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 契合仲春游泰国 （上）

贺子

　　龙年正月，春寒料峭，天空延续淅沥沥的江南雨。大自然万物复苏的蛩音，在春风化雨中悄然无声的萌发勃勃生机。

近年来，由于疫情的羁绊，我迟迟没有出国旅游，蛰伏的心灵总有一种俟机的期待。春节后，微信一则旅游广告倏忽跳进我的眼眶，“有想去泰国的吗？价格炸爆天！”

退休工资偏低的我，巴不得有这样的捡漏行程。再穷！也要省吃俭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增添出国数量，不留余生遗憾。

　　与之微信通话，“猴开心”旅行社的工作人员立刻发来龙年伊始举办温暖、幸福答谢会暨泰国旅游分享会的邀请函。

次日，正是阳春三月第一天，我冒着绵绵细雨独自走进华美达酒店，猴开心旅行社从北京总部派遣的讲解员循循善诱，撩骚泰国人妖和色情红灯区眉飞色舞，勾魂夺魄。

亮屏的价格故意煽惑掌声一降再降，砍价一半后，利用预交抵减收押金，掐指一算还是不到两千块。四年前，我已经去了新加坡、马来西亚，串联东南亚新马泰的旅游线路，这次可以圆满的拾遗补缺。

　　答谢会，出国优惠价；散会了，摆设数桌筳，这是旅行社薄利多销的开支。抚慰风尘，吃了嘴欠，我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讨价还价。

回到家，手机的铃声响起，是向我学旅游的小许从资兴打过来…他开口就悲戚戚地诉苦，凄切切地述说自己的眼睛黄斑病变引起黄斑水肿，上北京的大医院诊断是难以痊愈。目前视觉的物体扭曲变形，逐渐幻变到双目失明。

他返还本地医院治疗，有的医生信誓旦旦许诺他完全可以把他的眼疾治好，打一针几千块，他已花费数万元未见疗效。芥蒂苦恼，满腹委屈，请求我拟稿写写他求医问药的懊糟历程。

　　人生无常，健康至上，这是浅显易懂的道理，不必繁文缛节。我在微信里对他说：“成篇累牍撰写你治眼疾的过程，无名之辈有谁怜悯！还不如趁着眼睛能够看见的时候到泰国旅游，即使眼睛瞎了也可以留下敞亮的回忆。”

我还安慰他利用自己擅长吹拉弹唱的爱好，向演奏《二泉映月》的民间音乐家-阿炳那样坚强活着，在弦乐中涕泗无可奈何的悲伤，释怀孤独终老的凄婉。他硬要和我一起组团去泰国，我又劝他资兴团队虽然迟一天出发，或许在泰国还能邂逅。

　　无巧不成书，机缘是首歌。旅行社通过游客互补的调整，把我和结伴同行的人意外编排到资兴团队。春和景明，随遇而安，在火车站的候车厅见到愁眉苦脸的徒弟，他悄悄咪咪地告诉我，他的亲姐夫患癌晚期，已从广东惠州回来等待死亡，预备葬在风景秀丽的故乡。

　　我和他的姐夫是前年游川渝认识的，他心生敬意靠近我唠嗑，举止言谈，风流倜傥，相当注重养生保健，根本不吃剩菜剩饭。一个非常讲究生活质量的人，同样猝不及防病魔缠身的膏肓。古人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顺其自然方能豁达视死如归的磊落。

　　人生就像长途旅行的“过客”，有的坐到终点，有的半路下车。空因色成，行色匆匆，末日崩塌的生命尽头带不走任何财富和虚荣。

我们乘上从汉中准点驶来的绿皮列车，从北到南，夕阳渐斜，比喻咱们的余生是多么贴切！穿过手机无信号的隧道，掠影山重水复的青涩，扪心自问在世间还有多少流年岁月？

　　在广州北站下火车，我转身拍摄发光字的站名晕染一缕殷红，宛如黑夜里浮现的霞云。仓促登上接头的大巴车，行驶广州市花都区抵达白云机场，在机场大厅换泰铢，然后泡方便面充饥，放下包袱，大道至简。

　　逗留之际到候机厅门外抽烟，与刚认识的队友吞云吐雾地聊一会，他毫不客气的揶揄我；“亏你多次出国旅游，自带水杯装满水可以喝一口过安检的事项都不知道。”导游说的话，他奉为圭臬，其实各国航空安检规矩略有差异。

这位第一次出国旅游的井底之蛙竟然奚落我的诚意，不识好歹的人，总有碰壁的时候。入住芭提雅海边豪华酒店，他躲在卫生间侥幸吸烟，被隐形的烟雾探测器测出，酒店酌情罚他1000泰铢（折合人民币200多元）买个教训。

　　九元航空，逢九必促，我们熬到深夜乘上高端经济舱；飞行期间，没啥餐饮，除了白开水不要钱，其它东西都要收费；服务态度，另当别论，中国仍然有十亿人未能乘坐飞机。人嘛！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调整好心态，才不至于“人比人气死人，命比命气成病。”世界充斥物欲横流，觊觎奢靡极易忽略量体裁衣的标准。

　　飞机降落夜深人静的曼谷，恢宏的素万那普国际机场灯光通明，这班飞机嘈杂喧闹的人流打破了机场丑时的寂静。

我踩着运行的平梯，跟随带队导游东走西顾，他拿着手机不断联系才找到机场出口，在候机厅七号门遇见二女一男的落地导游，他们都是华侨后代。

上了泰国大巴车，“凯丽”导游为主解说，她谈及我们下飞机的素万那普机场是上世纪六零年动工兴建，到本世纪零六年才正式投入使用。时间之长，使人唏嘘不已。规模之大，又令人叹为观止！

　　大巴车驰骋在拂晓的沃野，“凱丽”导游娓娓道来…直说今年以来接待旅游服务忙得不可开交，对不起需要照顾的儿女，对不起担负家务的丈夫。

怎么办呢？她采取忙中偷闲，抓紧两个小时的宝贵时间邀约丈夫入住宾馆的钟点房，干干净净洗澡，舒舒服服喷淋。然后，惬意享受久违的房事“牙祭”。这是一个禁烟禁赌不禁色的国度，因此，她才有底气在公众场合晒晒夫妻间不可或缺的甜蜜。

　　泰国各行业收小费天经地义，也许是尊重普通劳动者的一种善良。队友们怀揣都是千元泰铢，大巴车停在通宵营业的小超市，让我们买点东西斢换零钱，便于应酬小费的运作。

我走到收银台指着柜台摆放的打火机，收银员比划二十块钱，我惊愕的愣住：“怎么这么贵”？考虑换泰铢的僧多粥少，于是，干脆利索地递给她，结果补零－数，用了不到二十泰铢，较之国内，贵了三倍。收银台零钱极其有限，后面的人都没有遂愿换成。

　　下榻曼谷郊外的酒店已是黎明，我睡了一下就起床了。紫云熹微，天穹之扉，振翅的鸽子和不知名的鸟儿绕着梁宇比翼齐飞；异国他乡，田园风光，阡陌纵横的水泊映衬这片神奇的土地。

我下楼吃完早餐，走向金光闪闪的四面佛，默念四面佛的咒语：“南摩达萨，帕卡瓦多，阿拉哈多参吗参铺踏萨。”暹罗是亚洲的中立国，信佛消灾，珍爱和平，有效避免了二次世界大战短兵相接的惨烈。

　　首游泰国第一站是体验会心古式按摩，招牌大字是中文，横线电缆隐约遮挡，透过缝隙才能辨识，朴实无华的店面远离尘嚣。

僻静曼谷郊区的休闲会所，按摩大厅仅仅坐着几个按摩师，突然进入这么多游客，他们有点措手不及。随后调拨大批员工前来应付，按摩师女多男少，身穿蓝色工装，全都戴着口罩。

　　即时的按摩从脚趾开始，循序渐进到头部，俯卧身，枕骨骼…泰式古法按摩为泰国古代医学之一，除了熟悉的关节纾整外，更有自成一派的经脉、穴位按压及伸展理论。利用手指和手臂及双腿按摩对方穴位，又在肌肉和关节上按压伸展。

在按摩的过程中，我学着拗口的泰语：“包包来、慢慢来，”按摩女就会出手轻点，掌握按摩节奏。跟她交流其它中文，她会礼貌回答：“听不懂”。一个钟头的按摩结束，体验的人自觉递交伍拾泰铢作为小费。

　　我的世界总共经历二次按摩，上回在北越按摩毋须小费，均是旅游团队安排的行程。我不属于“享受型”的人，从不絮叨“要对自己好点”挂着嘴边，更不喜欢在笔下渲染太多的“吃喝玩乐”，那是缺乏生命意义的狭隘自私。

体验了会心古法按摩，确实可以舒筋活络的舟车劳顿，确实可以集中精力走马观花逛游泰国。驱驰抵达曼谷的泰昌酒楼，惊现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我们在泰昌酒楼吃了丰盛的自助中餐，乘坐大巴车停靠泰国唐人街，步行走过湄南河支流的小桥，沿岸小贩摆摊，蒸发人间烟火。

走到游览湄南河的码头，瞥见浑浊的河水漂浮垃圾，积淀在码头的河畔，好像没有人清理，这样的邋遢污染环境，有煞风景。

　　湄南河发源于泰国西北部的掸邦高原，流经大城，贯穿曼谷市区，注入曼谷湾的太平洋。

曼谷是世界一线城市，别名“天使之城”，泰国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经济体。

素有泰国“母亲之河”的湄南河被誉为“东方威尼斯”，四年前，我坐船登陆了意大利人造奇迹的威尼斯水城，两者合一，各有千秋。

　　乘坐蓝旗观光船，我眺望沿岸的暹罗天地、河岸艺术商场、泰国紫新阁德教会、曼谷纪念碑大桥、圣克鲁斯大教堂、帕荣寺、黎明寺、海军礼堂、金钟寺、死亡博物馆、帕宾劳大桥、泰国国立法政大学、泰国国会大厦等30多个景点。

河道船来船往，掠影眼花缭乱，我们脖子上套系船东给每人馈赠的鲜花花环，一路馨香，一路浪漫。

　　逼近湄南河下船码头，我目击贫民窟的老式阁楼桩基河里，建造岌岌可危。

泰国分为旱季和雨季，两季的河水流量相差十几倍，如果洪水泛滥成灾，这些贫民窟必将风雨飘摇，甚至会被淹没。

繁华世界的背后，贫富悬殊尤可对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任何社会体系都有富人高枕无忧，穷人苦苦挣扎。

　　从曼谷的考山路下电梯，穿越悠长的隧道上来，赫然显现大皇宫巍巍的城墙，这或许是拉玛二世向外扩建的边缘。

大皇宫始建于曼谷王朝拉玛一世统治时期，公元1782年，拉玛一世将首都迁至地理位置更优越的湄南河东岸。下令修建规模宏伟的大皇宫建筑群，按照素可泰王朝时期的旧制将玉佛寺修建在大皇宫作为皇家寺庙，并将黎明寺的玉佛恭请到玉佛寺的大雄宝殿供奉。

　　我洒脱走进大皇宫入口的庄严大门，步履不停的游客趋之若鹜，顺利绕过甬道安检，庭园姹紫嫣红，花香鸟语醉人，俨然是中国人迷恋旅游的后花园。

人生何处不相逢，此次旅行再见面，我和已认识的游客巧合离队，同时走到内墙，需要验票才能进去。他买了电话卡，手机能够畅通使用，遵从导游吩咐，我们原路返回。

见到落地导游，她攥着仅剩一张的门票给了他，我的门票被人冒领，导游打电话联系进去的队员。顷刻间，一位老翁火急火燎跑到刷卡机验票，示意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他疾步如飞。

　　在大皇宫侧边月亭集结，我才明白这位老翁是景区聘用的义工讲解员，他义正词严地呵斥我的走散，耽误了他领队瞻仰玉佛的时间，我反唇相讥的回答：“与我同行的人先拿到门票，丝毫没有受到你训话的谴责。”老练的讲解员适可而止，把话题转向进出大雄宝殿需要注意的事项。

月亭建于拉玛二世时期，是拉玛二世根据其喜好而建，用于休息放松的凉亭。有时国王以此亭代替因陀罗殿会见大臣，这里也是供前宫亲王等候觐见国王的场所。举行饮誓水仪式时，还用来摆放祭拜宗庙阁内圣骨的供品。凉亭内的宝座是由一座整块长2米、宽1.5米的金色柚木铺建而成。

　　赤脚走向大雄宝殿，虔诚浏览玉佛圣地。大雄宝殿是一座砖砌结构的传统泰式建筑，宏伟堂皇，金碧辉煌。屋宇亭榭飞檐，龙首、龙鳞、龙腾、凤尾极具泰式特色，山墙上刻毗湿奴天神骑金翅鸟的雕像，围绕着神明双手合十卷纹背景的镀金镶镜雕塑。

供奉玉佛圣台的前侧描绘了佛陀顿悟后讲述群魔干扰的故事，后侧是佛教三界的画面；旁侧索引佛陀本生经的故事，其中南侧是皇家水路御行，北侧是皇家陆路御行的画面。

　　玉佛佛像为入定坐禅式，为兰纳晚期的艺术风格，佛身由一整块绿色玉石雕刻而成，供奉于佛台上的黄金佛亭之内。在每年的换季之时，国王将会玉佛举行更衣大典，一年共三次：

泰历四月初一，为玉佛更换夏装

泰历八月初一，为玉佛更换雨装

泰历12月初一，为玉佛更换凉装

供奉玉佛的佛台有两尊三米高的锦衣平定立佛像，是由拉玛三世命人打造而成。拉玛四世下令民众按照佛像的名称将拉玛一世和拉玛二世称为“帕普陀耀化朱拉格大王”及“帕普陀勒拉纳帕莱大王”。

　　大雄宝殿的栅栏外，矗立几尊石雕，这是公元2021年7月修缮大皇宫观光线路时，挖掘出土了很多石雕，雕刻着各民族的人物形象以及神话故事中的动物，在一些石雕铭文中有写着“广东省制造”的字样。

此后，国王下令保护这些石雕，并且将其放置到玉佛寺内挖掘的原始位置相近的地方作为装饰。

　　从大雄宝殿出来，我亲切地坐在讲解员身边聊聊天，融洽气氛，不计前嫌，随便了解泰国的人情世故。老翁腔调潮汕尾音，有问必答，幽默风趣。

尔后，我们绕着观光线路聆听老翁讲解员笼统介绍关于皇家法藏殿、尖顶佛殿、玉刚佛殿、碧隆天神殿、乐达纳舍利塔、藏金阁、八大宝塔、钟楼、本朝藏佛门阁与先朝藏佛阁、拉玛坚壁画走廊等历史沿革。

　　我和同房子的人跟队友们一起走到大皇宫出口，眨眼不见他们的踪影。烈日炎炎，心急如焚，往返寻找无果，倒霉，倒霉，真倒霉！

佛是一座山，山是一座佛，人到山前必有路。因果轮回，佛教精髓。是什么灵感使我们与杳无音讯的团队汇合？且看下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