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桃摄欣闻

王重庆

《林芝桃摄欣闻》之《走进林芝》 《林芝桃摄欣闻》之《情满318》 《林芝桃摄欣闻》之《风雪317》 林芝桃摄欣闻 风景讲究搭配，如时妆的混搭风，如蕃茄炒鸡蛋、豆浆配油条，西藏林芝的桃花搭配雪山，乃天作之合，绝配。有人可能会问：世上哪里没有桃花，何必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冒着高反、晒成高原红的风险去看桃花，真想把崔护那首诗忽悠去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回答是：去了就知道了。林芝因桃花声名鹊起 林芝被称作西藏的江南。从地理上说，喜马拉雅、念青唐古拉、横断山脉环绕林芝，偏偏让出几道缺口，让印度洋的暖流大举涌入，成就了峡谷、雪山、冰川，孕育了森林、草甸、花海。之前，我所听说的林芝，只知道巨柏王，有“乘车数百公里去看一棵树，上车睡觉，下车照相”之说。近年林芝的桃花声名鹊起，多次计划前往，皆因疫情阻隔。今年终于成行。阳春三月，这里的桃花经过一冬蛰伏、蓄势，悄然舒展曼妙的身姿，复苏、萌芽、生长，从波密到林芝，背依巍峨壮丽的雪山、峡谷，踏着春天的舞步，依次绽放，与路边的村落，河岸的绿柳，田野的青稞，寺庙的红墙，藏布江的倒影交相辉映，绚烂、蓊郁、多姿、宁静，搭配出摄人心魄的万千气象。 搭配了雪山的桃花自带几分仙气 在波密，我们有两三天在波堆河谷中的村落来回转，如倾多镇、如那村、栋曲村、达龙村、叶巴村、古通村等等，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村子，并在古通村格列家住了一宿。这是一家藏式大院，分两进院子，外院养牲畜，墙角的牛栏养着五六头奶牛，一间棚屋，堆放着农具。房后开垦两畦菜地，种些家常菜蔬。里院供主客居住，客房有4间标准间，主房是主人居住和会客的所在，楼下是杂物间。一间棚屋堆些化肥、饲料，另一间堆满柴禾。院里的草坪开着蒲公英，散落着三五株桃树，有两株夹在与邻里的院墙之间，想是原来的一大家子分家所致，门上飘扬着五星红旗，四周山顶冰雪覆盖，高寒云雾在峰腰间环绕，简直是波密版的世外桃园。一问小孩，果然隔壁住着姑姑。细看这些桃树，枝条婀娜，枝头桃花点点，摇曳生姿，树根裸露，枝干色如炭灰，粗壮、遵劲，树疙瘩状似寿老巨额。憨态可掬的格列热情地为我们续酥油茶，问起树龄，他心里也没有数，只说，小时候，家里的桃树就这么高。桃子熟了除了当水果吃，还能喂牲畜，还可以榨油，牛羊吃了掉落的桃子，吐出桃核，散播在山野、河滩、田间、院落，桃树便漫山遍野生长，造福后人。无疑，古通村的桃树，乃至波密的桃树，是这些野生桃树的后代，有的追溯起来有上百年树龄，年迈的有六百年，它们带着与桃树或许就是某个神仙下凡，从天上带下来的种子，受了哪位神仙姐姐挥洒的雨露，土地菩萨的眷顾，采日月之精华，汲大地之灵气，老树开新花，清新脱俗，芬芳四溢，混搭出雪山的洁白、桃花的粉红、垂枊和青稞的嫩绿，自然与人文、现实与神化相互融合的意境，让人身临其境，目不暇接、留边忘返。桃花与南迦巴瓦的搭配 林芝烟雨空濛，阴冷潮湿，雪山脚下，广袤的针阔叶混交的山林葳蕤，徐徐展开一幅水墨丹青画卷，山下溪流、涧水潆绕，形成清旷、幽静的湿地、泥羊河，一一被雅鲁藏布江所收纳。沿着泥洋河与雅鲁藏布江交汇形成的河滩，沿着由此形成的雅尼湿地公园去索松村，沿途风光旖旎，两岸幽谷深深，云蒸雾绕，桃红柳绿，桃花迎风开放，遍布坡坎沟岭，雪峰、村舍、桃林层峦叠嶂，时而被云雾吞没，时而从雾中吐出，不时有云缝漏出的阳光照亮一簇簇桃花林，夹杂着嫩绿的柳树、青稞。不敢说索松村是最靠近南迦巴瓦的村落，但它地处河谷山腰的一块山崖台地，脚下是奔腾的雅鲁藏布江，两岸峡谷桃花漫山遍野，的确是观赏南迦巴瓦的最佳视角。本以为与雪山近在咫尺，能够远离尘世、喧嚣，但人们仍纷至沓来，一辆辆外来的轿车、越野车，与当地的大货车、小货车、三轮车在乡村道路交错、飞驰，搅扰了这里的宁静。清晨，不出客栈的饭厅，即可举目四望，没入云雾中的山林披着一身银装，冰峰还在白云间蒸腾，丝丝缕缕的氤氲水气，宛如绵花匠弹凑的花絮，又如万千精灵，飞快地往天上飘升，去聚集，去增厚涌动的云层，把南迦巴瓦包裹得严严实实。南迦巴瓦终年积雪，植被丰饶，常年云雾缭绕，难得见到它的真面目，有“羞女峰”之称，“十人九不遇”之说。偶尔，一瞬间，抓拍到它壁立千仞的锋芒，果然状似矛尖，直刺苍穹。倒是与之隔江相望的多雄拉日雪山，多情地撩起的她面纱，而我们却将之冷落在一边。要信天气预报，但不迷信天气预报 在高原，除了大气候，还有小气候。被科学洗脑的我们始终不信玄，从行前，到途中，手机上点开即墨、莉景等天气PPT对照研究，装模作样地分析天气预报，还是一再失算。我们的如意算盘是：正逢金川的梨花盛开，从丹巴进藏，可兼顾梨花、桃花，一举两得。但从手机上查到丹巴、金川小到中雨，甚至从卫星云图看，3月下旬至4月上旬，阴雨天一直尾随我们，最后选择由西昌到芒康，走318，滇藏线到林芝。谁知3月25日到西昌，从朋友圈得知，丹巴、金川艳阳高照，梨花正对我们挥手笑别：来年再见。受此捉弄，方才豁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针对高原瞬息万变的天气，大家统一思想：秉承相信科学，但不迷信科学的原则，对山神，对仙姑，对跳端公的，摆摊算命的，对分管雷电、雨雪的雷公、龙王要尊重，要团结。有时候，与其迷信天气预报，不如信一次隔壁张半仙。似乎一路都在追逐日照金山。在玉龙雪山，在梅里雪山，在然乌湖，在波堆桃花谷，在南加巴瓦峰。路过丽江，听说可以拍玉龙雪山的日照金山。次晨天不亮就驱车至城外东巴谷，但天公不作美，玉龙雪山吞云吐雾，像在练气功，不肯配合。“横断山，路难行”，一天连翻五座大山，德钦静卧在白马雪山和梅里雪山的腋下，住飞来寺，次晨拍梅里雪山。素闻梅里雪山矜持、羞涩、高贵，整日云山雾罩，难以见到它的尊容。这次倒是见到了梅里雪山本尊，但没有理想中的日照金山，太阳老高了，主峰才云开雾散，一顶草帽状的帽子云缭绕主峰，一座冰川紧贴冰峰下，经过万千年，堆叠出如此壮阔的场景，隽永、深邃、圣洁，让人油然而生对大自然的敬畏。老天爷虽然没有成全我们然乌湖的日照金山，因为我们晚到了一天，但却给了我们一幅水墨丹青的然乌湖和别样的风雪317。一路上，天气预报几乎天天报阴天或多云，但到哪儿都有阳光关照，好像西藏的天空开着即使天天阴云密布，每天也有阳光定量供应，这才恍然大悟，高原的所谓阴天不代表没有太阳，只是有一个百分比，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是指大部分时间天空被云层笼罩，但每天都会有缕缕阳光钻出云层，摄影也是看天吃饭，得像农夫一样抓紧抢割抢收，只不过不是用镰刀，而是用相机镜头，稍纵即逝的美景，就看你能不能抓住。车到林芝市波密县境内，蓝天白云，收获的时刻到了，赶紧抢收庄稼，进波堆桃花谷，先抓拍一气。次日一早，窗外阴云密布，细雨蒙蒙，想今天多半在酒店享受疗休养。不料风云突变，乌云换白云，蓝天露脸，疾弛波堆桃花谷各大村落，途中老天变脸，乱云飞渡，波诡云谲，不知是要降雨，还是要出太阳？不管了，与其胡乱“闯”作，不如停车守候。选定倾多镇村口，架好相机，对准谷中桃花和远方雪山，决不放过云缝中露出的一缕光线。太阳躲藏在云朵里，等到它穿透一个窟窿，或一条云缝，光影在山谷扫来扫去，即刻紧摁快门，或起飞无人机，收获老天爷的恩惠。途经嘎拉村，桃树枝影横斜，树下油菜花，树上一簇粉红，树下一层金黄，和谐般配，搭配自然，又有远处红顶或白顶的藏式住宅掩映其间的加持。长焦镜头拉近一景，枝干横逸斜出，绽开一串桃花，或残存的一朵，橙的花蕊，粉的花辩。拍摄视频，长镜头一扫，则是成片灿若云锦的桃花和彩豆般点缀其间的游人，好一个人间乐园。桃花与寺庙的绝配——帕崩冈寺 来到拉萨，休整两天，准备返程，完成G318与G317的接力。想不到拉萨也有桃花。这次桃花搭配的是寺庙。坐落在拉萨郊外半山腰上的帕崩冈寺，从游人相貌、衣着、车牌看，多是本地人。桃花在红墙、白墙、黄色墙和金色穹顶衬托下，与寺庙搭配出历史的沧桑感，增添了几分与野外桃花不同的风韵。苍劲的枝干虬角，雀鸟在枝头嬉戏、啼鸣，在白墙的缝隙、窟窿筑窝，风儿与香火掠过，花枝摇曳，愰如僧侣的讼经声和着某种器乐的低吟，荡漾着音乐般的韵律，令人陶醉。 此生必驾318，雪天必驾317 雪山低头迎远客。滇藏线也好，川藏线也罢，沿途经过数不尽雪山低头迎远客。滇藏线也好，川藏线也罢，沿途经过数不尽的雪山，有的一晃而过，有的峰回路转，要反复打好多次照面，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比如玉龙雪山、梅里雪山、白马雪山、色季拉雪山，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或记不住名的雪山。早晨从拉萨出门，还蓝天白云，日照雪山，穿过羊八井隧道，才发现来自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暖湿气流一路尾追我们，在念青唐古拉山脉与来自北方的寒流激战，用一场温润的大雨把我们礼送出林芝，又趁我们在拉萨休整之机，积蓄力量，用一场不小的风雪，将我们从那曲迎进G317，堵在巴青至类乌齐一线，连续下了两场雪，让我们这些南方人，见识了何为雪域高原，欢度了两三天冰雪的节日盛会。雪域高原，白雪皑皑，一望无垠，温度跌至零度以下。雪原掩盖了一切，世界冰清玉洁，也危机四伏，车轮突然打滑，已经有一辆黑色商务车横在高速公路上，道路暗冰随时可让汽车失控，连忙将行车模式调到运动四驱，小心翼翼减速行驶。不多一会儿，雨刮器发出干涩的响声，车身凝成条状的冰凌或结成冰块。渐渐风雪消停，世界换了一幅画面，洁白的雪原换成枯黄的草原，雪山退到天边。翻过一道山弯，又见山峦银装素裹，云层低垂，不是下雨，就是飘雪，忽而雪花纷飞，风雪加大，雨刮器左右摇摆，吃力地忙碌起来，尚未从汽车飘移打滑的惊魂中还过魂来，紧紧盯着前方，紧握方向盘，眼前一片眩目的白，刺得人眼睛难受，这才想起忘记带墨镜。谁想船烂偏遇打头风，去巴青的一段国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给行程增添了难度。转过一座山，又雪过天晴，心情一松弛，脚下就来劲，车速加快，在急弯、回形弯、连续弯的道路上快速绕行。从那曲上317国道，道路雾气弥漫，那是暗冰在蒸腾。经过索县，30公里后到达巴青，正是夕阳西下，风光无限的黄昏。山坡上，山坳里，群山之间，有流水、瀑布、溪流、小河被冰结，有的流水还欢快地奔流，瞬间被凝固，呈现出液态时的形态，流水的冰雕。车子抵达晴朗的停车区，车身披挂着冰凌。类乌齐一直在下雪，第二天一早，已是北国冰封，天寒地冻，窗外学校操场白雪皑皑，积雪已至脚裸，树枝挂着条条冰凌，远处山峦绿白相间，像一幅幅速写、素描、水墨丹青的组合。房屋、车辆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三轮车、杂物被冰雪勾勒出优美的线条。三三两两的小孩踏雪上学，有那调皮捣蛋的，猛摇树干，树上积压的雪倾覆而下，欢喜得孩童四处逃散。离开类乌齐，再从丁青到昌都，沿途银装素裹的山林、冰天雪地的原野，一派雪景吸引，不时下车拍照。无论去程的318，还是返程的317，最常见的标牌是：雨雪道路，减速缓行。事故多发路段，减速慢行。落石地带，观察通过。危险路段，减速慢行。318高差大，多在横断山脉上下翻越，在大渡河、金沙江、湅沧江、怒江来回穿行，时而翻过山口，时而下的谷底，与上述某条江并行，就像乘坐电梯，在2、3楼与45楼之间上下，从丽江到左贡，一天也翻越了五座雪山，最后那座东达山，海拔5100米，我们经过的第二天，就因暴雪封路了。而317则高差不大，但却多是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上下起伏，弯多路急，记不清是翻越哪座雪山，雪愈下愈大，山垭口道路被大雪湮没，清障车来不及扫除，道路泥泞，冰雪容化，大货车时不时卡在弯道，需要清障的推土机帮忙，从后面抵一上，助一抵之力才能脱困。在卡玛多山口，几乎大雪封山，道路已是白雪茫茫，惊险的一幕出现了，前面一辆两驱越野，前轮捆绑了防滑链，后轮像是打滑或抱死，车歪着屁股，半开半滑，夹在大货车、小车的车流中砥砺前行，它怎么下的山，怎么摆脱的困境，已不得而知。回到家，往往尽是美好的回忆，困境中的绝望、无助似已抛之脑后。如果说此生必驾318，那么雪天必驾317。是的，如桃花搭配雪山，317必须搭配一场风雪，这就是317的魅力所在。 戴着草帽云的梅里雪山 丽江古城 玉龙雪山 香格里拉松赞林寺 雪山下的村落 金沙江 金沙江大拐弯 白马山 水墨丹青的山林 海拨5100米的东达山口。 盐井 流水形成的冰瀑披挂在明洞上。 河滩上雪地里羊的足迹。 雪野 鸟瞰然乌湖 然乌湖月夜 然乌湖 波密初雪 波堆桃花谷 搭配雪山的桃花大道 波堆河 古通村 货车、桃花、雪山同框 桃花与雪山的留影 桃花仙子 村落一瞥 框选桃花 桃花与青稞地的搭配 峡谷只等一抹阳光，便光彩照人。 桃花、垂柳、雪山合影留念。 著名的318国道。 帕隆藏布江畔 桃花已迎风开放，牧场还以为是冬天，酣然沉睡。 鲁朗，被定义为吃石锅鸡的地方。 色季拉山，据称海拨5200米，却感觉不到它的实际高度。 林芝雅尼湿地公园 郭末村 在桃花的见证下，尼洋河与雅鲁藏布江融为一体。 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在雅鲁藏布大峡谷中徘徊。 能想象吗？沙丘与桃花同框！ 岸边垂柳配腰带云，也是一道风景线。 雪峰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给人带来飘逸的感觉。 江边牛群悠然吃草。 南迦巴瓦峰头顶“天窗”大开，却不识南迦巴瓦真面目。 标配一一桃花搭配南迦巴瓦峰。 远眺南迦巴瓦 雅鲁藏布大峡谷，与南迦巴瓦相对的多雄拉日雪山。 雾锁索松村 林芝嗄拉村，桃花与油菜花相映成趣。 布达拉宫广场夜色。 拉萨帕崩冈寺，桃花与寺庙的绝配。 一过羊八井隧洞，即进入雪域高原。 巴青的风雪。 G317，风雪交加，险象陡生。 丁青县城 类乌齐雪中即景。 盘山公路 遇龙拉措已结冰。 德格 甘孜县 五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