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夏天是一个热烈的季节,蝉呜鸟叫蝴蝶飞舞。夏天也是儿童最活跃的季节,爬树摘果掏鸟窝,下河戏水捕鱼虾。每到夏天这个季节,门前小溪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他们在水上自由自在的游泳,一直会玩到夕阳下山,父母收工回家,游兴余尽时,却被家人或拎着耳朵,或攥着胳膊,或父母拿着木棒在后面押着回到自己的家里去。</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也是夏天,我应该是四岁多一点。那天天气有点热,能游水的孩子们都被大人带到山上干活去了。门前的小溪里因为下了一场雨而比往常水位要高。我们这些还不能帮父母出去做事的小孩子就呆在家里。但每天午后的时间是那些大孩子游泳们时间,我们按照惯例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小溪边,坐在小桥上准备观赏他们的游姿。但这天没等到,我们感到无聊就先去跳房子,跳绳。玩了一会,每人都是大汗淋漓的。我们就到河边去洗洗手脚,凉快凉快,坐在洗衣服的石板上,把脚伸进水里,还可以用手掬起水,洗一把脸。</p> <p class="ql-block"> 也许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好玩,二婶家的芳突然把掬起的水泼向了旁边叔家的胡,一场泼水的“战斗”打响了。胡见到芳泼过水来,连忙躲开往岸上跑,但不忘在水里用力拍打着水。溅起的水花向我们扑面而来,我们的衣服全部被打湿了,我们一拥而起,加入了泼水的“战斗”。</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采用的“游击战”,但都是各自为战,除了自己之外,其它人全都是“敌人”。我们每一个都是先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洗衣石上,用力推水,把水溅起来,再拍打溅起的水,泼向其他人,然后再飞快的跑上岸,不让别人的水泼在自己身上。</p><p class="ql-block"> 我们就这样来回的跑,玩得不亦乐乎,全然没人想到自己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更没人考虑危险己悄然而至。</p><p class="ql-block"> 我的堂弟胡,仗着他自己是男孩子,他就想压倒我们几个女孩子。他蹲在洗衣石上,拼命的把小泼到我们的身上。我们除了偶尔跑到前面石头上去泼水偷袭一下,其余的只有躲的份了。</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他太得意了,也许是他要防御旁边的偷袭,也许是还要挡住我们与他抢占“地盘”。他站起来了,他以一挡六,左右开弓。但前面的石头上有芳在不时的偷袭,实际也是全面的对峙了。后面石头上有一个叫军的男孩也在对着胡泼水。这样一样,胡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们这六个人无形的结成了“统一战线”。前后有芳和军的压制,岸上有我们四个人随时冲下去抢占他的洗衣石。他有点慌了,阵脚也乱了,他不停的泼,但还是招架不住三方夹击。他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整个身子像一个石头般掉进了水里,沉没在有点浑浊的溪水里。</p> <p class="ql-block"> 我们都吓呆了,胡掉水里不见了。其他几个人吓哭了,他们全然不顾的逃回家去了。当时我也怕,毕竟只有四岁多一点,但我心里有一个信念,胡是我堂弟,我不能让他被水冲跑了。我左看右看,不见一个人影,我赶紧往堂屋跑,应该还有老人在家。 </p><p class="ql-block"> 刚跨进堂屋,有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坐在那里闭目养神。那个老人不是我们这个队的,是一个堂婶娘家妈。老人眼睛不好,耳朵还背。</p><p class="ql-block"> 我连着喊几句“娭!(奶奶的意思)”她才抬起头来“唉”了一声。我赶紧大声的把胡掉水里给她讲了一下。她一激灵大喊:“快来人啊!有小孩掉水里了!救命啊!……”她一边喊一边往小溪边来。</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胡命不该绝,我哥正好回来拿水喝。听到呼救声。他飞快的跑过来,随着小溪往下游追。终于在约五百米的地方看到了胡的红色上衣露出来了,他连忙跳下去,把胡抱起来。他一路狂奔往医院冲去。我看到胡脸色惨白,两手下垂,似乎没有了呼吸。我吓得拼命的哭。</p><p class="ql-block"> 我的叔婶这时也回来了,他们找不到孩子在桥上打滚大哭,听说找到了就一路大哭大喊的去了医院。</p> <p class="ql-block"> 到了医院堂弟胡经过抢救终于脱离了危险。虚惊一场,事情到这里本该告了一个段落。在堂弟出院后不知道他与他妈妈说了什么,婶子到处对人说,她儿子胡是被我推下水的。她说我就是一个祸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妈妈回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告诉了妈妈。为此妈妈和婶子吵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以婶子的无端谩骂而告终。</p><p class="ql-block"> 一直到婶子去世,妈妈也不在了的现在,我还背着这个黑锅。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