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中国》——上海博物馆（三星堆.金沙古蜀文明展）

梅

“三星堆”——一个神秘的名字。神秘在我们听到它脑中就自动对应上那个青铜纵目面具的形象。这是什么人？它的眼球为何突出成柱状？它的耳朵怎么象蒲扇儿那么大？他们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超越我们认知的器物存在？这些物件是做什么用的…… “沉睡数千年，一醒惊天下”的古蜀文明，类似这样的种种疑问很多人都会有，对三星堆的探索和讨论热度至今居高不下。非常幸运的是此次来到上海博物馆，适逢举行“星耀中国”三星堆.金沙古蜀文明展，不用去成都就能实现一馆多游真是令人兴奋。 　　一进大厅，青铜大立人尤其吸睛，在诺大空阔的上博中庭，这个2米多高的大立人竞感觉没那么高了，旁边有金杖和金沙遗址的著名文物太阳神鸟金箔，激动中拍照，心中疑惑这文物修复也太厉害了，仔细观看发现却都是复制品。 　　带着不解走进展厅，众多的真品大大弥补了刚才的失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星耀中国”三星堆.金沙古蜀文明展主题墙，一个金面具辫发青铜人像迎接着游客的到来。 三星堆出土了很多这样的青铜人像，基本都只有头像，模样大体一致，都是窄窄的脸，面部折叠度较高，梭形眼尾上挑，招风的大耳朵，耳上有洞。 这些人像有4个带金面具，没有带金面具的居多，他们有大同小异的长相，但可以从冠饰（回纹冠、双角冠等）、发饰（盘发、辫发等）、衣饰来区分地位。我看到有辫发，有笈发，有竖批发；有高冠，有兽首冠，有尖帽等，这些不同都代表人的阶级差异。 　　长发青铜跪坐人像：这个文物具有典型特征，最容易记忆的是它高高的束发直冲天际，看来有半米高。 它出土总共有3件，文物人戏称“三胞胎”，但大小及造型略有不同。展出的这件是器型最完好、束发最高的。仔细看来，他跪坐脚上，扭身合手颔首，那翘臀极为出圈，健壮的双腿上仔细看还有纹身，双手和头发中间略分开有一定间隙，并有意进行了磨平处理，像是原来有合抱物品的。 　　夔龙冠纵目青铜面具：这个面具在三星堆文物中独树一帜，纵目与夔龙冠的结合使其风格看来雄奇华美，造型意象显得神秘奇异，整体观感美观而特别。 面具柱状纵目眼球10多厘米长，似发出威严的目光，耳向两侧充分展开，夔龙形额饰高70厘米，古人认为高冠可通天，可能是与天对话的必备。 这个造型符合关于蜀人始祖“蚕丛”纵目的记载，也与我们想象的“千里眼，顺风耳”如出一辙。 　　青铜太阳形器：这个非常出圈的文物酷似现代汽车用品，因被网友戏称“方向盘”而著名。 外围圆环象征太阳光晕，内5芒辐条放射状均衡其中与外围连接，中间的阳部凸起。这件巨大的太阳形器直径80多厘米，推想应该是太阳崇拜的实物展現，是神庙中的神器，象征太阳。外围圆环能看到有5孔等距分布，应该是安装固定所用的。 　　杀人祭柱青铜贮贝器：三星堆出土了很多“海贝”，作为等价物货币的海贝出现在那里应该是贸易的结果。因此，储“贝”工具也成为贵族的家用品。 这个来自云南古滇国的储贝器，让我们看到不同的滇文化。盖面上人物众多，场景丰富，铸造1根立柱，柱上有蛇盘绕，柱顶上还有立虎，另外有52人和猪犬各1。人物通过着装、位置、形态能看出有坐轿出行的贵族，有执斧行刑者，有被反绑双手受刑的裸体人物，还有战争、祭祀、狩猎、耕种的场面。 这盖面上展示的是一个杀祭活动，形象生动传神，布局井然有序，看觉很乱，但乱而有序，像在讲述一个故事，又似定格一个场景，再现一段历史。 　　青铜连枝灯：这是汉代的落地灯，由1个底座3段灯杆组成，底座上有2条龙绕龟，龟上一个椎发跪坐人。灯杆以子母扣连接，可分段保存及拆卸组装，上有长蛇盘绕其上下，旁边分出4根花枝，2层左右对称，同时伸向4个方向，每枝上有人，鸟和有1盏灯座。 这个灯的造型属夜郎文化的范畴。提起它，记得有一个成语“夜郎自大”，让我们记住了遥远年代在如今贵州偏远自立的“夜郎”古国。 　　摇钱树：这是东汉的摇钱树，总分5层，下面4层叶角均向上，每层有4片大叶8片小叶；最上层4片大叶向下垂，全部大小算来总计52片叶。 每片叶上都有铜钱连缀而成，铜钱贯穿上下，用的是汉代五铢方孔铜钱，铜钱都自带光芒，代表着太阳崇拜；4层叶片上有48只小猴以各种姿势悬挂着，可灵活晃动；叶片上还有很多马的造型，寓意马上封侯。这株摇钱树以朱雀展翅结顶，羽人在马上手举着仙草，其间装饰有人物、瑞兽、仙女等。 “摇钱树，聚宝盆，日装黄金夜装银”。自古以来，我们都对金钱有莫名的向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古人对重生的重视与期许在摇钱树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钱就是古人对“未来美好生活”向往的物质基础，他们是用摇钱树来祈福来生。这么复杂的设计带来满满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我好像听见了钱币哗哗入账时难以自抑的开怀大笑声。 　　蛇蛙青铜俎：看到这个文物，初以为是摆放饭菜及水果等餐食的供桌，看名称有“俎”，便想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俎——案板，这个造型奇特的俎令人迷惑的用途一直在猜想中，推想应该是巫师使用的，是宗教的法器。 它有32只首尾相连立体蹲蛙围绕外围一圈，青蛙多子，代表着生殖能力的强大与繁衍不绝，是生殖的象征。案面上还有两条蛇背向而立，蛇尾隐入不见，蛇头高高抬起，口中含鱼。下面的俎的四只立角由栅栏状围护，看来稳固又有通透感。这个神秘造型的俎至今还有很多未解之迷。 　　十节玉琮：这是金沙遗址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却是具有良渚文化特征的玉器。 玉琮半透明，质地细密，相对平均地分十节，每节都有阴刻的横纹，每层每个角都有明显突出的圆眼睛，折角为嘴巴，这就是简化的人面纹。它是外方内圆中空的长方柱体，上宽下窄，寓意天圆地方。 《周礼》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这玉琮就是祭祀地神的礼器，在丰收时节，古人手握玉琮，通过它与天地神进行沟通对话。 　　另外，我还知道了到玉璧、玉环、玉瑗的区别，知道“肉”比“好”多的才是玉壁；第一次看到中间有立起装饰圈的“有领”玉壁；其他还有许多有趣造型的文物，充分展示了古人也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天马行空般的创意想象，卓越高超的铸造工艺，诡谲可爱的神兽萌宠在这里得以充分展示，让我们了解了古蜀人的神树崇拜，鸟崇拜，龙崇拜，眼睛崇拜，太阳崇拜…… 最惊喜的是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镶绿松石铜牌饰，与最早的中国洛阳二里头的镇馆之宝有文化上的延续，这证明了夏文化的传播与中华文化的绵延不息…… 　　临近出口，一个据说是来自三星堆博物馆的讲解员说道：这个展览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 因为它以“星耀中国”为主线，展示古蜀文明的发展脉络，汇集了全国各地的文物，总共有四川省内12家，国内其他地区16家，总计28家文博单位参与协办。共展出363件（套）文物，其中有不少镇馆之宝。这样高规格大范围的文物汇集来为上海博物馆东馆的开馆助力，它不仅是一次文物的相聚，更是中国文博人的聚集，历时百余天，其中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难想象，机会实在难得！ 能在上博看到这么多宝贝，感受“璀璨映华夏，众星耀中国”的自豪！我感觉幸运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