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缺憾

水珠珠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字:水珠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图片:源自网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天空,白云与黑云在激烈交锋,像古战场上,雷声是战鼓,黑云在战鼓声中,愈战愈勇,白云且战且退,渐渐的,黑云占据了整个顶空,一会儿,斗大的雨点顺势而下。在这个春天的最后一天,终于看到了雨的影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曾经,当我看到书中描述一个地方半年没有下雨的时候,脑海里就是一片混沌的世界,如黄土弥漫的高坡、烈日炎炎的沙漠,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那里一切生命对水的饥渴,那花、那树,那水做的女人。沧海桑田,而今,我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连年的雨水稀少,那一个个水库没有一滴水,周围是枯木衰草,库底是经纬交错深入地心的裂缝,把偌大的底面切割成一张张巨大的网,那裂缝像一张张喘着粗气的嘴,向天空发出无声的控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对那些个水库满怀了最美好的意念,我喜欢称之为 “湖”。伫立在高高的堤坝上,三面青山环绕,树木初醒,衰草复苏,湖水澄澈宽畅,湖面微波荡漾,水吻着堤坝,水气滋润着草木,山与水最美好的呼应莫过于此。凝望之,虽不曾有“大江东去浪涛尽”的气势,却也心生岁月静好的闲适。“湖”是一首流动的诗,曾经那些隐藏于山间的水库都是一首带着诗意的“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还有那条江,南盘江,那是神州大地三大水系之一的珠江的源头啊,如今只看见断断续续泛着混浊的污泥、或是已经干涸的河床。曾经,它也是气象万千,江边上有垂钓的渔人,江水里攒动着游泳的人头,一江春水蜿蜒南去,带着源头的骄傲与自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半年没有下雨了,炎炎烈日俯视着皑皑大棚,大有相看两不厌的感觉,还夹杂着像青春期叛逆样的狂风,让人心躁动。多少生命被压抑在地里,春天的竹笋、夏天的野菌,还有园里地头那些期盼雨水的生命。虽然,花还是如期地开了,开在这样干旱的环境里,显得有点骨瘦影单,那是一种顽强的挣扎的美,没有雨水的润泽,有一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的遗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羡慕江南的那一方水土。江南的春天,总带着雨,那雨柔若柳丝,润如唇膏。当春花遇上了雨,就是一首诗,“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小楼一夜听春雨,深港明朝卖杏花”。流连在雨港,享受曲径通幽的美好与闲适,连心事也变得柔弱起来,在雨水中渐渐稀释。雨孕育出杏花烟雨的江南,便有了一种婉约的气质,孕育出婉约的水乡姑娘,话语声中尽带着水磨腔调的曲折柔情。想象中,我仿佛呼吸到了江南春天那湿漉漉的空气。</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生命逐水而居,文明依河而繁荣。祖先择此地落户生根,耕于斯,歌于斯,聚族于斯。而今,水枯泽竭,而我的根已经被深深地埋进了这片土地。花与雨的春天已不是一次偶然的失约,可能是气候变化的常态。当古老的西南风越来越慷慨激昂,当树木的根须越来越浅眠于土地,当枝头越来越少见怒放的繁花,我要不要选择做一个候鸟样的旅人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黄河古道中下游地区是古代文明的发祥地,也是古代中国人口分布的重心。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明发展进程中,每次王朝更替都伴随着长达几年或几十年的社会动乱,人们为逃避战乱而背井离乡。即便是社会稳定时期,也有背井离乡外出谋生计,也有政府强制搬迁,如“闯关东”、“ 走西口”、“湖广填四川”、“洪洞大槐树”、等,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大规模移民现象形成的一种特定的文化符号,人们成群结队、一家家、一村村,大量外迁。据考证,先祖来自于南京柳树弯高石坎,是明朝洪武年间政府实施的军屯和移民屯垦的结果。借问祖籍是何处,至今已难说清楚,我本是江南人,却做了江南魂。炎黄子孙就是一个筛箕里的豆子,筛来筛去,只在筛箕里打转转,无法找到它原来的位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都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女人的性别意识里,“根”的观念没有男人那么强烈。择个喜欢的宜居之地,做个旅人,何尝不行呢,只要落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都是家;只要我心安处,就是家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4年5月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