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离开故乡已经整整三十年了,也让我魂牵梦绕了三十年,父母也已进入了耄耋之年,还能够行动自如实属不易,难得这个五一小长假,我们一家五口人团聚在一起,尤其是小弟自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奋斗在大厂的海外部门,而我也远在烟台,父母与大弟住在哈尔滨,看似简单寻常的相聚,于我们一家却是一种奢侈。于是在小弟的提议下,利用这个假期我们回故乡看一下,以了却我们多年的夙愿。</p> <p class="ql-block">欢聚的一家人</p> <p class="ql-block"> 对于此行我满怀期待,归乡的渴望唤起我久远儿时的记忆,恍若重回那个如火如荼的年代。再现了那个曾经喧闹、沸腾的小山村,记忆中的山水、茅屋、白杨,还有一张张面孔也仿佛清晰、鲜活起来。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故乡,我们来了!</p> <p class="ql-block"> 五月二号,我们从哈尔滨出发,驱车前往我们三姐弟的出生地——友谊县。一路上东北独具特色的黑土地在眼前飞驰而过,偶有三两只水鸥在河面掠过,画面唯美,令我想起了滕王阁序中描述的美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故乡母亲”的山水磁石般吸引着我,让我如同她手中的风筝,无论飞得多高,也不管外面的天地有多辽阔,依然渴望重回她的怀抱,片刻也好!</p> <p class="ql-block">“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p> <p class="ql-block"> 窗外依然带着些许初夏来临前的凉意,车内一家人暖意融融。我们谈天说地,回忆着儿时的一些趣事。感慨着那个艰苦的年代,妈妈带大我们姐弟的不易,以及老爸对家务的笨拙。苦乐都一笑而过。</p> <p class="ql-block">窗外依然带着些许凉意,车内暖意浓浓。</p> <p class="ql-block">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颠簸,快到友谊县城的时候,我们来到了曾经住过八年的地方,友谊农场二分场(改名后叫友谊县建设乡),原以为找到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到了才知道,漫漫寻乡路是我从未想到的模样,根本认不出来哪是哪,没有一点记忆中的样子,距离时间最近的二分场尚且如此,那更久远的八分场(我的出生地)恐怕就更找不回从前的影子了。遥想当年,家门口有两排柳树,每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半掩的门扉里露出门外的芳菲桃李和依依垂柳,宛如出自大师手笔的一幅国画,美不胜收,镌刻心底,无法忘怀。如今不见了门前的杨柳,取而代之的是新修的水泥路,虽然现代感十足却显得冰冷、生硬,没有了田园诗般的浪漫与温暖。物人两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p> <p class="ql-block">冰冷的水泥路</p> <p class="ql-block">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疯闹我爱笑,并肩坐在柳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p> <p class="ql-block">柳下嬉闹的三姐弟</p> <p class="ql-block"> 街道冷清,不见一人,没有想象中的虽不繁华,但也鸡犬相闻,行人寥落的情景。转了好久,街上总算遇到一个大弟的旧识,也是辨认了好久才认出来,阔别故乡太久的人,古今感受相同。 </p><p class="ql-block"> 少小离家老大回,</p><p class="ql-block"> 乡音无改鬓毛衰。</p><p class="ql-block"> 儿童相见不相识,</p><p class="ql-block"> 笑问客从何处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故乡遇旧识</p> <p class="ql-block"> 我曾工作过的医院以及老妈曾经所在的小学都已不见踪迹,只余一片空地。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农村人口流失严重,城市日益繁华的同时也加剧了农村的衰败。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都是社会进步的推手。有得必有失,不会因为我们的几句慨叹而改变和停留。</p> <p class="ql-block">空旷的小学旧址</p> <p class="ql-block"> 因为老妈已约好了和中学同事们见面的时间,不能在这里久留,便匆匆赶往了友谊县城。在友谊中央大街北侧的农场办公楼,矗立着一尊毛主席塑像,那是父母那一代人的精神支柱,于是我们满怀崇敬在老人家的塑像前拍照留念。</p> <p class="ql-block"> 这是友谊县城主街道,父母在此生活了四年的时间,也是老妈教学生涯中停留最短的单位——友谊县进修学校,彼时我已远嫁烟台。</p> <p class="ql-block">友谊县主街道</p> <p class="ql-block"> 晚上我们入住在鑫友谊大酒店,我们一家跟老妈的同事兼老友就近在饭店聚餐,他们互通近况,宾主尽欢。</p> <p class="ql-block">下榻的酒店房间</p> <p class="ql-block">聚餐的饭馆——名都晓荷塘主题火锅</p> <p class="ql-block"> 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八分场五队——我们姐弟三人的出生地,第一站是小学,而小学已经被个人买下当做猪舍了。那可是我魂梦相牵,梦回千转的地方啊!校门前的白杨依旧,却再也不见了欢闹的学生的身影,内心酸涩,泪盈于睫。故乡已不复记忆中的模样,那些美好犹如陈酿,历久弥新,永远珍藏!</p> <p class="ql-block">已变成猪舍的小学旧址</p> <p class="ql-block"> 第二站,我们抵达了八分场场部,因为这里毗邻发电厂,繁华程度反倒更胜从前,新建了很多的楼房。</p> <p class="ql-block"> 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于81年我们从八分场五队举家迁到了八分场场部。记忆中的八分场很大,(小孩子眼里的世界总是大的)一排排簇新的拱房,充满了活力。家的西面是一条壕沟,里面有田螺,我会抓来很多的田螺喂家里的鸭子,喜欢观赏着鸭子们吃得狼吞虎咽、心满意足的样子;喜欢秋收硕果累累时,躺在晒满菜干的房顶看着满天繁星;喜欢夕阳西下时站在高高的房顶欣赏那落日余晖下,院里果树上红如灯笼的沙果;喜欢墙上高高挂着的串串红椒,喜庆又喜人;喜欢院子里黄澄澄的玉米串成的柱子,像极了“巴巴爸爸”(动画片里的人物名)呆立在那里;喜欢在房顶极目远眺,宛如站在泰山之巅,享受着一览纵山小的惬意,尽管那时的我还不曾见过任何的高山;喜欢领着我家乖顺如狗却又极富灵性的绵羊散步;喜欢......哦!那么多的喜欢溢满了我的胸膛,院子虽小却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院子虽小却几乎承载了我整个的童年。</p> <p class="ql-block"> 当我们踏上了八分场的土地,仿佛梦想照进了现实。记忆中的场景犹如一场梦幻,现实中曾经的家已是荒草萋萋,缺少人气。壕沟里的水几乎干涸,水上曾经鸭鹅戏水的画面也已消失不见,也没有顽童在壕边捉鱼、找寻田螺。有的只是几乎半人高的杂草掩映下的瓦舍,不见人影。</p> <p class="ql-block">野草掩映下的故居</p> <p class="ql-block"> 这里的破败和远处的高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里的楼再多也与我无关,我只关心曾经居住过的老屋,不知接手我们老屋的主人去了哪里?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依旧大门紧锁。故居已经被它的新主人翻修过,看不到以前的样貌了,我们依然固执地在这里留影,姑且当做是重返故居了吧。</p> <p class="ql-block">故居旧址留影</p> <p class="ql-block"> 故乡,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值得被永远爱重、珍藏!</p> <p class="ql-block"> “庭花晻萲树扶疏,惆怅西风别故居。”带着怅惘的心情,我们踏上了归程,车子徐徐开动,载着我们驶离了这片故土,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倒退,渐渐模糊远去,相见时难别亦难,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纵有万般不舍,也终须一别。唯盼我们一家人能够再次踏上这片故乡的黑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