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约》

隐隐绘事

文/王义

“这鬼天气，能出来一起的，绝对是真爱呀！”十多年前的一句玩笑，总会在每一次见面时打开话匣子。这一点都不为过，大半个月的岭南雨天，为难了路的承载，却淡不了老表的忙碌，他对菜肴的追求，不亚于高级酒店的出品。

来自海边的城市人，会友宴客，饭桌上自然少不去海的馈赠，清蒸类的菜，讲究的是食材跟火候，还有精选“合时季”肥美的海产品，清蒸生蚝便是其中一位味，无需过多配料的味觉，自然少于老姜片去腥、蒜泥提香、花生油保鲜。清水煮沸，蒸汽满锅盖时，快速将平铺好的生蚝，放入蒸架，猛火焖蒸三至四分钟，水汽熟透蚝肉，即可起锅。在淡淡薄盐酱油稀释好的芥末碟碗里翻个滚，酱油里的豆香和着芥末的辣，轻咬一口，满嘴海的无边宁静，蚝肉的嫩，牙根磨咬实劲带丝的瑶柱，不乏舌尖的软，又不失牙口的硬，妙哉！慢咽味余，老酒与芥末辣味融合，顿时鼻梁透爽，眼眶神色通明，此时无法找到形容的词语。

湛江白切鸡，应算岭南食谱一道特色。所谓的“白”，指的是白开水（纯净水），加上几片生姜，开水把生姜煮到金黄出味，用筷子夹着鸡脖子，吊泡三五秒，离水晾温三五秒，如此反复几回，再泡入开水中，盖锅文火煮三至四分钟，捞起即可。湛江白切鸡的灵魂，在乎佩料的自然天成，沙姜伴蒜头拍、切成小颗粒，香油、老抽、芝麻，生蒜叶。切开的鸡，骨髓尚溢鲜红，鸡皮的香脆、鸡肉的滑嫩、骨子里的草露气息，还有沙姜独特味觉的回旋，油汁穿过牙缝到嘴角，肉丝从舌头到喉结，胜过孩童时，光着脚丫子奔跑在田野的广阔。

噫！妙哉，心智与思绪乱已，夜深微醺于雨声，不可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