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小路成记忆 刘光荣

刘光荣

故乡小路成记忆

刘 光 荣

小 路

远望队列好齐整，

近看小道长圪针。

鸡肠小道路曲径，

只许一人往过行。

　　“独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当秋叶飘零，夜深人静，秋雨绵绵，或中秋圆月之夜，人们便会自觉不自觉地，思念起家乡的山，家乡的路，家乡的水，家乡的人在梦中出现。禁不住感叹：“霜从今日白，月是故乡明。”

小路，是通行的地方，一头连着田地，一头连着房屋。一头连着生命，一头连着粮物。

小路，一半印在地下；一半印在天上。

小路，宛如一根扁担，一头担着家的温暖，一头担着田野花香弥漫。

小路，好像一条杠杆，田间地头，乡邻左右，便是她的支点。千千万万，农民伯伯，乡下姐妹，大哥大嫂，父母爹娘，家禽牛马羊等。总能用力撬动起，雨露阳光，风雪寒霜，江河山川，土地社稷，天地日月都连在了一起。是绵延不尽的辉煌，半壁江山的幸福和希望。

路有很多种，在人生中，有时最好走的路不一定是大路，而是小路，在现实生活中，有时最便捷的路不一定是直路，而是折路。

路人生路，不同的人走在不同的路上，相同的人也同样走在不同的路上。路的本质是一样的，不同的路是你怎样去看它，怎样去对待它。

路，小路大道，这就是路，它不仅是我们脚下踩的路，而是蜿蜒与平坦混合在一起，奇趣与壮美混合在一起，坚强与懦弱混合在一起，失败与成功混合在一起。而不是身体在走路，而是心结在走路，你是选择那条路。

鲁迅先生说：“其它地方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的家乡也是如此。路是家乡人的命根子，路路通百业兴。

村前小道路弯长，

祖辈儿孙走大荒。

泥途坎坷尘土扬，

十里登阶上学堂。

年少心怀出家乡，

老来情系梦羊肠。

小路弯弯牵梦长，

夜半时时忆家乡。

乡音句句记心房，

两地遥遥催愁肠。

儿时情情胸中藏，

家乡处处赋华章。

小路弯曲细又长，

直通延伸向远方。

紧跟父母耕田忙，

年少辞路保边疆。

村中父老笑声扬，

兔年绿州返故乡。

挎上叮咛别故乡，

步入军营卫新疆。

不辞家路一线香，

拂开月魂探爹娘。

无为岁月莫彷徨，

而今迈步盼朝阳。

曾经何时起，乡亲们为了基本生存，需要耕地种田与砍柴挑水，通往田间地头与走亲访友，一条条羊肠小道由此形成。

曾经何时起，乡亲们为了改善生活，需要外出打拼与购物，通往乡村集镇与商店学校的乡村小道便应运而生。

曾经何时起，历朝历代政府为了加强与发展，也修建了一些道路。据史书记载，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就曾历时10年修建了遍布全国的主干道，名曰驰道，驰道最宽处有50步，大约相当于今天的69米。

我的家乡陕北地带，山多岭多，沟多弯多，修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并不容易。据我村老辈讲，我村境内只有一条土路，即：横沟小路，东穿石盘——大舍沟——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西跨西山里村——新家山村——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90年代党的政府公路开始兴修，直到20年代才修了一条通乡油路，后修通村水泥路。

不过我就读的小学在公路旁边，在我的记忆中，原来这条路是一条沙土路，路不宽很窄，凹凸起伏不平，横躺半山腰间，还跨河爬坡。

正因为如此，那个时代人们要出行，不论上学，走亲戚，还是干活，赶集买东西，都要走这条乡间小路。可以说，这条小路见证了我的成长，脚印留下了我诸多的酸甜苦辣。其中走的最多的就是这条上学路，每天至少走两趟。当时与一同上学的男女同学一边走一边聊，有时边走边歌唱，虽苦倒也很快乐。

不过每当进学校跳水沟总有些提心吊胆，一到夏天一遇洪水就去不了学校，在学校的也回不了家，冬天河上有搭担两根木头桥，桥很窄，独木桥摇摇晃晃，可害怕极了。2011年我给我村此处修盖了大桥，现人流车往很畅通，才感觉安全多了。

新 桥

一桥飞架两横山，

筑起桥梦利百家。

古渡清溪别木板，

小康路上大发展。

原路，最难受的还是下雨下雪，坑坑洼洼的路上，到处是积水和泥巴，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学校走，鞋子与裤脚往往都湿透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坚持到校，从不迟到早退。只是那种在寒冷中倍受煎熬的滋味，现在想起来还不由得打起寒颤。

一条小路通往山背后，我们常去砍柴，山路崎岖弯弯倒不怕，怕的是山背后没有人家，而且路边还有一些坟墓，不免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好在还有同村同龄几个一起去砍柴，多多少少减少了一些恐惧与孤单感。

当然，老家的生产小路究竟有多少条，我是说不清楚的，反正山野里、田埂间、河沟边，乡亲们脚步能到的地方就有路，可以说，乡亲们心中有路，脚下就有路。

这次回家，我本打算在这些小路上多走走转转，寻找一些当年的记忆，离开家乡的游子能重温一下过去的岁月。然而，回家之后才发现，有条我曾经天天走，十分熟悉的乡间小路已经不存在了，而且取代的是一条平平坦坦的水泥村道，汽车可以直接开到各家门口。

这是历史性的巨变，那些通往山上、水边的小路，由于行走的人越来越少，杂草也越来越多，以前踩踏的印迹越来越模糊，已经很难再找到原来的路了，也再难称为路了。

我最熟悉的通往小学的小路，弯弯曲曲，石块横贯，高低起伏，若影若现，同样被杂草掩盖，基本上看不出路来了。那些暮归的老牛与羊群也不见了，收工回家的乡亲们的歌声也听不见了，只有乡村的古老与宁静休憩与恬适依然存在。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路两边有葱葱郁郁的、有青青绿绿的小草，还有各种各样的野花，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真像个美丽的大花坛（花园），一阵微风吹来，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正向四处飘散，招来了许多蜜蜂，它们正在辛勤地采着花粉呢！路边的果枝结满了果实，像一个个红红的小灯笼，高高地挂在枝头。

乡间小路永远是一个浪漫而美好的地方。陡峭的山路上纷乱地长满了美丽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五彩斑斓，很美丽，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先看什么好。

我时常在梦境中来到那熟悉的乡间小路，嗅着泥土的芳香，聆听鸟儿的歌唱。

小路多姿多彩，它陪着我们无数个日夜，多少个春秋，如一位默默的守护者，它驮扶村民们来往的桥梁而南来北往。

一阵凉爽的西风迎面而来，树叶纷飞，犹如仙女散花，像一幅自然和谐的画卷呢？

这是乡村，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季节，都有一道独特迷人的风景。

无数纵横交错的小路在山谷里若隐若现，若长若短。

山路窄的像一根羊肠，盘盘曲曲，坡坡岔岔，铺满了落叶。在路上时不时遇到圪针刺伤你，要不然古人叫羊肠小道。

太阳西下，天色越来越暗淡，夜幕吞噬着最后一丝晚霞，不远处的村子里星星点点的亮起了灯光，村屋的上头冒起了阵阵炊烟，饭菜的香味随着微风飘到很远很远，我依然漫步在这条熟悉的乡村小路上，微黄的路灯，月亮照耀着前方。

在月寂静、风寂静、心亦寂静的夜里，独自走在乡间小路，悠哉悠哉，寻找一处寂静的地方坐下，仰望星空，感叹着生活！

小路静了，婉转的叽叽喳喳的嬉闹的麻雀鸟声远逝了，此时，飞得无影无踪，大地小路只留下一片清凉，孤零零的。桔红色的晚霞也退了，满天星星赶来聚会了，月亮迈着婀娜步子翩跹而来。星星眨着眼睛，天真无比。多情的牛郎织女恐怕也在窥看这夜景吧！

独自在乡间小路、险路、暗路游荡，回忆起小时候就是在田间地头长大的，那时快乐无比，真好。

在晨曦里，在夜露里，在田野里，在大山里，在城市路，在乡间的小路里，处处是人们的笑脸，处处是人们的身影，处处有着歌声，处处有着希望，处处有着幸福。

碧云风起过小路，

多情疾恨梦落珠。

瞥见淑女踌躇住，

青山秋月几人输。

清晨白气横云雾，

路间野花对我笑。

鸟儿喳喳枝头跳，

乡间气息就是妙。

村前小路过山边，

一望无垠翠色连。

整山丛林护故园，

家乡弥绿草香甜。

社员浩浩出村庄，

小路弯弯牵梦长。

孩提夜夜捉迷藏，

老来痴痴付黄梁。

乡园藏小路，

载满排排树。

叶落风起步，

辛酸诗内诉。

层层叠叠雾，

路路户户富。

清流河水狭路长，

红影枫林晚经香。

儿时散落旧情藏，

素抱诗怀寄故乡。

幽幽小路九曲肠，

漫漫草花半路长。

村村郭邻遥望香，

垅垅田道近身旁。

萧萧瑟瑟秋风扬，

曳曳摇摇苦薏黄。

思思念念怎敢忘，

常常记记童为王。

大山数千座，

万条Y形路。

天上瀑布吊，

地下鱼翻跃。

蛙在渠岸叫，

蝉在枝歌谣。

河谷高坝翘，

山林微风摇。

踏步小木桥，

人欢牛羊跳。

自然风光秀，

乡美人人笑。

井水路

泉水丛花迎路开，

浓香之气路旁来。

涌流不息出泉台，

坳畴堉土盈兴财。

农村巧撒金银回，

水映天光笑声怀。

土坝路

当年打坝土炮隆，

村民智勇神路通。

劈山掘洞土腾龙，

弥漫烟雾冲碧空。

夯夯起舞夯歌宏，

座座土坝绿青松。

寺庙路

稳坐山顶一奇观，

雾气腾腾热浪翻。

小路羊肠弯道盘，

人文景色美天然。

攘攘熙熙游客穿，

晨钟暮鼓唱云端。

香烛袅袅欲熏燃，

修道成仙在此山。

柏山路

向阳青山松柏稠，

桃李红杏挂枝头。

一条线路如穿球，

风光秀丽景观优。

山姿色美一眼收，

应是山中数一流。

扁担路

小路扁担三里三，

能担江河能担山。

踏平狭路跨河滩，

悬壁错落无所难。

素溪河畔奇峰观，

书扉笔落心坦然。

寺庙路

野外乡间藏小路，

两旁栽满三行树。

顺路前行山神庙，

花开听燕鹊唱暮。

心随神飞停脚步，

青春岁月何处诉。

独木桥路

山花两岸艳多娇，

紫燕穿柳岭上雕。

雄鹰展翅入云霄，

跳蛙香荷乐泳跃。

金蝉依旧唱啁啾，

村姑采绿舞蛮腰。

游子放歌归自谣，

一夜东风过木桥。

独木桥路

天降洪水漫淹桥，

见证苍桑残木桥。

连通南北独木桥，

岁月情缘梦里桥。

前拉后打牛过桥，

厉马骁腾跨小桥。

真堪性命生死桥，

春夏秋冬通途桥。

走过的路，充满坎坷和崎岖，我用理想的双手披荆斩棘；

走过的路，充满黑暗，我用信念的明灯照亮前方；

走过的路，充满阳光与芳香，我一路高歌向前走去；

村庄还在，可泥泞的小路渐渐弃灭。狭窄的小路变成弯曲的水泥公路；

贫穷的村庄，也变成了繁华富足的都是一样的康庄大道。走在这条渴望梦真的通畅便捷的村道上，我当然兴奋异常，万分激动，为家乡的发展巨变叫好称赞！

刘光荣 

2024年农历三月十六日

于 寺 塔 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