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哈巴

静数千帆

参加俱乐部组织的哈巴雪山行，对于大病初愈的我来说，完全是将人生的一次说走就走和一场奋不顾身合二为一。出发头天刘哥在群里通知报名队友带行李装车，引爆了我内心蓄谋已久的出发小地雷，即刻前往俱乐部要求空降，开启了我的哈巴雪山行。 此次行程13人组队，分三台车自驾出行，是大家都喜欢的随心旅行方式。 第一天早上6点58分从崇阳一路向西南进发，过湘西入贵州，抵达镇远古城。 这是一座拥有2200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古桥古巷，㵲水妖娆，宁静悠远。 抵达古城已近傍晚，我们一行择“枕河居”客栈住下。客栈临水而建，阳台悬空于水面，放下行李凭栏而坐，看夕阳、发呆，如此放松！ 此刻的你可以在黄昏沉浸于这一河璀璨的灯火，待船行而过，眼中只留下倾心的你我。 河道两旁杨柳依依，树影下一家连一家全是美食小吃。你可走入古城小巷，去守望那一城弥漫的烟火，清风掠过，心中泛起怡人的微波。 离开镇远，一路欢歌向云南。很幸运与丹姐和矮姐同车，各种小零食与段子交替蹦出，消除了长途自驾的疲累。 此行目的地是哈巴雪山，因而云南的其他美景我们只能匆匆路过。 昆明的滇池是披着星星戴着月亮去看的。在滇池旁，看到了正赶上花期的蓝花楹。 大理的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和洱海月我们无法一一感受，就直接去洱海吧！ 租个自行车，迎着洱海的风，骑过开满蔷薇的花墙，把时光倒回30年，尽情地感受大理风花雪月的浪漫。 散漫自由的丽江古城，终是只能打个卡，记录我来过！ 整好装备，以铁汉子的姿态出发，雪山才是最终的目的地！ 进入香格里拉，路过虎跳峡，抵达世外桃源哈巴村，我们一路合影留念。毕竟我们怀揣梦想而来，在俱乐部驴友登顶哈巴的祝福中启程，追梦的每一步都值得记录。 签完“生死状”，接受哈巴雪山登山俱乐部敬献的哈达，正式开启攀登哈巴之行。 从哈巴村徒步6公里至兰花坪帐篷营地，海拔攀升3000米到3600米。 前往兰花坪的路穿越一大片原始森林，高山杜鹃一树树成片绽放。徒步其中，沿途墨绿的云杉和针叶林，挂满了如丝带般细长的松萝。翻开青苔，辨认不同种类的菌子，我们忘记了高反，一步一步将小小的自我交给寂静又丰富的大自然。 路过一片开阔草地，散放着成群的羊，在阳光下自由地遛跶，让人有到了新疆伊犁的错觉。队友们欢呼着跑进草场，在这远离烦杂琐碎的世界，大家都变成了孩子。 不远处安静地坐着一位牧羊人，我们的到来丝毫未打扰到他，头也不回地遥望着远处的山峦。孤独的牧羊人，岂不是旅行中所见的众生之一？！ 到达兰花坪营地正飘着雪花，我们迅速躲进金字塔小木屋和白色帐篷抵御风寒。 作为户外营地，兰花坪有木屋有火炉，有帐篷有秋千，更难得的是有冲水的厕所，算是非常不错的条件！ 一夜疾风，早上起来风停天晴。营地小木屋正对雪山峰顶，雪峰近在咫尺，长龙似的登顶攀爬队伍清晰可见。 立于木屋前仰望雪峰，脑补着翌日登上顶峰那一刻感受日照金顶的壮美，真是豪情满怀！ 从兰花坪到登顶大本营是一段艰辛的路，需徒步12公里，海拔攀升至4100米，且冰雪泥泞。 记不清走了多少片泥泞沼泽，过了多少个碎石坡，翻越了多少个达坂，中午时分终于到达黑海。 黑海是哈巴雪山下的一个高山海子，也是哈巴雪山境内最神秘的冰碛湖，海拔约为4200米。黑海湖的水来自哈巴雪山，常年冰冷深不见底，状如黑色。 出发前在网上做过关于黑海的功课，不得不承认网上黑海湖边那棵"孤独"的山椒树和周边灿烂的高山杜鹃也是此行的动力。只是我们来的时间离绽放期还有约半个月，沿途的高山杜鹃满是花苞，却未盛放。 高地上可以俯瞰整个黑海，风很大，但是吹不去看到美景的热情，大家一阵嗨翻天的凹造型摆拍，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前行。 终于抵达大本营，到达登顶哈巴的起点。恰如人生，你费尽心力到达的某一终点，却只是你又一新高的起点！ 哈巴大本营地海拔4100米，同行队友经历头天12公里的高海拔徒步，已不同程度地出现高反和体力不支。 梦想在心里，雪山就在眼前，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山野13牛互相帮助，相互鼓劲，以完成共同的梦想。 登顶前晚6点早早吃了晚餐，营地俱乐部领队给大家讲授登顶注意事项，并以抓阄的方式一对一选定协作。 我的协作是一位40来岁的阿依族毛姓小哥。象所有的协作一样，他帮我调整好了冰爪分发了冰镐，约定凌晨两点起床三点前必须出发。 半夜居然下起了雪，我从上床便开始心脏绞痛、心率超常的高，特强的高反让我根本没合眼。 虽然头晕目眩，凌晨二点我还是随着登顶大部队起床了，简单的喝了小碗稀饭，近三点出发登顶。黑暗中借着头灯的光，跟着协作随着队伍摸索着攀爬。脚下的路时而是土石混合路，时而是大石板。风很强劲，夹杂着冰雪斜打在脸上生疼。 走走停停约一公里多，我从上气不接下气到突然趴下大脑一片恍惚，有一种只想睡觉的感觉。协作不愧是20多年的老领队，他判断出我是高反严重，即刻带我下撤，并一路提醒我千万别睡，高反睡觉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况，很可能一睡不醒！ 听从协作下撤到大本营，静静地等待同行队友平安返回。天慢慢亮了，风雪愈发强劲，同行队友除东哥以超强毅力和体能储备登顶，其他同伴都因极端恶劣天气止步于4500至4800米逐渐撤回。 户外的终点是安全回家，决定下撤比坚持冲顶更需要勇气。山一直在那，生命只有一次，虽然遗憾，但绝不后悔，平安回归才是真正的山野牛13！ 回望走过的重重路，想起出发前朋友的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去爬山虐自己呢？此时终于找到了答案，因为有些快乐有些感受只在荒野里生长，把脚步交给自然，放下日常的精致，享受在山间暴汗的时光，不必焦虑年龄，不用周旋琐事，专注于脚下每一步，不被定义的生活，做快乐的自己。 以珍爱生命、敬畏自然的心境，完成山野牛13的哈巴雪山行程。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