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空蒙山水里

濂溪河畔(胡可夫)

　　

去年的今天就曾有个约定，说好要到安徽宏村写生，直到3月25日我们正式踏上永州开往安徽黄山北的高铁。这个时节正是南方的春旺时分，光天气这一项就让人摸不着头脑，时睛时雨，时风时雷让我不禁想起了余秀华写的那篇著名诗歌所描写的自然场景与感受。虽说我们叙述的个体事端不同但行途中却有着特别的相似之处。同样的冒着风鸣电闪，穿市跨省，其间的同一块地域或不同的地域时空，或许是洪水漫堤，或许是塌方垮山，甚或是台风撕裂房间把人从屋里带到了屋外……其心间就犹是一场枪林弹雨般的心理历程。

我们本来是在上饶换乘到黄山北的车，不知什么原因高铁却莫名晚了二十来分钟。这让第一次搭乘这趟车的我们心里不免增加了几分忐忑。好在我们几个人相互照应着，下车后赶紧跑步到另一个换乘平台才恰到好处的赶在高铁进站时到达。

在换乘时天空是晴朗的，也就个把钟头就会到黄山北了。经过刚才这轮急促、紧张和奔跑到了车上现在倒是有点轻松了。大家还把路上带着的小吃又一轮分着吃了，外加扯着一些让人觉得轻松的话题气氛自然显得悠闲并惬意。其实时光好像也没有把我们的愉悦放在心上，她蹓得跟高铁一样的快。这不，就那么一会儿车上的广播里就传来：准备在黄山北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黄山北站马上就要到了…

算下来这一路的行程也就几个小时吧，我们所穿越的时空可谓有热、凉、雨、寒的跨度。当下的黄山北站正下着春雨，有些细绵也有那么几分的柔情，不过，就是这样也还得把带上的厚衣服穿上，等待着来接我们到黄山脚下宏村的车。

我虽然是第一次踏足这块有些许神秘却又神奇的土地，从我几位曾来过的朋友的言语中听出的褒奖里头带有几分赞许、感慨和欣赏。这时的我一边在听朋友说他们来宏村的过往；一边也在看从我身边反向流走的山和雾、路和房；想着这一路地处山水聚合的山谷之地，其形连绵起伏、峰密纵横、沟壑相连，路的两旁多处分布着的白色村落和密布的丛林的地方何来如此的魅力？

车在弯弯山道中行走其意会也变得悠然长绵，正如现在的气雾缭绕的山冲和天空中那朵被降位了的云一样似乎粘连在了一起，让人好似进入到了一种缥缈的幻境之中。层层叠叠的山峦披着轻新的绿翠，山腹却飘浮着丝丝缕缕的薄纱如烟似幻；山脚下的树木和竹林在雾气中露出时隐时现的身影，恰好似一种远古的神秘在呼唤的同时又让人有一种充满着遐想的真切。

我的沉默是在琢磨山里的深邃与丰厚，稍许还有几分被牵动了的情绪。不同的是一些寂寥的雾霭用时开时合的游戏在给我们开着玩笑，一会把那片高耸入云的杉树林掩盖得像是被弄丢不知去了哪里，一会又把开着油菜花的田野给罩得不见了踪影。整个空间就像是从山下那片农舍里飘出来的氤氲炊烟之息合作雾的萦绕之魂，一会儿变得清新一会儿又变成朦胧，让人体味到了一份治俞性的安宁与避静。

从黄山北到宏村的路途并是很不远，也许是还没从山上那种亦真亦幻感觉里回过神来的缘故，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就来到了一处叫《陌上花开》的人家。这是一个靠近小溪流经的地方，也是村落里最靠外围边廓的一个拥有小庭院的民宿。此刻的天空虽然下着雨但不仿到宏村住下来的第一感受：桃之夭夭开连野，林鸟多情语不休。

待稍作安顿我们趁雨歇来到了溪源客栈，这里集游客住宿和餐饮于一体的建筑体，习惯上称之为三进院，可以一次性接纳一百多号游客的旅居。

我们径直走进依溪源河畔所建的房屋，这里可以喝茶、聊天也可以作画的几个小隔间，外厅是可以接待三桌客人的就餐厅，整体布局简洁功能齐全，还是一处观天、听雨、瞭景的好地方。

刚落坐，这时有人指给我说：从窗格里眺望对岸就是宏村的主体建筑了……

也不知是天宫作美还是对宏村福地的恩赐，一眼望去雨中的宏村犹如一个下凡的仙子游走在浮云中，若似深情款款地朝人间走来。她那高高耸起的风火墙就如她头顶的凤冠，斑驳的灰墙犹如她那一身裙摆在雾幕中优雅、深沉、风姿绰约般的丽美。

隔岸瞻望着被风火马头合着灰白墙壁所隔离的黑压压的片片黛瓦，无一不在向人诉说着她的人间沧桑；观赏着一座座有着上百年甚或是几百年历史的古老房屋，不由得让人感概宏村的山还是那座山梁也还是那道梁所形成的由苍滄与传奇所构成的情节美。

就眼前的​这条河流因为下雨的原因堤坝下涉的水激起了翻腾的白色浪花，有如唱歌般怀喘哗哗的闹腾声向东奔流。据说流入到南湖，而逆流而上则可以到达月沼湖。

古建筑的村落都是讲究风水的，故先民在崇尚自然的同时更需要阳光、水源，加上对方位的考究也就成了立村建制的必要条件。我估摸着宏村的先辈们就是按照这样一种具有风水故事的地方开建的吧。

山朦胧，水朦胧，雨朦胧，屋朦胧，宏村的美就像一首诗；雾气萦绕，人间仙境，是仙人给宏村穿上了一层薄纱，让人充盈了无限的迷蒙；是一种天造地设的自然与智慧勾勒和铸就了宏村这一幅“​远处的山峦，近处的烟波”水墨画卷，才有了那种让人读一千遍也不够的余韵与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