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女儿 <p class="ql-block">在北京工作的女儿</p> <p class="ql-block"> 女儿一家人在北京安居下来，快一年了。自从女儿离开家乡、离别大家庭后，我们很长时间习惯不下来，总会不时地惦记女儿、想起女儿......</p> <p class="ql-block"> 想起女儿的艰苦，总是满怀愧欠。我跟夫人，是两个草根孩子组建的一个草根家庭。结婚时，婚房是单位的一间旧房子；床、桌子、凳子，都是原来用着的公物；没有自己的家具。两口子月工资合起来88元，没有一分钱存款。女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日子的艰难就可想而知了。首先，是生活条件苦。工资少，一月保一月的伙食和零用都困难。加上我1984年9月—1986年6月又到长沙脱产进修学习，把工资带走了，家里面夫人的41元工资要对付三个人（岳母帮忙带孩子）的开销，更是捉襟见肘。为了保证吃饭，有时，岳母只好请几位大舅免费给我们送些大米。这样的经济状况，使女儿也跟着受累。从出生到初中，她就没尝过牛奶；零食也很少有吃。有时跟着妈妈和婆婆遛街，看到一些零食想吃，只要大人说:这个不卫生，婆婆回家自己做，她就懂事地不要了。每听到夫人说起这些事儿，我的心里便直泛酸楚:穷困夫妻在面对乖巧懂事的孩子时，那种无能为力的尴尬与无奈，令人无地自容，让人痛彻心腹！穿着方面，极为俭朴。小学毕业以前，我夫人几乎没给女儿买过新衣服。做裁缝的妹妹，有时给侄女买点衣裤，有时则利用些边角料，给她拼接成花样裙子。这些，总算让女儿有了穿新衣服的记忆。住处则十分简陋，先是跟外婆一起住在一个改造的厨房里，十分狭窄，床头还经常漏水；后来，单位分了一套小房子，因为面积小，房间不够，就在阳台上给她放了一个小床，一住就是三年。其次，是成长经历苦。女儿小的时候，也正是我们奔事业的时候。我先是在乡下工作，又到外地进修求学，很少在家。到县城上班后，在县委政研室工作，不是下乡就是加班，也很少着家。夫人也经常出差，还被派出驻村。所以，女儿主要是跟着外婆长大的。我和夫人陪伴孩子很少，接送也不多。1992年发生的两件事，让我们吃惊，也让我们深深地内疚。这年的暑天，一个早上，女儿起床时腿脚无力，站立不稳。我们带她到医院就诊，住了近一个星期的院。因为工作太忙，白天没有办法请假作陪，只能每个晚上到医院去陪她过夜。也是这年的11月初（好像是11月8号），我正在加班加点赶写县委换届大会的报告。傍晚时分，接到消息，女儿在放学回家的途中，掉到河里了！急匆匆赶过去，看到被别人带来的女儿，全身湿漉漉，一脸惊恐未定。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惊吓、悔恨、惭愧，真正的五味杂陈！女儿是在陪伴、关爱不够的环境中长大的；作为家长，我们对女儿所尽的责任，是不到位的。</p> <p class="ql-block">幼儿时期的女儿</p> <p class="ql-block"> 想起女儿的优秀，让人心有慰藉。女儿的少儿时期，日子过得苦。但她开朗乐观，阳光上进，书也读得好。上高中以后，方方面面的发展都比较好，表现也很优秀。一方面，求学之路走得顺。高中毕业后，她考取了中央民族大学。读本科的几年里，她认真学习，努力完成学业。关心时势，追求进步，积极参加各种活动。本科毕业时，她获取了三项成就:领到了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加入了党组织，成为一名中共党员；拿到了硕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读硕士研究生期间，她除了认真跟导师研究学习之外，还主动要求到贵州少数民族地区进行实地考察，做好辅助学习。同时，积极跟学校协调，争取到了去美国丹佛大学做访问学者的机会，在这所世界知名学府里学习深造了一年，使自己的业务水平、履历质量和人生格局都得到了很好的拓展与提升。回国后，非常顺利地拿到了研究生毕业证和硕士学位证。另一方面，为人处事做得好。女儿受家庭熏陶，自小思想健康，三观端正。为人正直诚实、热情善良。在学校，尊敬师长，团结同学。对有困难的同学，她慷慨相助；读高中时，就多次邀请家境贫寒的同学来我们家聚餐，改善伙食。读研期间，她与导师一家人关系处得非常友好；毕业十多年了，一直坚持定时拜访看望，导师夫人说，她是一个很有情义的学生。在单位，她与同事和睦相处，愉快共事。在她工作过的几个地方，同事们都认可她、喜欢她。在人际交往中，她秉持善待别人、乐于付出的理念，宁亏自己，不负他人，把方方面面的关系处理得很好。她奶奶、叔叔、姑姑一行几人到北京玩，她专门安排时间导游、陪同；几个大舅、舅妈，从没到过北京，想去看看，她热情地邀请他们，提供食宿方便；有个舅妈常年生病，家里也比较困难，她时常给舅妈在网上购买牛奶，帮助解决一些困难。在家庭经营上，女儿也表现出智慧和能力。部队按规定给她丈夫配备了住房，一家人够住。但她瞻前谋虑，自己想办法又购置了一套新房；同时，还买下一台新车。现在，他们在北京有车有房，经济也不紧张，小日子过得滋润有味。</p><p class="ql-block"> 女儿的顺利成长，女儿在工作和生活上的成熟与稳当，使我们少了很多担忧，思想和心灵都多了一份轻松。</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在北京求学时期的女儿</p> <p class="ql-block"> 想起女儿的关爱，感受无尽亲情。女儿对父母很孝顺，对我们的生活，也给予了多方面的关怀，让我们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和深情。一是长久的陪伴，温暖了岁月。女儿研究生毕业后，先是在北京找了工作。结婚以后，因为丈夫在部队服役，孩子出生以后，带孩子和上班矛盾难以处理，她决定回到家乡考编上班，入职县职业中专学校，孩子由我们帮助照看。自2014年8月—2023年6月，女儿带着孩子，在家乡工作了9年。9年时间，女儿安心工作，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孩子在我们的帮助下，生活和成长也很顺利。女儿工作之余，大量的时间是跟我们在一起。茶余饭后，聊天交流，带着孩子遛街散步；周末来了，大家开着车，到乡下去看望奶奶和大舅舅妈，享受乡间的美景和美食；日常里，接送孩子上学、陪着孩子游戏玩耍。这些看似平常、细微的事情，让我们的日子过得充实，充满了生活气息。我常跟夫人说，女儿结婚成家以后，还能在父母身边共同生活，陪伴我们将近10年，这对我们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是一种多么难得的缘分和幸福呀。二是时时的关顾，浸润着心田。女儿常在身边，对家里的事情和我们的生活，也就有了更经常更细微的关注。家里的生活用品，大到家电炊具，小至碗筷纸巾，需要就买；我与夫人的换季衣服、鞋袜，都是及时帮我们添置；在吃的方面，我们有点节省，女儿会时常地把苹果、柚子、猕猴桃、车厘子、腰果、核桃等水果、坚果买好，放在家里，鼓励我们老人家要善待自己，不要省钱；冬天，考虑老年人怕冷，給我们买了水暖床垫和新疆棉被；为了调补我们的身体，女儿一直坚持给我们买“配方奶粉”，还托同学朋友从香港和巴西给我们购买高档的蜂胶。这些年来，有女儿关照的日子，总觉得生活是美美的，心里是甜甜的。</p> <p class="ql-block">女儿一家人在北京</p> <p class="ql-block"> 女儿在家乡工作了9年，在结婚成家后跟我们一起又生活了9年。因为孩子大了，要享受北京的优质教育资源，去年4月，她又一次通过公考，在北京考取了新的工作单位。于是，带着孩子北上，跟丈夫一起（丈夫在北京部队任职）团聚，周周转转近10年，终于在北京安居下来。</p><p class="ql-block"> 女儿回北京生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明白这个道理；女儿离家远行，说别就别，我们又一时很难适应。多少次独自遐思，我们回味与女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多少回梦里乍醒，我们又恍惚跟女儿还在一起。想起女儿，是一种甜蜜；想起女儿，也有一份疚愧；想起女儿有欣慰，想起女儿又有不舍；想起女儿，真的好像人们说的那样——滋味杂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