谡不可大用”的嘱咐，不用魏延等人，而执意让马谡去守具有战略意义的街亭，失守之责应该主要在自己，而不是在马谡。

从以上几个方面来看，马谡不应该受到重惩，而应该给他安排个更适合的谋士角色，让他戴罪立功。

那么，诸葛亮为什么要执意“斩马谡”呢？他虽然给出的理由是“法明”，实际上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减轻自己“用人不当”的压力。

《孙子兵法·谋攻篇》曰：“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刘备去世后，诸葛亮作为蜀汉首臣、蜀军主帅，事实上的当家人，深知责任重大，自己的权威不容挑战，上下对他的信任不容动摇。诸葛亮事后对自己公然违背先主嘱咐错误用人，并导致战败的严重性质，不会不反省。失街亭，他最忌惮的不是失去了此战的胜机，而是失去朝廷及军队、民众对他的高度信任与拥戴。所以，为了蜀汉政权的稳定，他不得不狠心牺牲马谡。马谡死，诸葛亮痛哭流涕，原因就在于，既惜其才，更怜其怨。

（方德存题）

老路名片：

路秀儒，军封大校，人封作家，自封学人，时封兵学专家。曾任原济南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某基地司令员、军区司令部某部部长，现为山东孙子研究会副会长、专家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孙子研究》杂志主编，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大学客座教授。先后出版著作16部，多部获全国性和山东省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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