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姑娘和河边少女

萬忠

文：祁连一叟

沙漠图片：来自网络

七律诗：来自网络

　　清晨，在苏州河畔散步。嗖，一只小鸟从眼前飞过。抬头而望，见小鸟落在了河边的一棵树上。我举起相机拍摄小鸟，小鸟却飞走了，只拍得了这棵树。但，这棵树却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因为它酷似红柳树。于是，我走到树跟前。这是一棵不甚高大的树，紫红色的枝杆，鱼鳞状的叶子，粉红色的花序，分明就是红柳树呀……在苏州河边见到它，使我想起了我的家乡。家乡的田埂边，沙丘上到处都是红柳树，这棵树说不定是家乡人带来的树苗，栽到这里的。我便走远了几步，举起相机想多拍几张照片，正在拍摄时，那只小鸟却又飞了回来落到了树梢上，还摆了几个姿势，好象是在说：“乡亲，你好”。



　　我的家乡是甘肃省民勤县，地处巴丹吉林和腾格里两大沙漠之间。红柳以其耐寒、耐旱、耐热的特性，生长在浩瀚无垠的沙漠里。它们一丛丛、一片片地生长在沙丘上。不畏干旱炎热，不怕风霜严寒，把根须深深地扎进沙土里，坚强不屈，生生不息。

　　沙漠里的红柳树，植株矮小，枝干纤细，与高大树种相比，其貌不扬，难入皇家园林和百姓庭院。但它根系发达，纵横交错，不管是贫瘠干旱的土壤，还是风沙肆虐的沙漠，都能生根发芽，成活率极高。

　　红柳混身是宝，茎、叶、花均可入药，治疗风湿病。因此，家乡人民称她为“观音树”“菩萨树”。 红柳枝细长柔软韧性极强。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前。红柳枝条成熟后，人们把它割了下来，用它编织生产工具“磨”，种地时把地磨平；还把它编织成建房材料“筢”，铺在屋顶上。家家都在使用用红柳枝条编织的“筐”“簸箕”等生活用品。它还是抽烟的人不可或缺的一宝，人们把它劈成一根根细条，搁在家里，用来点火，吸烟锅；它还是烤肉串的工具。它曾是我们在小学学算术的工具，我们把他折断成小截，学会了加减法；它的根系是大漠中的人民取暖，做饭的柴火。冬天，人们要刨红柳根，凉晒干，用来烤火和烧饭……

如今，红柳已成为家乡人民防风固沙的宝树。人们大面积的种植它，让它保卫自已的家乡。红柳也从来没有因自己的体态矮小而胆怯，也没有因枝条柔弱而自卑，更没有因绿叶细小而菲薄，总是一丛连着一丛，一片护着一片，把根深深地扎进沙土里，依靠群体的力量，组成坚不可摧的阵线，抵御和战胜狂暴肆虐的风沙。它们用自己的身体，锁住流动的沙丘。还敞开博大的胸怀，接纳风吹来、鸟衔来的各种蒿草籽，在他们的庇护下，蒿草在红柳周围生根、发芽、开花、结实，使沙漠变成了绿洲，有了虫鸣和鸟叫。红柳站立在沙丘上，紫红，淡黄色的花穗随风飘扬，像一群姑娘在翩翩起舞，给大漠增添了勃勃生机。于是人们称红柳为“沙漠姑娘”。这些“姑娘”们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风沙，坚不可摧，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业，以身承诺，“绝不能使民勤变成第二个罗布泊”……

　　然而，“沙漠姑娘”们和生长在苏州河边的这个同胞相比却显得有些逊色。河边的这棵红柳不知是何时从何地将户口迁到了大上海。在苏州河边朝吸晨露，午浴阳光，在和风细雨中无忧无虑的成长。从没有承受过凛冽的风沙的侵袭，没有忍受过干旱缺水的饥渴。她的身杆纤细而丰满，枝条柔软得如少女的腰肢，嫩嫩绿绿的技叶和淡红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盈摇曳，就像一个少女站立在河边，娇艳欲滴……和一年四季生长风沙中，满面尘土的姑娘们形成明显的对比。真是环境造就人啊！

　　在欣赏“河边少女”色彩美丽的同时，我更敬佩“沙漠姑娘”不屈不挠的精神，原“沙漠姑娘”也像“河边少女”一样，在优越的环境中生长……

七律《沙漠红柳》

风侵沙袭摇红影，落日孤烟伴寂沉。

绿柳借来三缕秀，青松偷得一腔魂。

春夏秋冬留生意，燥旱严冰不死根。

共济苍生菩萨树，情痴大漠永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