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漫游三日行

查福春

　　这几年除了家乡玉山，其它地方很少去，更不曾为了旅游而启程。只是这回好友陈新平要去景德镇，请我一起去，我也正好无事，那就一路去吧。他的工作只有一天，那么一前一后这两天，我们就是赶路加旅游。自己开车，沿途还是有许多风景值得看的，也未必都要下车。不说别的，就这秋高气爽的季节，一路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已经是一场视觉大餐。

　　我从县城出发，开车赶往陈新平的老家怀玉乡中关村。车出横街，即驶上了绕山公路，峡口水库如同一条玉带沿着山势宛转，车窗的右侧则是连绵不断的悬崖峭壁。路虽曲折，路况却良好，车子如游龙一般穿山越岭。太甲村所在地已经是峡口水库的库尾，我瞥见祼露的湖底一片碧绿，蒸腾的雾气笼罩着山峦，又随风逐渐漂移。此景甚好！我停车拍照。下到湖底，竟是成片的荠菜蓬勃生长。湖泊长期积水，积累了肥沃的泥层，一旦暴露于空气，就迫不急待地催生百草，哪里管是什么深秋还是初冬。

过了南山乡，进入枫林。这里怀玉山浮现于云端，高耸的山峰直立于眼前，随着车子的前行不断变幻着视角，气象万千。

来到中关村源头，陈新平夫妻已在门前等候，还有他慈祥的父母。时候尚早，早上暂且在到附近枫林小镇玩一会，午饭后再出发。

虽然我无数次来过枫林，却并没有进入过村落中央。今天由陈新平的老父亲带路，他老人家在这里满路都是熟人。油榨坊正在榨油，茶籽油的香味十分浓郁。我最喜欢的就是老宅了，刘氏宗祠、王氏宗祠还有钟氏宗祠，在这居住的人们看到我们到来，都十分热情。枫林这一带与我们紫湖人一样大多是闽南移民，说的是同样的闽南话，陈新平的父母就可以跟我用闽南话无障碍交流。新老结合的村庄很好，既保留了历史文化底韵，又享受到现代生活的便利。看这村庄如花似锦，引人入胜，这不正是一代又一代的民众所追求的吗？

午饭由陈新平的夫人梅子掌勺，鱼肉外加几样时蔬味道鲜美。新平夫妇每周末都回家住，一是为了陪伴，二是为了改善老人的生活。老人节俭，也确实无法弄得更好，毕竟都八十多岁了。

我与陈新平商议，去景德镇有两种走法，要么走高速，两三个小时即可以抵达，要么走国道，可以随心所欲地看风景。不用说，他愿意走国道。尽管他是高度视觉障碍者，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并不妨碍他喜欢旅行，他可以听，可以感受。当然前提得有伴，而我是他的最佳搭档，前几年就一起走过许多地方。

　　从怀玉山往三清山的盘山公路九曲回肠，却又风景如画。先是到了东坳，这里可以到三清山南部索道站，再往前数公里，则是三清山金沙索道站，这里是三清山东部，与浙江接壤。公路在山腰盘旋，八仙洞、杨柳坂，一个个村庄，屋子如珍珠一般撒落在群山的怀抱。

　　过了三清山第一站是引浆村，这是一个民族文化村，建设得颇有味道。早先属于德兴市，近些年划归三管委。因为景色优美，溪流清澈，引浆吸引了许多画家在这里长驻写生，故称画家村。

到了白沙关就是德兴市了，白沙关，顾名思义，这里盛产沙子，就连我们家乡盖房子也经常从这里购买。

说起德兴有件趣事。我在家打麻将的时候，有回在打出“五万”的时候拖着调子喊一声“五完”，我们的方言“五完”就是婺源，人们一阵哄笑。这还不算完，我的下家随手打一张牌，又怪声怪气地喊一声“德兴”，更是令人捧腹。别人问他，你这“德兴”是什么牌，他说，管它什么牌，他去得了婺源，我还不能去德兴吗？

对的，婺源与德兴交界，我们今天都要经过。走完了德兴的路，我们短暂地经过浙江地界，随后直接向北，往婺源而去。婺源作为全国闻名的美丽乡村，自然是一路景观不断，但我也只能在车上跟陈新平讲讲沿途所见了。看时间有些吃紧，我随即上了高速，专心致志地开车。

下午四点抵达浮梁县。要说景德镇，那是谁都知道，瓷都嘛，还是china这个伟大单词的由来。但对于浮梁，人们了解甚少，甚至都不知道就在我们玉山的北侧。殊不知，浮梁有着悠久的历史，且孕育了景德镇。白居易《琵琶行》里的诗句：“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日浮梁买茶去”，他老人家写这诗的时候，还没有景德镇这个地名呢。许多人在引用这诗句的时候，总是隐去前半句，认为重利轻别离不是好思想。而实际上，历史上的生意人地位不高，况且行商的旅途充满了危险，瘟疫、盗贼、风雨、地理环境甚至官差都时刻威胁着生命与安全，又怎能拖家带口呢？那不就得告别家人，独自出去吗？哪里象我们如今这样，一日千里，汗都不带出的呢？

刚出高速不久，我见到路牌上写着“古县衙-5km”,来不及与陈新平商议，我先拐了过去。得知要前往古县衙，陈新平也激动了起来。是啊，浮梁古县衙是我们对浮梁仅有的印象。距离陈新平他们会议的晚餐还有点时间，先去看看，何乐而不为。

浮梁古县衙在唐朝时就很有名，且由于为朝廷制造瓷器居功至伟，浮梁县为五品衙署。众所周知，知县一般是七品官，可见浮梁的重要性。

　　在门口就能看出古县衙的恢弘气势。高大的牌枋一座接一座，青条石路面直通衙内，赭红色的宝塔气势宏伟，直插蓝天。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由条柱搭建红色帐蓬盖顶的长廊，犹如穿过了时光隧道，成了古人的一份子。古城墙在望了，它高逾四五丈，十分雄伟。矗立在我们面前是正楼和两个角楼，灰色的城砖，朱红的牌楼，飞檐斗拱的双层楼顶映衬蓝天，令人心生敬畏。资料讲述，城墙全长有10余公里，墙顶宽丈许。深深的城墙门洞走过去有强烈的回响，从弧形的轮廓看过去，古老的建筑物更具神秘之感。

　　与古民居相比，县衙的屋子称不上奢华，但那种独特的气场却非民间所有。这是统治者的自信，亦是文化精髓与工匠精神的体现。一屋一庭院，石柱础，木结构，用料颇有些厚重。一级一级的石阶，给人一种庄严感。县衙坐北朝南，主体建筑呈三列由南向北依次排列，中轴线上分布有照壁、头门、仪门、衙院，六房，然后就到了青天大老爷断案的地方了，大堂、二堂、三堂，威风凛凛。之后还有花厅、后花园。四周筑围墙，古树众多，其中一株桂花树据说有1200年的历史。古县衙占地95亩，规模浩大。

　　古老的县衙，仪仗威武，更胜于我们在影视剧中所看到的场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哪朝哪代都有不公，亦不乏好官。史书记载，浮梁县自唐朝以来，347任县官无一个贪官，称得上一个奇迹了。白居易任江州（今九江）司马的时候，其长兄白幼文就在浮梁任职，两地间隔二三百里，水路相通，故而白居易曾数次前来探望兄长。白幼文去世，白居易写下了《祭浮梁大兄文》，抒发了失去同胞骨肉的悲痛，也颂扬了兄长的高尚情操。

从古县衙出来的时候，通红的晚霞布满了天空。县衙对面，一列火车呼啸而过，我们这才清醒，我们不是生活在宋代，而是活生生的当下，一个比北宋强大千万倍的美好时代。

我们如时赶到晚餐现场。陈新平是玉山县盲人协会的负责人，明天所参加的助残会议有全省多个市县的人员参与。老天关闭了一扇门，就会为你开启一扇窗户。这句话用在盲人身上太合适了，陈新平还有他的许多同事，在仅交流过一两次的情况下，却能在嘈杂的环境里凭借声音听出对方是谁，令我很惊讶。

　　会议在酒店的会议室里召开，我陪同陈新平进去坐了一会就独自离开了，毕竟这与我无关，而他又有人照顾，我决定在周边看看。

　　景德镇古窑民俗博览区就在酒店附近。我特意不走车道，从山间小径穿行。山中林木茂密，生长了大片的八角金盘，一片碧绿。未入园，就已看到了许多景致。瓷都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景区门口的垃圾桶，都是陶瓷材质的。入门处一幢朱红色的木楼，其设计充满了中国元素。曲径回栏，水榭亭台，我流连许久。整个景区都是仿古建筑，绿树成荫，看那一根根高大的烟囱，千年瓷都的韵味已然展现。

当天陈新平的会议结束，我们第二天的任务就是返程回家，并利用时间尽可能地多玩一些地方。我独自在门口看过的古窑博览区，得进去一趟，然后再去一趟昌江区的中国陶瓷博物馆，再经瑶里翻过大鄣山抵达婺源，时间来得及的话也可以看看沿途的景观。

　　古窑博览区内部果然别有洞天。连片的古窑，还原了古代窑工的工作流程，就连那通红的窑火，也极为逼真。一排排瓷胚，就如稻田里的扎好的稻草竖立，正等待入窑烧制，脱胎换骨。而瓷器的成品就不仅是琳琅满目可以形容的了，我得用雍容华贵、珠光宝气才勉强表达出它的面貌。这里集瓷器之大成，从丈余高的大花瓶，到仅容一指的小酒盅，而其涂饰有的花团锦簇，有的玲珑素雅，真是看花了眼，陶醉了心。陈新平还受商户的邀请，用手指沿瓷碗转一圈，听那久久不息的振荡声。自古以来，瓷器就与乐器相通，能奏出扣人心弦的天籁之音。景德镇瓷器呈乳白色，光泽柔和，温润如玉，在唐代就有“假玉器”之称。再加上釉面光滑，晶莹剔透，宛若明镜，光彩照人，故而令世人倾倒，更加羡慕中国的璀璨文化。

　　博览区的入园处，有一座高大的人物雕像，他左手下垂拳头紧握，右手高高举着一支火炬。庞大的基座四周为瓷片镶嵌，人物正面底下四个大字“窑神童宾”。童宾，景德镇里村人，他从小投师学艺，是一名窑工。明万历年间，朝廷派太监潘相来景德镇督造大龙缸，由于尺寸太过巨大，多次烧制都宣告失败。潘相气急败坏，加倍逼迫和残害瓷工。童宾为抗议朝廷，一日纵身跳入烈火熊熊的窑内，以身作柴。次日开窑一看，龙缸竟出奇地烧成功了。童宾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群情激愤，朝廷被迫修改了法令，窑工们获得了相对更高的权益和待遇。童宾也因为被人们称为“窑神”、“风火仙师”，修庙祭祀并广为传诵。

　　从古窑博览区出来后，我们去拜望了陈新平的一位老朋友。十几年前，他为了帮陈新平办事，不惜奔波数百里，不计得失。真诚的友谊是人生宝贵的财富，尽管久未见面，仍相见如故，说不完的知心话。

　　中国陶瓷博物馆建在景德镇昌江区，从这里可以看到优美的田园风光以及连绵的群山。山中有塔，光辉四射。博物馆里陈列着自新石器时代以来景德镇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生产的名品佳作数千件，其中大多为国家级珍贵文物。有9个固定展室，其中4个是古瓷展室，分别为五代、宋、元展室，明代展室，清代展室和民国展室；另有5个现代展室，以瓷器的种类为区别，陈列了新中国以来的诸多获奖作品。

中国陶瓷博物馆是江西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全国科普教育基地。伟大而不朽的工匠精神，“执着专注、精益求精、一丝不苟、追求卓越”，正激励着青年一代走上技能成才、技能报国之路，全国人民一起踔厉奋发，同心同德，为我们伟大的祖国创造更大的辉煌。

接下来的目标是瑶里古镇，头天我们就在网上查过路线。行十几里，赫然见到一座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瓷房子。这就是有名的“瓷宫”了。2010年，86岁的老人余二妹在天津看到一座“瓷房子”，心想，咱们家就在举世闻名的瓷都景德镇，取材总比天津方便，何不建一幢属于景德镇的“瓷房子”呢？说干就干，从租地、设计到建筑装饰，老人都在一线亲自操刀或指挥，家族也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前后花费2000余万。2015年，“宫殿”竣工开放，获评2A级景区。

　　进入瑶里镇地界，路边一块巨石上写着“操氏旧屋”，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虽然早就在书本上知道有操这个奇怪的姓氏，却从未亲自证实，那今天有幸遇到，自然得转进去看看。小路进去，一路依山傍水，河里布满了巨石，可以料想涨水季节是多么的壮观。路边有大量的木材堆积，原来这里还有个林场。操氏旧居是一座农家乐，建筑颇有古意。此时并无客人，几个妇女正在收拾桌椅，见我们来，主人友善地与我们交谈。传说操姓并非人们所猜想的曹操后代，却也与曹操有着一定的关系。南北朝时的南梁遭遇内乱，互相残杀，梁武帝萧衍的侄子萧渊明带一支族人逃到江西鄱阳避祸，继而定居。因为这时候曹操为世人所推崇，故改姓操，谎称曹操后裔。鄱阳与浮梁交界，也就有部分操姓来到了浮梁繁衍生息。浮梁操氏家族曾因保护红军，不足百人的家族被国民党屠杀77人，余者躲进深山才保留了一线血脉，至今又发展到数百人。操氏家族与众多的中华儿女一样，是从骨子里热爱国家和正义的。

　　回归国道继续前行，此时已过中午，我们停车找地方吃饭，以保持充分的体力游览瑶里古镇。十字路口探头一望，却意外地发现这里也是一座古镇。原来，这里盛产高岭土，已开采二千余年，高岭土从东河运往景德镇各大窑厂，航运的发达逐渐形成了一个兴旺的集镇，称作“东埠码头”，也就是现在的东埠古镇。东埠古镇一河两岸，古建筑密集，一座高大的石拱桥长逾百米，凌架于东河之上。东河是昌江的源头之一，昌江汇入鄱阳湖。石拱桥的左侧，还有一条低平的石板桥浮于水面。再过去，是一座长达二十余板的交椅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条的木桥，兴奋地立马直奔过去尝下过桥的滋味。河边有妇女在用棒槌洗衣，啪啪的响声吸引我们久久伫足。河对岸才是真正的东埠古街，超过一公里长的老街全部是鹅卵石和石板铺就，两边店铺林立，可惜都已荒废。有几个老人在门口闲坐，见到我们露出和蔼的笑容。

　　瑶里古镇规模庞大，古老的房屋依山就势建于山脚、河畔，一条条老巷纵横交错，清一色的石板路。正值金秋，到处晾晒着色彩缤纷的农作物，还有一条条晒得油光闪闪的腊肉。嗯，我都有些想吃了。走到威武壮观的吴氏大宗祠，陈新平表示要好好拍照，因为他的夫人就是姓吴的。我们穿插于河流两岸，古朴苍桑的老房子层出不穷。一座座石桥和木廊桥，聚集了大量的游人和本地居民。与东埠古镇一样，这里也有交椅桥，且多达四五座。老屋门口有老人在演奏，二胡声凄切，有孩子嬉戏，天真烂漫。凭栏小坐于此，看游人穿梭，看青砖黑瓦连绵而去，直抵群山怀抱，仰古思今，疲惫尽消。

　　我一边走，一边给陈新平朗读看到的标牌上的文字，他比我还兴味盎然。除了古街、古巷、古屋、古祠，瑶里还是有名的革命根据地，陈毅元帅就曾经在这里战斗并居住过。也正因为革命元素的存在，整个古镇红旗招展，与青砖黑瓦交相辉映。

　　当当的打铁声又引起我和陈新平的无穷乐趣，我们在铁匠铺里驻足，匠人在忙碌，锤打、淬火、开刃、抛光，这声音，简直比音乐还动听。

　　这石板路是真长啊，可我们走了一遍还不过瘾，返回到出口又调头再走一遍。

瑶里古镇位于浮梁与祁门、休宁、婺源四县交界处，境内资源丰富，素有“瓷之源、茶之乡、林之海“的美称。

我们在出口处的红军雕像前合影，并拍了视频，背景是高低错落的老屋，还有成群结队的游客。有人俏皮地闯入我们的镜头，作出胜利的手势。

大鄣山很高，沿途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城镇，又令我几度停车拍照。翻过山就是婺源了，在一个大转弯处有个大平台，我们又停车观赏。群山连绵，一望而无际。所看到的村庄，无不白墙黑瓦，形态自然。公路外的草坪上有几个年轻人正在网络直络，给粉丝们展示婺源的绝美风光。右手边有条路通往石城，石城是闻名中外的赏枫盛地，此时也正当时候。可惜时间有限，只有待日后重来了。虽然未到石城，但前面这段路已经极富“石城”特色，路边清一色的黝黑石壁，垂直向上，只有顽强的藤蔓攀爬其中，向我们招摇示意。

我在网络视频里多次看到黄村百柱宗祠，没想到今天正好遇见。没进去，隔着数百米就已感受到它的大气磅礴和精彩绝伦。

菊径村山环水绕，被称为中国最圆的村庄，我一眼就被它吸引。可惜路边没看到停车处，没一会就出了村外。这就算了吧，一瞬间的美，或许能带来更深的回忆。

　　清华彩虹桥，这就无论如何都要看下了。它始建于南宋，迄今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桥长140米，宽6.5米，是古徽州最古老、最长的廊桥。去年的洪水冲垮了彩虹桥，当地不惜花费巨资，沿河段搜索，找回了大部分的原材料予以修复。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依旧的古色古香，真是万分钦佩参与工程的工匠，挽救了不可多得的文化瑰宝。

　　对了，清华自古繁华，人烟密集，是很多姓氏的发祥地。我们玉山有不少姓氏就是从清华迁徙而来，比如官溪胡氏家族，就号称清华胡氏。我们快速地走了一段深藏于镇中心的老街，只两米多宽，不通车路，两侧挨着古老的墙壁。

天色已晚，走了，再不能耽误。车窗左侧看到一棵巨大的古樟，有遮天闭日之势，四周有栏杆环侍。根据导航地址显示，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樟的严田古樟。容不得我心猿意马，车子已驶进了苍茫夜色。

回到陈新平家里已是夜间八点，可他们一家人还在等我们吃饭。这三天，我们走过了玉山县、三清山管委会、德兴市、婺源县、浮梁县、景德镇珠山区、昌江区还有浙江省开化县合计两省三地市八个县级区域。除了返回时未经过浙江开化，其它区域走了两遍，虽然属于走马观花，见识却也不少，开心极了。

　　陈新平的父母说，你看陈新平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贪玩，这几天没累着你吧？我回答道：“我比他还爱玩呢，有两人一起，旅行才有动力，才有味道。我做他三天的眼睛，他能写三年的故事。就算累，也值。”

2022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