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西厢》众生百态

高山兵

西厢，原指房屋西侧的厢房。然而，在唐宋诗词中，其含义已超越了字面含义，成为一个具有意象性质的词汇，常与《西厢记》中崔张故事相关，含蓄表达男女约会、相思等“象外之意”。本篇题中的《西厢》，也即《西厢记》，就此说明，切勿误解。

——题记

《西厢记》，是元代著名杂剧作家王实甫的作品，问世700余年来，历代毁誉不一。它说的是书生张君瑞，也称张生和已故崔相国之女崔莺莺自由恋爱的故事。崔相国死后，其妻崔夫人、女儿崔莺莺扶柩回原籍博陵安葬，途经羁留河中府普救寺内。张生赴京应举，路过普救寺，偶见莺莺貌美，甚是爱慕，乃无缘接近。遂用计租寺中僧房居留，寻机追向莺莺表白，博得莺莺好感。然，好事多磨。叛将孙飞虎闻得莺莺漂亮，带兵前来抢劫，全寺惊慌。崔夫人在情急之下，传令倘有能退贼兵者，愿将女儿许配。

恰巧，张生有一知交白马将军杜确，就驻在附近，便送信求救，终解普救寺之困。孰知，崔母变卦赖婚。使莺莺痛苦、张生致病。莺莺小姐使丫鬟去探张生，张生托其传书给小姐。经丫鬟当红娘灵活撮合，莺莺与张生得以暗渡陈仓。日久，被崔母发现，上演了一折“拷红”大戏。红娘无奈交代实情，并大胆倒责崔夫人言而无信，驳得她理屈词穷，只得认可张生为婿。但崔夫人要求张生考举，中状元后才能完婚。张生被迫进京应试，状元及第，皆大欢喜，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西厢记》故事精彩，然不复杂，其中人物也不多，但在那个年代，其题材所反映的青年男女自由恋爱、结合，与封建礼教、婚姻制度严重相悖。故事人物，有的让人捧腹，有的令人泪目，也有的发人生恨，观者五味杂陈。如红娘的灵活，莺莺的大胆，张生的专一，崔老夫人的无奈，包括叛将孙飞虎的野蛮，还有莺莺表兄郑恒的可耻，别说其他。尤其是莺莺的贴身丫环，以其聪明大胆、敢于挑战世俗的形象，成为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角色。后来，人们就将那些“热心天下姻缘，玉成他人好事”的媒人，称为“红娘”，直接丰富了汉字词库，功莫大焉。《西厢》众生，各有看点！

相府闺秀崔莺莺

全文写崔莺莺的美丽、善良、多才与有情的笔墨浓烈。说她的美貌，文中三处最明显，一是张生眼中莺莺的美，一见钟情；二是孙飞虎眼中的莺莺，因其美故要抢亲；三是僧人眼中，因莺莺小姐的美，使他们“大师年纪老，法座上也凝眺”，“击磬的头陀懊恼，添香的行者心焦”。

写她的品德：为解普救寺被贼人孙飞虎兵围之困，便说“不如将我与贼人，理由有五”，说明她有舍己救人精神。与张生相爱，不是张生的家势、财富，而是他的痴情和才华。她要的是幸福的家庭生活，不是名利。所以在张生进京赶考时，要他“此一行得官不得官，疾便回来”。莺莺追求婚姻自由，叛逆封建礼教；她还是才女，“年方十九，针黹女工，诗词书算，无不能者”。

智勇兼备俊张生

《西厢记》中的张生，不是《梁祝》中山伯一样的是“呆头鹅”，也不是《金瓶梅》中西门庆一样的纨绔子弟，而是王实甫笔下的才子和“情种”。

张生才华出众，风流倜傥，因此吸引住了崔大小姐。这在《闹斋》一折中写得明白。再是张生品格忠厚，心地善良，还富有正义感，在《借厢》一折中也有交代。他既为自己，也为别人着想。解普救寺之围，挺身而出、功盖全寺；对崔老夫人为难他之事，一概不争，只是宽容与顺从；对莺莺的爱情专一。虽他作为读书人深谙“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劝学警句，但当他遇上崔小姐，经弯弯曲曲的过程，竟将功名丢在脑后，一心爱上了她，成了“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情种”。在这也友善提醒年轻人：如此张生式的“情种”要不得，有道是：男儿当自强，不负少年华！凡此种种，限于篇幅，不再累赘。

聪明伶俐俏红娘

红娘，是《西厢记》中主角之一。是相国府崔莺莺的婢女，她既照顾莺莺小姐的饮食起居，也奉崔老夫人之命，监视小姐。但当她看出崔小姐对张生的心思之后，还是突破了封建礼教的束缚，冒着被老夫人责罚的风险，帮着莺莺小姐和张生，使有情人终成眷属，故事流传数百年，仍是甚嚣尘上。

俏红娘端庄伶俐，若清水芙蓉，天然雕饰；她善良正义，同情崔张，为他们暗通款曲出谋划策，传递信息；她见崔张俩被动就催促，见他俩闹情绪时，犹“大姐”般地劝和，有时还采用善意和怜惜的提醒，甚至嘲讽；她机智灵通，能言善辩，往往将被动变为主动。此类情节，书中、剧中遍布。

出尔反尔崔夫人

莺莺母亲娘家官宦人家，是大家闺秀、相国夫人，哥哥官至尚书。在《西厢记》中是主角之一。她疼爱女儿，为人处事也算和善与通泰。然而，她较其他几位主角，似是个反面角色，和崔张及红娘的立场不同，这反映了她封建礼教和年轻人爱情观的冲突。

崔夫人出身名门望族，受封建礼教熏陶较深，故时常一副严肃相，家人和佣人，甚至连普救寺的法本长老等众常拉她这“大旗”作虎皮，吓唬别人。当然，她也有狡猾的一面，在处理崔张婚姻上，暴露无遗，实在可恨。她顽固的封建意识、门第观念，出尔反尔，一连三次赖婚：第一次明许明赖，在张生设法退去孙飞虎贼兵后，只叫女儿与张生兄妹相称。第二次是明许暗赖。她欲用“缓兵之计”，逼张生进京赶考，说“得官来见我，驳落休来见我”。第三次是虚推实赖。听信谣言，欲将女儿婚配侄儿郑恒。当张生中状元后拜见她，本是谣言不攻自破的事情，她却推说“休拜，你是奉圣旨的女婿，我怎消受得你拜？”

《西厢记》故事美，情节生动；人物美，形象鲜明；语言美，警句叠出，是我国古典戏剧的杰作，让人百读不厌，常看不倦。《西厢记》成名久远，版本众多，都对后世以爱情为题材小说、戏剧创作产生影响。然，因受封建年代环境感染，其中也有糟粕，当明察。《西厢记》是韵文作品，文辞优美，语言清丽，情节跌宕，富有诗意。您若有意有闲，不妨静心品读，必得壸奥。

本篇完。谢谢你的关注！

2024.4.30

（本篇文原创；图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