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天和泾县的大姐孝霖通话,她告诉我今年是大姐夫王超仁逝世十周年,她和子女们上坟祭奠。</p><p class="ql-block"> 时光流逝,转眼大姐夫竟然离开我们已经十周年了。令人感叹唏嘘。如果他还在世,应该有85岁了 ,家里儿孙满堂,子女均已成家立业,是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的时期了。当晚,从见到大姐夫第一面起直到最后一面,大姐夫的点点滴滴我的眼前浮现....</p> <p class="ql-block"> 1962年,在安徽医学院大学上学的大姐放暑假,王超仁挑着担子第一次和大姐走进我们家,担子的两头箩筐里装满了他从全椒老家带来的农副产品,我们全家见到都感到意外的惊喜。因为那时候刚刚才从全国大饥荒中走出来的时刻,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起码给我们全家解决了一段时间的肚子的问题。于是,王哥——我们兄弟都这样称呼大姐夫,赢得了我们全家的欢迎和好感,对于王哥来说,应该是他的成就之举。我们的父母待人忠厚,听说在农村长大的王哥,家里父母都不在了,是由哥哥带大的,不免生有怜悯之心,也就把王哥当做自己儿女。</p> <p class="ql-block"> 我们和王哥熟悉了。大姐放假都和王哥一起回家。王哥家在全椒县城农村,高中考入芜湖附中是住校生。他爱好田径运动,还参加过学校竞走比赛获得名次。王哥身材高大,发型讲究,皮鞋擦得雪亮,一手钢笔字写得非常漂亮。我们弟兄三人对他比较尊重。他也就以长兄的姿态了,时间长了都成了一家人。放暑假,几乎大家天天在一起。难免就出现一些小矛盾,有一次因为弟弟大毛喜欢养小动物,王哥教训,大毛与之对抗,争吵起来搞得很不愉快。王哥也感到自己做法不妥,便给大毛一点钱作为安抚,大毛买了几条小金鱼,破涕为笑。我当时是初中生,处于性格叛逆期,因为住校在四褐山吃了不少苦,放假回到家里,不愿意说话,说起话来也是顶顶撞撞。王哥和大姐和我耐心交流,谆谆善诱劝导。但是处于叛逆心理的我总是抵触,谁说也听不进去。</p> <p class="ql-block"> 王哥有着传统的中国家庭道德和规矩,我是张家长子他的内弟,泾县人习惯叫舅老爷,对我比较看重。之后我上高中、又参加工作了,和王哥见面谈话内容多起来,还经常谈一些时事形势,侃侃国家大事,聊聊国家领导、将军的趣事,这时候他全身来劲,兴致盎然,尤其对于地区的一些干部情况,他特别熟悉,说起来也滔滔不绝。</p> <p class="ql-block"> 王哥和大姐安医大学毕业之后,为了能照顾在一起,按照学校的规定只能到泾县去,于是他们在泾县开始了艰难的生活。当时他们并没有分到医院,他们被安排在泾县“五七大学”医务室里,那里就是干农活的地方。曾在农村长大的王哥,是干农活的好把式,赶牛耕田、插秧种田割稻,被学校评为学毛选积极分子。地区专员王乐平到这个大学视察,看到这两个医科大学毕业生居然在这学校里种田,如此浪费人才,大为惊诧。此时已经文革结束,形势对知识分子颇为有利,王乐平立即指示县有关领导将王哥和大姐调到县医院。可是县医院没有安排,只是分到茂林分院。他们一干数年,之后又被安排到乌溪分院,前前后后几年,王哥凭借着自己交际的能力和业务专长,终于最后在县医院安定下来。王哥也是外科主任了,因为多次开过大手术,在泾县县城里也颇有名气。大姐是妇产科主任,她继承我们张家家风,为人忠厚,热忱对待每一个分娩的产妇,获得众人口碑。 </p> <p class="ql-block"> 记得70年初,我在八二五中学上班途中,被板车撞击胸口胃部,病假修养期间,到了泾县,他们那时候下放在乌溪分院,奶奶给正在他们带二女儿小峰。王哥带我去医院,做胃部钡餐检查。没有什么大碍,就放心了。</p><p class="ql-block"> 王哥此时精力充沛,他还带我到季汉章(后为芜湖文联收藏协会会长、无为人)家去玩,他家就在荷花池边泾县大剧院里面,他老婆是剧院负责人,身着十分刺眼而鲜艳的花旗袍,季汉章当时是泾县招待所所长,夫妻见到王哥特别高兴,季汉章把所有装裱好的名人字画给我们欣赏。大师林散之的作品尤多。</p> <font color="#167efb">(在泾县休病假期间在泾县大桥边和王哥合影)</font> <p class="ql-block"> 县医院的领导属于县组织部管的干部,王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和泾县的各方领导等也逐渐熟悉,也就为王哥成就自己的事业铺平道路。不久提任为副院长,为了提升泾县医院的医疗水平,王哥一方面加强和芜湖市医院进行业务对接,同时努力改进县医院的医疗水平,提升从人员素质到医疗设备的更新,实现了医院上等级上台阶。</p> 八、九十年代,王哥的工作成绩得到县里一致好评,并提任为院长一把手,事业如日中天。医院职工在他的带领下,经过申报被批准验收合格为国家卫生部确认二等甲级医院。为实现这个目标,王哥酒没有少喝,各方应酬极其忙碌。<div> 王哥和大姐完全靠自己的敬业精神和为人忠厚处人处事,在泾县立足扎根。对于地方复杂的人事关系,王哥他们也曾被搞得灰头鼠脸,一次二女儿小峰结婚办喜事的时候,居然医院里对王哥有意见的一家人故意出来闹事。搞得婚宴乱糟糟,十分败兴。还有许多琐碎杂事难以言尽。</div> <font color="#167efb">(奶奶手里抱着小蕾,妈妈手里抱着小曼子</font>) <p class="ql-block"> 王哥和大姐忙于医院工作,家里很难照应过来,大女儿小蕾送到芜湖,一直由奶奶带着,从幼儿园到上小学。二女儿小峰也送到芜湖由妈妈带,王宇是儿子,王哥尤其看重,一直在身边。就这样东一把、西一把,三个子女总算拉扯长大。其中吃了不少辛苦。家庭和事业难以两全,除小蕾考上大学,学业有成之外,王峰、王宇都未能进入高校。王宇虽然没有上大学,后参军在南京武警部队,原来可以在部队继续发展的,但是自己一再要求复员,复员后安排在医药公司,后公司倒闭,自己私人药材生意,也是坎坎坷坷,至今终于安定下来。王哥对儿子看得很重。从王宇当兵到复员买房子结婚。操尽了心。</p><p class="ql-block"> 记得一次他们全家到芜湖,我安排他们吃饭,吃好出来站在路边,王宇还在里面没有出来。王哥就一直大声问:儿子呢、儿子呢?这是我亲眼见到王哥对儿子的爱子之情。</p> <font color="#ed2308">(王宇结婚)</font> <br> 2002年我爱人遭遇车祸不幸去世,王哥和大姐二姐二姐夫都赶来了,给我精神极大安慰,并为我料理爱人的丧事与公路局单位商谈有关善后事宜。在对爱人在上海的还不知情的老母亲来了,如何安慰安抚,避免给老母造成重大打击而发生意外,王哥大姐二姐等费了不少心思,商谈了一晚。当上海爱人的老母到了芜湖住下来,十分急切问到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大家都紧张得不敢作声,那一刹那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此时王哥扑通一声跪倒在老母面前,十分悲痛地告诉了老母真相........。在场的家人无不动容、声泪俱下。。。。。<br> <br><br> <font color="#167efb">(王哥大姐的全家在我家老房子的阳台上合影,其中有二姐的二女儿)</font> 那时,只要父母生病我们就立即和王哥大姐联系,有时候王哥大姐赶回来,看望他们。一次母亲住院,王哥和大姐回来和医院老总打了招呼,医院领导非常关心都先后看望母亲,母亲感到无比欣慰。感到十分有面子,便和病友谈自己的女儿女婿,高兴得说个不停。<br> 父母退休在家年事已高,王哥曾几次接父母到泾县居住。母亲去世后,王哥曾把父亲接到泾县想让父亲能长期住下来,对父亲照顾面面俱到。晚上还自己给父亲洗脚。无奈父亲总是想回到自己的房子。他和王哥大姐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老窝。在父亲弥留之际,王哥和大姐从泾县赶来,为父亲大人送终。 <font color="#167efb">(爸爸妈妈在泾县和大姐全家合影)</font> 王哥的酒量很大,每次到王哥家吃饭无酒不餐,由于遗传基因三个子女都能喝酒,大女婿、二女婿也很能喝酒,王哥家里平时就存着一箱尖庄白酒。安庆二姐夫也是嗜酒如命,只要他们碰到一起 非要喝得天苍苍地茫茫不可。后来二姐夫身体发生问题了,之后王哥的大女婿也不幸了。过了一段时间王哥也发现了身体不适,检查结果令人沮丧。<br> 在王哥弥留之际我赶到泾县,他处于半昏迷状态,他感觉到我来了,还在问我是否安排住下来了,我连连回答,他微微点了点头,便不作声了........2004年月日王哥与世长辞。终年岁。<br> 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王哥的一生刻苦奋进、充满乐观向上的精神。讲究传统道德也积极汲取新的思潮,让自己始终能跟得上时代的脉搏。斯人已去,留下的精神财富是值得晚辈去继承的。<div> 在王哥逝世十周年之际,我随即写下了以上的回忆,愿王哥在天之灵安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