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足地球尽头，领略极致之美 - Patagonia 之行

陈曦

Patagonia，心中的梦想之地，多少次梦里环游，多少次被惊艳唤醒！今天，终于坐上了飞机，踏上了征程。 在飞机起飞的一刻，激动的心随着轰鸣的响声而跳动。半年多的精心计划、半年多的负重训练，在此刻，通通都被转换成巨大的能量，上载空中，一同飞向遥远的地球南端 - 阿根廷、智利！ 我们从美丽小城 EL Calafate 驱车向智利方向行驶，沿途风景如画，近处戈壁荒漠，远处雪山连绵，神圣的三塔峰已远远地向我们挥手致意。到了百内公园，我们把沉重的背包留在了车里，只背着相机、三脚架及其它少量用品向山上的露营地攀登。此时正好斜阳普照，山风、鸟声及游人的笑声，让我们的脚步变得富有弹性和活力。天黑之前，我们就赶到了露营的地方，露营帐篷是半年前就预定好的，两人一晚$288，比住高级酒店还要贵。露营地设在河边，奔腾的流水声，雨声、风声，让我感觉真的是睡进了大自然的怀抱里，感动得难眠入睡。都说这里的天气千变万化，为了能拍到三塔峰日出时刻的金碧辉煌，凌晨四点我们就戴上了头灯，背着照像器材和当天的干粮，冒雨在漆黑中向三塔峰迈进，期待着雨后日出的奇景。尽管路途艰难，我们在日出时间已经上到了三塔峰湖边 - Base Torres Lookout 。但奇迹并没有出现，太阳被深深地藏进了云层里，红山头以及湖中倒影的美丽画面完全被浓云遮掩。然而，山景曼妙，云雾弥漫中，三塔峰偶尔露出的身姿，又转瞬即逝；云海飘忽，时在山尖，时在湖面，仿佛云也含情，风也带笑，魔幻万千。 百内角峰(Cuernos del Paine)是公园中又一大奇观，这座山体与百内其它高山截然不同，由于冰川和常年超强风的作用，山顶形成了锐利的倚角，傲慢地指向天空，与其它几个山尖石柱一并构成了巨岩峰林的壮景。很荣幸，我们在角峰遇到了两天的日出。应该说，这是我头一回见到的如此魔幻的日出。当第一道霞光打在坚硬的岩面上之后，很快又将红光反射到另一面岩石，紧接着，红光与云烟从石峰深处翻腾而起，弥漫开来，又飘忽而去。此时，每一个岩面，每一座山体，都反射着迷幻绮丽的色彩。雄伟壮观的角峰下，碧绿的 Lake Pehoe 和其它几个冰河湖如若巨大的翡翠镶嵌在山间，熠熠发光，这使角峰原有的雄伟特性更加彰显出一种不可言喻的魔力，一种超凡入圣的壮美！ 百内公园以极端的气候而驰名，正是这种极端的气候，才造就了百内公园极致的美。这回，我可是真的领教了风速80公里滋味，强风，试图推倒高山，推翻湖水，可谓是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同行的朋友被风吹倒，摔伤了腿；我们的汽车后备箱盖也因在风中打开受击而变形。碧绿的湖水被强风刮起数米高，又被甩回湖中，然后就如龙卷风一般在湖中盘旋飞奔。山与水之间，乌烟瘴气，混沌一片！百内的雨也不逊色，我们去 French Velly 的徒步计划，也因数小时的大雨不得不缩短行程。防雨夹克、雨裤和鞋也经不住长时间的冲刷，雨水无孔不入，先是湿上身，然后湿了鞋袜。原有的步道变成了小溪，原有的小溪变成了小河，我们踩着小溪，跨过小河，一口气走了9.5公里，终于到了轮渡码头的时候，有很长时间都缓不过神来。百内的风停了之后，百内的雨歇了之后，可能是彩虹横跨天际，可能是日照金山，碧水欢颜，也有可能，是漫天的飞雪，皓然一色。谁也琢磨不透百内的倔强个性，所以，听其自便吧，确信一点，永远是另一番景象在前方。 带着智利百内游览的兴奋之情，我们又来到了阿根廷的名胜Fitz Roy 。一到阿根廷的EL Chalten，那就是Fitz Roy的天下了。听的说的，看的做的，都是有关Fitz Roy，横看竖看，前看后看，满眼还是Fitz Roy！Fitz Roy ，如若圣山，吸引着世界各地无数的“朝圣”之人！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景点将是Secret Falls。早上4点从小镇EL Chalten出发，日出前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瀑布跟前。刚选好机位，天幕电影随即拉开。先是东方的鱼肚白，然后几抹红云露出了笑容。心想，好日出即在眼前，心中不禁兴奋起来，像是长久的期待终于有了着落。Fitz Roy群峰，先是默默地沐浴在紫蓝色的天幕之下，紧接着，仿佛是有神来之笔，用金光点亮了峰尖，然后，一笔，又一笔地将群峰岩壁上染上金色。此时，天空、大地都是通红通红的，眼看着东边的一大朵红云向Fitz roy 移动，在场的摄影师们兴奋地喊着it is coming，coming……，果然，红云定格在Fitz Roy 的群峰之上！但是，很可惜，这朵红云太高大上了，无法进入照片的框架内。不管如何，一场震撼的日出，造就了Fitz Roy日照金山的氛围，奔腾不息的秘密瀑布，被慢速镜头转化成如丝般的柔和，仿如一曲清音，在壮观与艳秋之间回旋。 Fitz Roy，是 Patagonia 山脉中的最高峰，也是一座近乎垂直的陡峭石峰，它与其它几座著名的石峰并排列阵，远远望去，就像数位顶天立地的勇士，纵马横刀地守护着这里的山山水水！仔细瞧瞧，又像是几位犹抱琵琶的妃子（Fitz）在云雾飘渺中时隐时现，绰约多姿，抚媚无穷。我们在 Fitz Roy 山下的露营地 Poincenot 安营扎寨，准备好两个早上去 Laguna de Los Tres 拍 Fitz Roy 的日出。但谁也没想到，这个最佳景点却因政府消减开支，裁掉了紧急救护人员，干脆就关住山门，谁也不能上去！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近在咫尺的梦想之地却无法抵达，Fitz Roy 俊美的湖中倒影无法欣赏！每一个在此驻足的游人都只能摇摇头，失望地离去。尽管如此，Fitz Roy，这座被众山托起的峰巅，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气势恢宏。时而蓝天白云，时而云雾缭绕，时而金壁红霞，变幻莫测，仙气十足。山下的河流湖水、山间的树林秋草，艳丽的秋色，微寒的秋风，一切都错落有序，勾勒出一幅幅史诗般的壮丽画卷。 托雷峰（CerroTorre）位于Fitz Roy的右后侧，是世界上著名的花岗岩山峰之一，奇峰突兀，耸峙天外。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在此攀岩，跳战托雷峰巅？从Fitz Roy 徒步9公里，我们来到托雷峰下Di Agostini 露营两晚。营地已经搭满了帐篷，后来才知道，是有两个大的摄影团组在此驻扎。头一晚天空晴朗，满天的星斗和垂直的银河令摄影师们兴奋不已。但是，因为才晚上9点，此时的银河方位与托雷峰没有任何联系，找不到好的前景，就只好玩玩而已。第二天是阴天、狂风、下雨。托雷峰已被深深地隐藏在浓云密雾中，连影子都看不见。我在托雷湖边坐着，期待着太阳升起、等待托雷峰露面，还期待着彩虹横跨湖面。要知道，在这种瞬息万变的环境中，任何一种期待都是有可能实现的。等了许久，风小了，雨又来了，我突然感觉，连我自己都被这种等待所感动，但我没能感动老天。风雨中，我们走了50分钟，来到了Mirador Maestri ，在这个观景点欣赏托雷冰川的壮丽景色。托雷冰川起源于高山，一直延伸到下面的湖中。因为我们是居高临下，可以完整地看到冰河流动的线条，烟雨朦胧中，冰河蜿蜒而下，柔情似水，加上秋色的点缀，真是如诗似梦！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的确是真理啊！第三天早上，红霞终于出现在托雷峰上空，虽然还是不能看到托雷峰的真面目，但不管如何，朝霞的色彩足以让摄影师们忘掉一切，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用最娴熟的技巧去凝固这醉人的时刻。这一天，阳光灿烂，托雷峰英俊洒脱，威武霸气。我们已经走在回程的路上，由不得无数次回望，无数次感慨，恨不得将托雷峰印在脑海，刻在心间，成为永久的记忆。 El Calafate 是Patagonia 的前哨小城。小城别具特色，没有雷同的建筑，没有类似的房屋，每一座房屋都像是精雕细刻的艺术品，令人爱不释眼。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踏上Patagonia 之前都纷纷来到这里购买所需，享用当地名吃烤全羊和烤牛肉，加上一杯红酒和阿根庭啤酒，每个人脸上都会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进了这个城，就会深深地爱上这个城，恋恋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去。莫雷诺冰川距El Calafate 48 英里。有人云：如果你一生只参观一座冰川，那么莫雷诺冰川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与地球上大多数冰川不同，莫雷诺冰川仍在增长，它目前长 19 英里，平均高出水面 240 英尺，是南美洲最大的冰川。当我们来到冰川时，又是浓云蔽日。由不得怪怨老天，哪怕是只给一点点颜色，所有的景致都会一起生辉。但老天的想法不同，让我们在烟雾弥漫中近距离去看清冰河的脉搏，听到冰河的心跳，感受冰河的流动与呼唤。想像着，此时来个航拍，这长长的冰河，如若一段蓝绸，如若一缕轻烟，在山川漫舞，婉转萦回。 结束了Patagonia 的徒步旅行，来到了位于阿根廷一侧的伊瓜苏瀑布。气势宏大的瀑布，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令人十分震憾。我们刚到景区就开始下雨，一下就是几个小时。走在观赏桥上，听着雨声、风声和巨大的瀑布声，如若听一曲恢弘的交响曲，感受到无穷的力量与激情。再仔细看看那气势磅礴的瀑布，在雾气中弥漫着一种淡定的温柔，在雨中摇曳着独具的魅力。此时此刻，虽是一身的湿漉，却是满心的舒畅。 二十天的旅程，也该到了收场的时候。晚上8点多的回程飞机，还有一段轻松游览的时间。很庆幸遇到了一位有文化有阅历的出租车司机，成为这一天游览的向导。汽车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繁华的都市中穿梭，游览了市中心的主要景点，走进了热闹非凡的老城，领略了清静迷人的新城。暗粉色的总统府，庄重的议会大厦、清新的大学城，昔日的码头，大教堂，著名的书店，咖啡馆，就像演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令人赏心悦目。最后，我们又去品尝了当地最有名的 Guerrin Pizza，口有余香，留下了美好的回味，为这次旅行画上了完美的句号，还有无数的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