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小笋

开心就好(彭立霖)

我自小就非常喜欢吃竹笋，特别是冬天的冬笋炒腊味（腊肉、腊牛肉、腊驴肉等）和春天的春笋炒肉、焖肉、清炒小笋、煎春笋、小笋煎蛋饼等，而且百吃不厌。

“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据说这首诗是宋代大文豪、书法家、诗人、词人东坡先生写的，反映了东坡先生对竹笋焖猪肉这一美食的钟爱，同时也表达了他对物质与精神、美德与美食之间关系的思考，展现了他精神上的高雅追求。我本凡夫俗子，喜欢吃竹笋自然没有东坡先生这么崇高的雅兴，有的只是单纯的饮食爱好。记得上世纪的六十年代末，我们一家突然被街道通知下放农村到现在的银河镇（当年称河下公社）山区，一家人慌成一团，只有少不更事的我一个人偷着乐：“下放农村有笋吃了！”；还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刚到萍乡中学读初中不久，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到市五七大桥附近的萍水河拉直改造工程去挑河沙，当时我们的连长（文革时把年级称为连，班级称为排，连长相当于现在的年级组长）李长吉老师一句：“大家使劲挑，中午吃小笋炒肉”，诱惑着当年缺少油水和营养，正长身体的我们直咽口水，也让很多同学对李长吉老师这句话至今记忆犹新；更记得这个月的13日，我和煤校同学晓华、志鸿等到新余京忠同学处小聚，京忠同学携我们在宽心小镇游玩后，中午在市内“刘三鉢”酒店用餐，京忠同学点菜后把菜单拿给我们看，问是否适合我们的口味时，退休前一直在笋乡--铜鼓工作的晓华同学却直接把“肉沫炒小笋”这道菜划去了，在一旁的我急眼了，忙对晓华同学说：“你不吃竹笋，难道我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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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吃竹笋，但我自小就不喜欢上山挖笋或扯笋，纯吃货一枚。

据资料介绍，竹笋即竹子的幼芽，禾本科竹亚科多年生常绿植物，是竹子的雏形，纵切面可见中部有许多横隔和周围的肥厚笋肉，笋肉又被笋箨包裹着。笋肉、横隔及笋衣的柔嫩部分均可食用，味道清淡、爽口，是人们普遍喜欢的一道美味，中医认为竹笋味甘、微寒，无毒。在药用上具有清热化痰、益气和胃、治消渴、利水道、利膈爽胃，不仅能促进肠道蠕动，帮助消化，去积食，防便秘，并有预防大肠癌等功效。在萍乡，人们又根据成年笋成材的大小分为大竹笋和小竹笋两种，长大后象乔木一样高大的竹子的幼笋，称大竹笋；长大后象灌木一样矮小的竹子的幼笋叫小竹笋。每年的3至5月，是竹笋生长最为旺盛的季节。此时，随着气温的升高和雨水的充足，竹笋会迅速从地下冒出地面。因此就有“雨后春笋”这一成语，说的就是春笋在雨后生长速度的快速。这时，城乡居民上山挖笋和扯小笋，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过，大竹笋在谷雨前是不允许挖的，因谷雨季节前的大竹笋是能成材的，大毛竹是工业特别是建筑业的重要用材。过了谷雨，大竹笋就成不了材，会烂在土里。此时，人们就可以上山挖笋了。

4月26日一早，突然接到我四兄彭立铨的电话，问我和他们一起去扯小笋么？我人比较懒，又恐山上竹林荆棘刺人，更怕蛇，因春天正是蛇复苏，活动频繁的季节，但我又难以抑制竹笋的诱惑，最后还是答应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4月26日早餐后，我把小孙女送到幼儿园，就急着乘公交赶到塞纳名城，和我侄女芳敏、侄郎易艳辉等人汇合后，一车五人由侄婿驾车经中环路直奔南坑镇的新坪村，据我侄女、侄郎说，她们去年几人在此山中仅呆了半个多小时，每一个人都扯了半蛇皮袋的小笋，一席话说的我心里痒痒的，巴不得快点到新坪村，也扯上二、三十斤新鲜小笋回家尝尝鲜。话不多说，约一个小时车程，上午九点半左右，车到新坪村村委会，在村委会前找一空地停好车，按当地村民的指引我们爬上一个山坡，不想我们还在半山腰，就遇见一人，也是来自萍城，他说他们早上六点多钟就来了，这附近他们都扯遍了，建议我们到别处转转。我们不太相信，也不愿相信，几个人仍然爬上坡顺着山沟一路搜索，结果没扯着几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没办法，几个人只好下山，绕到另一个山坡去碰碰运气，结果还没上山，就遇见了两位女士提着两个空空如也的购物袋，一边走一边抱怨：“没有了，都让人家扯光了？”见状，我们心里凉凉的，本想打退堂鼓，再想想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来了，扯不扯得到小笋，都该试试吧？于是几个人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上登山。

“荒林春足雨，新笋迸龙雏。”这是宋代诗人张耒《食笋》中的一句，描写的是春天新雨后春笋茁壮成长的情景。按理，我们来的前一天萍乡大部分地区都下了一场透雨，雨后春笋应该很多的。可“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当我们登上山坡时，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竹丛中有许多人影晃动，加上我们几人年纪都偏大了一点，行动比较迟缓，太过茂密的竹丛又怕荆棘和蛇不敢钻进去，只好在比较平坦的山间小道边扯点人家漏掉的残羹剩饭，结果半个上午，几个人才各自扯了那么一点点，刚刚够自己塞牙缝，好在大家追求的只是扯小笋过程的享受，并不在乎春笋扯的多与少…

春节过后萍乡久雨少晴，近三个月来没见几回太阳，连绵的梅雨天，让人心情低落潮湿发霉。26日扯的笋实在太少，四嫂把她扯的小笋送给了我，两个人半个上午的战果刚刚够晚餐的一个小平碗炒肉，好吃但没尽兴，想想心有不甘，第二天天气良好，不晴不雨，气温恰恰好，于是我又想外出扯小笋了，一是外出吸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老胳膊老腿，放飞放飞自我和心情；二是扯点小笋，既不花钱，又改善了伙食，何乐而不为？于是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我侄子彭芳亮，要他邀几人陪我一起到他上次扯小笋的地方去扯小笋，因他上次扯的小笋送了半个蛇皮袋给了我，让我吃甜了口，真是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

27日下午一点多，我侄芳亮驾车，拉上我和侄女芳敏、侄郎艳辉共四人，这一次不再往南去南坑了，而是调头向北去芳亮侄前几天扯笋的地方--赤山镇麻田村横岭头组，因他前几天在那里收获颇多。这一次，我吸取了头天的教训，换了工装和胶鞋，戴了手套，还带上了登山杖，以防跌跤，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昨天上午因我送完孙女去幼儿园后，穿着衬衣和皮鞋就直接上山扯笋去了，结果小笋没扯着几支，倒被荆棘刺了几次，划出了几条血痕，还因山上路滑，平底皮鞋底磨损而跌了两跤，教训深刻！

扯小笋是一件辛苦而又快乐的事，是一项苦中有乐的活动。在茂密的竹林荆棘中爬行，一不小心就会挂彩，身上被荆棘刺伤，留下血痕，一沾汗水就又疼又痒，令人难受。但是，这毕竟是一件有收获、有回报的事，是一项苦中有乐的活动。这一次，由于吸取了昨天的经验教训，我的工具装备改进了许多，也给自己壮了胆，不再畏首畏尾，敢钻进竹林荆棘中去拨笋，工效比昨天明显提高了许多，看到自己带去的两个购物袋慢慢的被小笋装满，心中那份成就感就甭提了，感觉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变得物有所值了…

下午不到四点，仅两个多小时，我们就班师回朝了，收获满满，回家后把小笋剥壳，去掉底部稍老的部分，一过枰：差不多五斤，够可以的吧？！

202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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