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澄江到元谋

铃之闪

朋友之间议论旅游资源和旅行目的地时，我是说过“云南要去100次”的话。不是非要达到100这个数值的意思，只是强调“云南值得去很多次好多次”而已。撇开云南迷人的景色、人文、气候不说，我们贵阳人去云南旅游，还有地理位置和交通便捷等优势。云南是贵州的邻居，贵阳到昆明乘坐高铁只需两个多小时。所以呢，即使真的去100次，操作起来也不过小菜一碟。

图中的照片是上一次去云南，用手机在大理、丽江、腾冲等地拍摄的。这一次，我给自己设计的线路是：从澄江到元谋。“澄江到元谋”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看看澄江的水——抚仙湖，看看元谋的山——土林；第二层意思呢，是参观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澄江化石地世界自然遗产博物馆”，然后，再去参观170万年前生命演化到猿人的“元谋人博物馆”。

澄江的抚仙湖，网上能搜到的相关文字、图片和视频，几乎是一边倒的赞美，最夸张的说法是称这里为“小马尔代夫”。

来到月亮湾公园，见有一片沙滩，沙子又白又细，非常松软。俯下身将手机镜头对准前方，拍出的效果还真不错。咋一看，确实有点“小马”的感觉。不过，出片效果与身历其境感受到的效果会不会有差距？有多大的差距呢？

首先，白色松软的沙滩并没有延伸到湖边，而是被相距百米满是碎石粗沙甚至有点“脏乱差”的地面区域分隔开；其次，湖浪涌来，水的暗色和混浊十分明显；第三，周边多处有“禁止游泳”的警示牌。我是喜欢云南的哈，我也不是来挑刺的哈，只是忍不住想对“大海”问一句：之是乃样啾啾代夫？！

太阳穿过云层将光芒倾泻在湖面，三个女孩子在黄褐色的沙石滩上舞动着、摆弄着、追逐着，依然充满美感。面朝“大海”，要不要假装浪漫地来一句“春暖花开”？或者假装深情地哼唱一段和海有关的歌？自张雨生的《大海》后，似乎再也没有人去创作大海歌唱大海呼唤大海关注大海了——很奇怪。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离开月亮湾公园，我叫了网约车来到了相距二三十公里的禄充风景区。到湖边随处一望，大致能看到抚仙湖全貌。资料上说，虽然面积不如滇池和洱海，抚仙湖是我国最深的高原淡水湖，储水量比滇池、洱海加起来都要多得多。透过大榕树看远处湖面上的帆船，别有一番景象。榕树下的沙呈黄色，细而软。只是，这边依然不允许游泳。

和月亮湾公园一样，这里的沙滩与湖边也是被碎石和粗沙分隔开的。即使游泳，从湖边到沙滩要走过一段非常尴尬的路面。好消息是：禄充这边的水质明显优于月亮湾公园。但总体上感觉：抚仙湖的“观光值”一般般，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沉浸式的“悠闲”下来。

所谓“观光值”，山和水有可比性吗？

元谋土林有真正眼前一亮、眼睛一亮的感觉——是那种控制不住思绪乱球飞扬、想象力乱球发挥的“亮”。譬如会认为此刻是在其它星球上行走或这里曾是外星文明几万年前留在地球上的遗迹。有点怪异和诡异的是，思绪和想象竟然和古老的阿拉伯世界扯在一起。隐隐约约听到了驼铃声，看到身穿长袍的阿拉伯人在城堡间穿梭，恍惚间还有那什么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或许是潜意识中的那些电影情节和桥段起的效用吧，我还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名很蹩脚很搞笑的探险家，在充满神秘和传奇的山谷里、荒漠中寻找着那些被遗忘的故事和宝藏……据说，《无极》、《千里走单骑》、《大兵小将》、《捉妖记2》、《盗墓笔记》等近50部电影曾在这里取过外景。

站在那些由黄土和砂石构建而成，历经岁月洗礼却屹立不倒的土柱土壁土壑土峰前，看见那些像城堡像迷宫像动物像植物像神灵像勇士像国王像将军的奇特造型，“鬼斧神工”这四个字第一次感受得这么鲜明这么清晰这么突出这么强烈！于是，任何吊儿郎当、目中无人、自命不凡并自以为是、无所谓爱谁谁……忽然间都不得不肃然起敬，不得不表现出惊叹和讶异。

想知道“生命大爆发”是个什么概念，想了解寒武纪的奥秘，想亲身“感受”地球生命的演化奇迹，当然要去参观澄江化石地世界自然遗产博物馆。馆名有点拗口是因为澄江化石地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自然遗产名录》。中国目前有14项“世界自然遗产”，澄江化石地按正式列入的时间顺序位列第9项。

既然涉及生命的诞生、进程、演化、人类祖宗的祖宗等如此重大、显要、凝重的主题，你好意思说只是随便来游览和参观的么？你好意思不在进馆之前伫立和凝望几分钟，特意选个有蓝色小花的角度将博物馆大楼记录下来，保存在自己的相册中么？

博物馆以地层为纸、以出土化石为字，书写着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那段历史。走进大厅，迎面而来的是由埋藏化石的岩层拼接而成的地层墙。岩壁中，依稀感受到了那些古老生命的身影。这堵地层墙是澄江化石地原址保留下的展示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巨大地层剖面，在这里，几乎所有现生动物门类的祖先都能找到，它们曾经的模样被定格在这堵墙上。我企图在这庄严宏大的场所思考点什么，忽然想起谁谁谁的一段话：作为生命体，你从诞生的本源上就是一个意外，站在意外的视角思考意外的意义，最终能得出的都是意外的结论。

远古的生命用石块记录着自己，我在博物馆用人类发明的手机记录它们。据介绍，澄江化石地发现和发掘了20个门类、280余种寒武纪珍稀动植物化石。这些化石为我们揭示了寒武纪早期生命的多样性和复杂性，让我们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地球生命演化的历程，譬如“昆明鱼”。博物馆的文字、示意图都在告诉参观者：澄江化石地的昆明鱼是所有脊椎动物的祖先，为包括人类在内的后来生物提供了演化的基础。听说澄江附近高速公路旁一度有“澄江小虫虫，你的小祖宗”的宣传标语。

所以，昆明鱼和元谋人之间在生命演化史上当然存在着某种“认祖归宗”。

元谋人博物馆外观看起来有点土里土气。不知道为什么用“元谋人”，而不是“元谋猿人”作馆名。是因为“猿人”过多地强调了猿类特征有点“神经过敏”？读初中时，教科书上明确写的就是“元谋猿人”4个字呀！其实，无论肿么称呼，不过是一批属古人类的早期直立人。科学界普遍认为，地球上曾出现过大约二十个古人类物种。其中一些共存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只有智人最终幸存下来。有专家或砖家说了，元谋的直立人最终已完全灭绝，与现代人类的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元谋人博物馆的藏品主要包括元谋出土的古人类、古生物化石和其他文物标本。据说，我国已发现的旧石器时代遗址约3000处，涵盖距今210万年至6、7千年的各个时段，该馆的藏品被认为在了解旧石器时代的面貌提供了一些珍贵的线索。

注意到离元谋高铁站不远处，有投资方以“元谋人”为主题，大兴土木搞了个啥子中心哟；还注意到参观博物馆的那天，《参考消息》转载了一篇题为“人类的定义是什么”的文章。文章综述人亚族、人属、现代人类的各种观点和讨论后指出：何为人类？难以定义。正如有人坚定认为有人坚定否认：“北京人”是我们的祖先，“元谋人”也是我们的祖先……唉，搞球不清楚。网上一些观点甚至认为：进化论是个屁，人类来自外太空呢！始终把关注点放在火星上的马斯克懒球参与讨论，他认为我们生活在真实世界的概率还不到十亿分之一；我们可能仅仅是一个高级外星文明创建的宇宙模拟器中的角色。

昆明鱼最终演化成了各种鱼，又演化成了各种爬行动物直至猴猩猿。科学家说了，大约十多万年前，一个叫做FOXP2基因的变异，使得人类跟黑猩猩分道扬镳。尽管上帝不这么认为，但以我自己亲身出现在视频的例子为据，相信达尔文相信进化论相信FOXP2。

结束澄江和元谋的旅游，到昆明轻松悠闲地住了两天。看了哈动物，也看了哈植物。

在昆明野生动物园，盯着这只记不清是来自印尼还是马来西亚的猩猩反复看了很久，试图归纳、总结出人与猿猩猴以及猿猩猴之间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动物园的天鹅湖，退居二线成了配角的两只黑天鹅依然保持着优雅。游客不断抛扔食物，大嘴鹈鹕们奋力争抢着，热闹喧嚣的场面充满各种混乱、疯狂和戏剧性。比投喂引发这个场面更混乱更疯狂更精彩的，或许就是“投喂”本身这个词了。举例：＊宝子，快来接收我的爱，我要给你疯狂投喂啦😘*最近被各种美食投喂，感觉自己要幸福肥了😅*感谢粉丝们的投喂，让我感受到了满满的爱意🥰*游戏里的大佬总是投喂我装备，太爽啦😎* 生活中总是有人默默投喂我温暖和关怀，真的好感动😭*被朋友投喂了各种安利，我的“收藏夹”都要满啦🤩《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说：智人之所以能征服世界，是因为有独特的语言。

生命大爆发的寒武纪距今已5亿多年，动物们始终以吃喝和繁衍为生存主题。如果说生命是一种状态，身体是这种状态的载体，那么，饭来张口，饱了就在阳光下躺平的老虎，一万年后会怎样？一亿年后或者五亿年后又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生命是在哪个“纪”分化出了植物？

相比动物，植物虽然行动失去自由，没有社交和情感，但能自给自足，能感受四季变化、享受岁月静好以及生命力坚韧、长寿等特质。在人类的操作下，也可以换个地方活。譬如蓝花楹，源自南美的巴西，到了北非的阿尔及利亚安家，又在那里被引入到了中国的昆明，若干年后，还成了网红……所以，4月中下旬来昆明，一定得去教场中路看街道两旁的蓝花楹。树枝上蓝色的花朵非常迷人，成片成片且在熙熙攘攘中繁花似锦……置身于此，真是难得的美好感受和享受。

地球上当今存活有40万种植物，约30万种是开花植物……看了蓝花楹，我决定去号称亚洲最大花卉市场的斗南花市。选择去斗南跟很多万种和好多万种无关，主要是去看看昆明这个地方的花，究竟丰富多彩和规模壮观到了什么程度？顺便看哈有没有感兴趣的绿植和老桩——可乘坐高铁带走的那种。

在官渡古镇金刚塔附近，一穿长袍蓄长发貌似道士的年轻人边走边玩手机从我身旁走过……我又想起了寒武纪，还想起网红们引述著名科学家关于“科学的尽头是哪里”的追问——有说是玄学；有说是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