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树下永相伴

贫困的富有者

　　2024年4月29日晨，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闷热和潮湿的味道，天气预报说要下中雨。走到院子里，往日里“叽叽喳喳”的一片鸟鸣声似乎也听不到了。我快步走到池塘边上，看到的是二条飘浮在水面的锦鲤和一条小鲫鱼的尸体，这凄惨的一幕不是我想看到的，它们终归是没有熬过来，它们睁大着眼睛，安静地躺在水面，仿佛在告诉我它们是如此不情愿地离开相伴了六年多的小池塘，不情愿地离开每天早上给它们喂食的主人。

　　我拿起铁锹，在池塘边一棵牡丹树下挖了一个坑，把它们轻轻地掩埋在松软的泥土下。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已经把中午死掉的三条锦鲤和二条小鲫鱼埋在另外一棵牡丹树下了。据说牡丹是喜欢荤腥物作为肥料的，就让曾经陪伴着花开花落的鱼儿们继续相伴着，愿明年花开更艳。花开的时候，我肯定会想起，树根下长眠的五条锦鲤鱼和三条小鲫鱼。

　　4月28日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如往常一下，我拿着鱼食，来到院子里的小池塘旁，锦鲤和鲫鱼们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欢快地摆动着鱼尾从池塘的假山底部钻出来，五条锦鲤在前，三条鲫鱼跟随其后，排着人字形的队伍，嘴巴一张一张地游过来，是它们享用早餐的时候了。五条锦鲤已经有20多公分长了，身体圆圆的，一条全身银白色、背部带几块青色，两条背部红色、腹部白色，一条背部红色中夹带着几点黑色、腹部白色，还有一条全身红色、背部带着几个黑色斑点，几条小鲫鱼只有6、7公分长，它们和谐地生活在一起，一起享用早餐的时候，不争不抢。我总是喜欢站在池塘边看着它们张大嘴巴享受美食的样子，此刻，平静的水面掀起了一阵阵涟漪，是鱼儿们的身体欢快地律动着，多彩的锦鲤穿梭在清澈的池水里，与池塘里的菖蒲相映成趣。没几分钟，鱼食很快被享用完毕，鱼儿们又安静地躲进池塘的假山底下。不去打扰它们休息，而我则带着快乐的心情上班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中午回家时发现有三条锦鲤和二条小鲫鱼已经肚白翻身了，飘浮在水面上，而另外二条锦鲤和一条小鲫鱼已经无法正常游动，侧身浮在水面，嘴巴一张一合，尾巴时而急促地抖动着，可以看到张开的红色鱼鳃，当我站在池塘边时，二条锦鲤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到来，用力地拍动着鱼鳍朝我游过来，眼睛睁得很大很大，突然让我感受到了那种死亡的气氛，也突然让我有一种无助的难受，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池塘里发生了什么？猫狗可以去宠物医院，而鱼儿应该是没有地方治疗的吧？无奈的我，只好把死去的鱼儿埋在牡丹树下，舍不得把它们扔进垃圾桶，毕竟也是陪伴了我多年的小生命。

　　对于还在挣扎的几条小生命，我唯一能做的是把池塘里的水清理干净，我担心是不是水质受到了污染，于是，我快速把水舀干，再放一池清水，希望让鱼儿身体里的毒素得以稀释。面对重回池塘的鱼儿，我只有默默地祈祷，靠它们自己的造化了。下班回家时，看到几条顽强的小生命还在池塘里挣扎着，我蹲在池塘边，默默地看着它们，有时，突然不敢直视它们的眼睛，那里有生命的渴求，鱼儿每一次在水里的翻滚，我似乎感受到了它们对生命的挣扎，每一次鱼尾和鱼鳍急促的抖动，我似乎感受到了它们身体的疼痛，而我，却无能为力。

　　临睡前，我又来到池塘边看看这些鱼儿，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池塘的水面泛着幽幽的光，几条小生命还在池水里上下沉浮着，希望明天天亮的时候带给我一个惊喜，希望看到鱼儿听到我的脚步声悠闲地向我游来，享受着我投喂的美食，我可以带着愉悦的心情上班去。然而，然而我看到的还是那凄惨的一幕，如这阴沉的天气，我的心是悲凉的，那一池清水，再也不会有快乐的涟漪了。

　　谨以此文献给我陪伴了六年的五条锦鲤和三条小鲫鱼们，明年盛开的牡丹花里将有你们生命的延续。翻阅手机相册，竟然没有为每条鱼儿留下几张漂亮的写真，不免深深地自责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