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面试

汪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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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面试
汪砚秋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一件事。
1991年，六岁的女儿该上小学了。办完所有的报名手续，就剩下面试最后一个环节了。
面试时，每三个小朋友及家长为一组进到教室里。一男一女两位面试老师，端坐在课桌后。每人手里拿着一张表格，那应该是对每个面试学生记录打分的表格。
先是问了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哪个幼儿园毕业的、辨认颜色以及个位数的加法等常规问试。最后，一道“大题”是问答题——你为什么要上学？
第一位小朋友背书般熟练地回答说：上学是为了将来为祖国的四化建设多做贡献。
　 第二位小朋友自信满满地回答说：上学是为了学知识，将来可以当工程师、科学家。
　　该我女儿答题了。我女儿很认真无奈地回答说：幼儿园大班毕业了，没地方去了。
不知是她听完前面两个小朋友的回答后，是想避嫌“抄袭”，欲回答的与众不同，还是根本没有仼何考虑，只是凭自己的真实感受信口说出。
女儿的回答让我脑袋嗡嗡的，想给女儿一点提示可又怕老师不允许，最终也没说什么。
从“考场”出来后，我本想“指导”一下女儿，告诉她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问题时，怎样回答才能取悦对方。可又一想，一个孩童的纯真表达，并没有错，是我们成年人太世故了。不应该让孩子模仿成年人说他们自己并不明白的话。最终作罢。
　　还好，我的担心最后被解除了。女儿通过了面试，被录取了。
　　我觉得，儿童被社会过早地引导失去童真，是件可悲的事情。
　（写于2024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