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玉洁（二十三）

好人吉祥39283113

就在她正要跳的一瞬间，一把大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郝大明！一下子瘫倒在他的怀里。

郝大明说：“天无绝人之路，怎么想到死呢？”

玉兰哭着说：“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去死吧！我肚里有了江淮的孩子，怎么见人？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郝大明说：“不要紧，就说是我的孩子，我们尽快结婚。”

玉兰说：“那是江淮的孩子啊！我本来想等着他，他也等着我的呢！可是……”

郝大明说：“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人呢？即使他同意，他父母能接纳你这个农村户口的儿媳吗？不要想得太天真了！我知道，江淮是一个好人，他对你是真心的，但是，他过不了他父母这一关的。”

玉兰说：“不行！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回话。”

郝大明说：“你能等，你肚里的孩子能等吗？”

一句话说得玉兰哑口无言。是啊！肚子里的孩子能等吗？

玉兰被大明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玉兰与大明结婚了。结婚那天，她的父母没有到场。六个月后，玉兰生下了一个女孩，她给她取名念淮，大明没意见，说：“我知道你的心思，就叫她念淮吧！我会把她作为亲生女儿来抚养的。”

郝大明说到做到，虽说长得五大三粗，但对于玉兰母女俩的关心照顾还是很体贴入微的，对小念淮也是视如己出，非常疼爱。玉兰的一颗几乎要冻僵的心也慢慢复苏了，也充分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幸福。但是在心灵深处还是在挂念着江淮：他结婚了吗？身体好吗？家庭幸福吗？

江淮并不幸福。他一直在打听着玉兰的消息，但父母的态度非常坚决，绝不同意他们的自作主张，绝不同意这门婚姻。后来打听到玉兰和郝大明结婚了，江淮才死了这条心。化工厂厂长看中了江淮，把独生女儿嫁给了他。可是这位千金小姐仗着父亲是厂长，骄横跋扈，趾高气扬，根本不把江淮看在眼里，只是当作家里的男佣一样使唤。江淮的心里非常难受，玉兰的形象时常在脑海里浮现。

游龙继续在大队小学教书，吴清继续在队里和大家一起劳动。不同的是，他们都有了自己明确的目标。游龙要在书法上更上一层楼，吴清从游龙的父母处借来了许多文学书籍，准备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文学水平。两人相互关心，相互鼓励，相互鞭策。

后来，公社通过考试形式招聘民办教师，吴清以全公社总分第一的成绩被录用，并被公社中心小学校长看中，分到学校教初中班语文。游龙因为在书法上又得到了名家的指点，更是如虎添翼，名气大振，被公社借调到办公室担任文书。两人都到了镇上，生活也更加安定了。

吴清搬走后，知青组里的其他几个知青人心浮动，都在想办法找门路，争取离开农村，哪怕就是到公社社办厂做个临时工也是好的。这样一来，大队书记、生产队长就成了大红人，一些知青都主动接近他们，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照顾，安排个工作，大、小队干部个个吃香得很。

没过多久，无锡市也开始招工了，下放在延城各个公社的无锡知青也陆陆续续地走了不少，光明三队的无锡知青通过关系也走了三个。现在，除了吴清还在公社小学做民办教师以外，队里只剩下周冰和另外一个叫高晓华的了。有人对周冰说：“你出身好，劳动好，各方面表现都很好，应该让你先走的，你也找找人吧！”

周冰说：“我不想找人，也不想回去，因为如果我回无锡，我妹妹就不能很快回去了。她的身体比我差，应该让她先返城。我在这里也不错，而且我从来不喜欢低三下四地求人办事，等等再说吧！”

到了1971年8月，部分高校开始恢复招生了，文件上讲要“贫下中农推荐”，这给周冰带来了一丝希望。她想，凭自己的家庭出身和劳动表现以及文化水平应该有希望的，贫下中农也一定会推荐的。她在盼望着大队能有一张推荐表，并且能够给她。

一天夜里，她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梦见大队书记真的把表给了她，贫下中农也写了很好的推荐意见，她拿着盖上了大队党支部的大红印章的推荐表兴冲冲地到公社去，再盖上了公社的印章，就等着到县招生办去面试了。突然谁喊了她一声，把她惊醒了，原来是一个梦。但虽然是梦，也是一个好兆头，她心里充满着丝丝暖意。

然而她想错了。大队是分到了一张推荐表，但是表没有给她，填表的是公社书记的一个家在光明大队的亲戚，一个完小毕业生。也没有搞什么“贫下中农推荐”，直接是大队写的“推荐意见”和盖的公章，就报到公社去了。

周冰听到这个消息，肺都气炸了。跑到大队责问大队书记朱平，这叫什么“贫下中农推荐”？不是骗人吗？一个小学毕业生竟然就去上大学了？

朱书记笑笑说：“那有什么办法？公社书记的指示能不执行吗？”他看了周冰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表现很好，应该够条件的。这样吧，我放在心上，你继续努力，好好劳动，争取明年推荐你。”周冰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了生产队。

转眼到了第二年6月，大队又分到一张推荐表。这次真的给了周冰，大队通讯员带信叫她去大队填表。周冰飞奔到大队部，没有找到朱书记。正好看到大队会计，会计说：“书记刚接到通知，到公社开会了。叫你晚上来找她。”

“晚上？”周冰起了疑惑，说：“那我就明天来吧！”会计说：“明天不行，书记还有其他事情。他临走时吩咐了，叫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来，在大队部等他，望你不要失去机会。”

晚上吃了晚饭，周冰再次来到大队部。但是左等右等，不见书记的影子。她也不敢直接回去，怕真的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于是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队部里，心里既着急又害怕。直到晚上10点钟，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并带来一股酒味。周冰知道，是朱书记来了，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朱书记也看到了周冰，打着饱嗝，喷着酒气，说：“你来了，让你久等了。公社苟书记留了吃饭，回来迟了。”说着，掏出钥匙，要开办公室门，但怎么也开不了。周冰知道他喝醉了，找不到钥匙，心里有点害怕，但没办法，只好慢慢等。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把门打开。朱平坐了下来，再找钥匙开办公桌抽屉，又是一把一把地开，又过了很长时间，才把抽屉打开。

朱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在周冰面前晃了一下，周冰正准备用手去接，朱平把手缩回了，把表又放到了桌子上，用手按住。他醉眼蒙眬地看着周冰说：“怎么样？可以给你，但要告诉你，这张表来得不容易的，本来苟书记是准备给郎主任的女儿的，是我求情请他给我的，说你表现很好，而且去年答应你的。”

周冰一听，连忙说：“谢谢书记！”朱平用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周冰看着，没有说话。周冰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就一直低着头。朱平说：“那你用什么来谢我呢？”说着用手来摸周冰的下巴，想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周冰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好人吉祥（网名），男，江苏盐城人。1948年生，1966年高中毕业，1968年上山下乡，1977年恢复高考首批考取大学。毕业后在高校担任教学和教育管理工作，2008年退休。爱好文学，退休后创作了一些小说、散文、诗歌约30万字，发表在多个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