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印象

吴燕

在没有想要去潮汕之前，我一直以为潮汕就是个地方，其实潮汕是潮州、汕头和揭阳的统称，原谅我的孤陋寡闻，以及对潮汕这个名称的印象也仅仅是牛肉火锅而已。 01 街貌初到一个地方，总要看看这里的街景。汕头的老城区很像我们城市中的乡镇，几乎没有高楼，房子很破旧，充满年代感，家家户户窗外统一安装的防盗栏，看着有些压抑…… 街上的电动车自由散漫的行驶在快车道，潇洒的闯红灯。我开玩笑的说，如果你想体验电动车自由，一定要来潮汕，毕竟随处可见的都是共享电动车，且随时可以徜徉在快车道里。 02 住宿我们住在汕头国际大酒店，这个在三线城市的酒店，竟秒杀了很多一线城市酒店的服务。卡通手绘的旅游地图，所有的杯具都有塑封膜，每天变换的大堂茶饮，还有泳池，健身房……站在23楼旋转自助餐厅，可以360°俯瞰汕头市区景色……非常抚慰远道而来的人。作为在此一连吃6天早餐的老饕，要郑重推荐一下酒店，因为能不费脚力的把别人攻略里的当地小食尽收胃里：肠粉、粿条、双拼棕……。当舌尖享受之时，视觉也在满足，从餐厅墙上挂着的一幅幅作品里，我欣赏到了摄影家不一样的拍摄角度，于是借着消食为由，重新打卡汕头那些经典…… 03 功夫茶在潮汕的行程安排里，自然少不了品茶听戏。 潮汕给我深刻的印象是：潮汕人个个都是茶不离口的。每下到一个馆子，总会先端上一壶茶。喝茶和进餐都是每日必需的。潮汕人生意做得好，想必也是茶桌胜于酒桌。毕竟：茶越喝越香越清醒，酒越喝越醉越迷糊。值得注意的是，潮汕人做的茶不是“功夫茶”而是工夫茶，寓意做茶很花时间，需要下工夫。 04 拜老爷除了爱喝茶，潮汕人还爱敬奉神灵。潮汕人把神灵尊称为“老爷”，大至妈祖，小至牛鬼蛇神，包含佛教、道教、山海神、祖先忌日、名人先贤、中秋端午等节令、正月游神等活动、老爷诞日要拜、老爷上天开会要拜、老爷上天归回要拜，总之什么都拜，时下潮汕年轻人最爱调侃：“你有老爷保号，无事个”（你有神灵保佑，没事的）。 05 非遗文化潮汕地区保留了很多地方特色文化，要说其中最精彩、最具特色的，当数“英歌舞”。多表演于每年的游神活动中。 以《水浒传》中梁山好汉攻打大名府救卢俊义或劫法场救宋江为主要内容。在陈慈黉故居的门前，遇到了当地中学生在这里搞团建，让我们有幸和他们一起观看英歌舞表演。令我震惊的是这群表演的主体竟然是一群稚气未脱的青少年，不禁让我沉思，当我们家乡的孩子沉迷于短视频游戏甚至不知此为何物时，潮汕的很多孩子已经能够熟练地表演传统舞蹈击鼓等乐器，传承着非遗文化。 《水浒传》在明清两代是禁书，书中官逼民反、农民起义的思想对帝国统治形成巨大威胁。而英歌舞这样一个以造反为故事背景的舞蹈怎么能从清代一直流传至今呢，也只有潮汕地区能够做到。突然有一刻我竟然三观不正地理解了传统潮汕人狂热追求生儿子的心理，是哦，村里男丁不多的话，英歌舞都凑不齐一支队伍。 同样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还有，泥塑 瓷绘 各种手工艺品 06 潮汕话潮汕是方言区，咬字发音更接近闽南话。潮汕话难学不仅在于发音，有18个声母，61个韵母，更难的是在使用中还要不停的变换8个声调。有报道称”现今使用潮语（即潮汕话）的本地人加上华侨和港澳同胞人数约2500万人以上“，不清楚这个数据算多还是算少？但方言的消失正变得无可挽回，成为了耳朵的乡愁。今天的中国青年因为普通话里带了方言口音而自卑，三十年后的中国青年一定会因为父母教会了自己说方言而为之感念，因为那是华夏先祖遗留给我们的一个念想，像一条跨越星汉的长长脐带，细若游丝，却因此血脉相连。 07关于美食潮汕地区人多地少，饮食文化更把精耕细作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典型如潮汕牛肉火锅，把一只牛身上的肉细分为这么多种类，再切为细薄肉片，还可做成弹性十足的牛肉丸，估计全世界没几个地方能这样精细了。据说潮汕牛肉火锅店工资最高的就是切肉师傅。 潮汕人爱吃卤鹅，经常有无鹅不成宴的讲究。在全国各地的潮菜里，老鹅头还是明星中的明星。一般吃到的鹅都在一岁以下，而名贵的狮头鹅，是在可以出栏的状态下，再喂养几十个月，为了让它头上的那颗肉瘤多长一点点，花去的成本全算在那颗瘤上了，往往一只上年份的老鹅头，可能比两只整鹅都要贵。我尝到了鹅头上的那颗瘤，肉质软滑、胶质极多，既有筋的口感，又能轻易咬开。再加上这里传承下来的卤鹅工艺，入味到极致，算是我在潮汕热爱的美食之一。 潮汕吃生腌，不要直接搜“生腌”，要搜白粥。一碗白粥就着卤水、咸菜、鱼饭、生腌等各式潮汕小菜，可口开胃、祛火养生......结账时人均不到八十块钱…… 潮汕小吃种类繁多，仅粿类、饼类便有许多种，要数其中最好吃、最具特色的，当推腐乳饼！其次绿豆饼！老妈宫粽球也很出名！ 潮汕美食在中餐里，像是天外来客般，很难被归为川鲁粤淮闽浙湘徽的某种范式……但是正因如此，它带给人无限惊喜。比如这道荔枝虾球，格调拉满。 具有潮汕特色的油甘汁，清甜回甘又解腻 去当地人的菜市场逛逛，感受一下烟火气 见识潮州古城特产，黑黑一团的是发菜，10块 三餐无忧，跟着司机和导游的脚步，轻松吃到了正宗的全鹅宴、南澳海鲜大餐，杏花吴记牛肉火锅，粤式潮式茶点……还有自己出去找的白粥配生腌。 每天好像只能靠逛马路来消消食，回上海一上称，天哪！活脱脱把过去一整年健身房的成果撸平了。 08 关于景点我们原来的安排是5晚均住宿在汕头，游玩南澳岛（靠近汕头）和潮州各一天，其余都留给汕头。后来因为雷暴雨天气航班取消，在汕头又多住了一晚，于是总共7天6晚。虽然这是一次集体活动，但行程后期有自由行的时间，也有志同道合的同事作伴，每一天都很开心。 第一站南澳岛是广东省唯一的海岛县。因其地处台湾海峡喇叭口西南端，是广东省离台湾最近的地方，素有“潮汕屏障，闽粤咽喉”之称。 南澳大桥 连接着汕头市澄海区与南澳县，跨海而建，全长11公里。 万亩生蚝养殖基地 不同颜色渔排代表养殖生蚝的时间先后 南澳岛有多座灯塔，每座都独特而吸引人。长山尾灯塔，是进入南澳见到的第一个灯塔，红色鲜艳，充满了童话般的韵味。 我在网上找到这座岛上其实还有另外两座灯塔。而我们只去了红色的那座。 北回归标志塔 这个塔的神奇之处，在于每一年的夏至日，太阳光会垂直地穿过塔上球体中间的洞，垂直地落到地上，形成“立杆不见影”的天文奇观。 那片海——青澳湾 岛上的某些收费景点属于“不去也罢”的那种。如宋井(16元）、总兵府（13元）。宋井，看似极其普通的一口井，我连镜头盖都懒得打开。南宋景炎元年，赵昰于福州称帝，与其弟等逃亡南澳，据记载，当时于太子楼不远处挖有分别供皇帝、大臣和将士兵马饮用的“龙井”、“虎井”、“马井”三口宋井。话说宋井的神奇之处在于：虽身处海滩，却是一口永不枯绝的淡水井。 总兵府 算是南澳岛历史景点的集大成者，详细介绍了整个南澳岛明清时期的海防建设和事迹。总兵府外伫立着郑成功的雕像，旁边的大榕树因他曾在这里招兵收复台湾而闻名，如今已有400多年树龄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成为这总兵府的一景。 第二站潮州 广济门城楼 是一座具有600多年历史的古城楼。 广济桥是中国四大古桥之一，俗称湘子桥，被桥梁专家茅以升誉为“世界上最早的启闭式桥梁”。在这里可以见识到真正的“过河拆桥”。 走在木船上，我突然有种三国赤壁之战，千船相连的感觉。 开元寺 牌坊街 位于古城中心，是集中西合璧建筑、人文历史、特色小吃等为一体的文化古街。 第三站汕头 一座人文感与烟火气并存的城市！ 陈慈黉故居潮汕商人在海外累积的财富化为家乡一座座精美的民居建筑、祠堂庙宇，南北行商中的佼佼者陈慈黉（hóng）‍，商号遍布东南亚，富甲南洋。潮汕俗语“富不过慈黉爷”。陈慈黉故居建造历时近半个世纪占地面积2.54万平方米，厅房506间精致华美，融汇中西，被誉为“岭南第一侨宅”。 汕头小公园中山亭老一辈人都说“先有小公园，再有汕头市”。汕头小公园虽然名为公园，但实际上是一个街区，从狭义来讲，汕头小公园指的是以中山亭为中心，四周的街道。广义来讲，则覆盖了更远的一些街区，面积很大。 整个小公园折射出的建筑风格都是民国时期风格，而且大部分是骑楼建筑。这里是汕头老城的核心区和文化标志，同时，这里的民国建筑群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在这里会觉得穿越回了上世纪。 汕头骑楼，有些上海金陵东路的味道。这里很多的建筑可能早已不能居住，但是透过那些骑楼建筑，仿佛还可以看到这个小城区当年的溢彩。 在我眼里，这里的建筑不仅有独到的历史韵味，还富含当地人满满的生活气息，情不自禁从不同角度把这些标志性的打卡点纳入取景框，仿佛在与百年前的光景相会。 汕头旅社 原名叫“新生饭店”，是汕头解放后早期较有规模的国营旅店。如今成了备受游客追捧的一处网红地标，人们排着队争相跟“汕头”两个大字合影。像这样拍到爽的秘诀就是一早去，一次不行就两次。 也许是“汕头”这两个繁体字太带有古典韵味，让我手中的相机专门为它“咔嚓”。 要读懂一座城市，必须探访这座城市的文博场馆。在外马路与永平路交界的街角，坐落着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汕头邮政总局大楼以及汕头侨批文物馆。这几个文化馆可以一待就是半天，了解小公园开埠区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 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浓缩展示了汕头自开埠以来160多年的城市发展变迁。让我们体会到恩格斯所说“汕头是远东唯一有一点商业意义的口岸”所蕴含的深意。 与开埠文化陈列馆隔街相望的，是中国首家侨批文物馆——汕头侨批文物馆。这里收藏着十多万封被誉为“世界记忆遗产”的侨批。在潮侨同胞们看来，侨批不仅是潮人漂洋过海艰苦奋斗反哺家乡的见证，更是融合潮侨们家国情怀的历史产物。 汕头邮政总局 这座前身为“安平邮局”的建筑，承载了上一代人的邮寄运输和信息交流的记忆，也成为怀旧游的网红打卡点。 世界记忆名录侨批纪念地——西堤公园是老一辈汕头人漂洋过海出国谋生的出海口，也是侨批往来的集散地。从1860年到1948年，经由此地过番谋生的华侨人数达五百多万人次，沉积着无数过番人和侨眷的眼泪，漂洒过无数码头工人的血汗……而在原址基础上恢复建成的西堤公园在汕头人看来，不仅仅是座公园，更多地承载着许多汕头市民心中那份永恒的记忆，留下了许多故事。 汕头礐石大桥 国际汉学大师饶宗颐赋予它“海邦剩馥”的美名。 潮汕将下南洋谋生的人称为“番客”，对于大多数普通的番客而言，或许并不能一掷千金起豪宅，但无论如何都要在寄回家的信件中捎上银钱这便是“侨批”。一封侨批就是一个故事，读着侨批，便能感受到潮侨背井离乡的艰辛和心系家乡的深情。 过番纪念柱的每一个水泥墩上面都刻着从西堤码头出发到海外不同东南亚国家的距离。柱上虽只有几个简单的数字，在交通发达的现在只不过是眨眼间的距离，却让人遥想起当年先辈们远涉重洋，过番谋生遥远路途的艰辛。 馥园 塔山风景区 坐上索道缆车，俯瞰山景，眺望城市，心情瞬间开阔。 石炮台公园 妈屿岛 汕头海湾大桥 7天的潮汕之旅转眼即逝，但潮汕留下的印象，绝不是只有一个“牛肉火锅”。我感受到这片水土的文化特色，逛吃了最地道的美食，寻访了最特色的古建，也欣赏到最漂亮的大海……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朝气，希望把这一份快乐通过屏幕传递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