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秋行

晴空一鹤

又到秋天，在祖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我听见了塞北的召唤，于10月5日，登上北上的列车，到乌兰布统探秋。 从广州北上，经北京再到承德，再包车，几经周折，才能到达乌兰布统。承德以北，就属于古时所说的塞外，即塞北。 承德街景 　　承德距离乌兰布统约200多公里，客栈老板小磊的红色越野车带着我们一行四人一路奔驰，两个小时左右到达了位于塞北的著名风景区塞罕坝国家森林公园。 　　塞罕坝位于承德市围场县北部。距离乌兰布统还有50公里左右。这里曾是清王朝木兰围场的一部分，因为清朝后期被开围放垦，致使千里松林被砍伐殆尽，水草丰美的原始森林变成“飞鸟无栖树、黄沙遮天日”的荒漠。1962年，林业部组建塞罕坝机械林场，拉开塞罕坝造林绿化的历史帷幕。经过一代代塞罕坝人以青春、血肉和汗水的浇灌，培育了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森林，筑起保护京津的“绿色长城”，创造了人间奇迹。塞罕坝人这种坚持绿色发展理念、艰苦创业的精神，被誉为“塞罕坝精神”。如今的塞罕坝，水草丰美、林海茫茫，是塞北的一颗闪亮的明珠。时值秋天，林海呈现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令人神往。因为要赶往乌兰布统，我们在森林公园门口照相打了个卡，就继续赶路了。 　　汽车在塞罕坝森林公园外的公路前进，窗外刚刚泛起金黄色的落叶松一排排从车窗外掠过，阳光正照在树上。我们仿如在金色秋天的画廊中穿行，情不自禁地拍视频、放歌、吟诗作对，讨论发朋友圈的题目，……一路上，车里充满欢声笑语。 　　到达乌兰布统的民宿已经是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会，我们就乘车到影视拍摄基地及五彩山等参观游览。 天公不作美，下午就把阳光吝啬地收起来了。 与几十公里以外的塞罕坝明显不同，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也稀疏地长着一些白桦树和灌木。当赛罕坝的树木刚泛起金黄，这里已是深秋。放眼整个影视拍摄基地，草木已枯黄，鸿雁已南飞，五阿哥、还珠格格他们策马扬鞭的踪影也已消失，没有其他游人，整片草原萧索而寂寥。 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的风景真是令人失望啊！其实不然，边塞的广袤与寂寥不就是这样的吗？这也是一种值得品味的景致。在人烟稀少的原野上，此刻的我们，可以在草地上打几个滚，跳几圈舞，或随意奔跑、放歌，体验自由豪放的滋味，别有情趣；或者环顾周遭，仰望苍穹，思考人生，想起哪首恢宏的乐章描绘的便是这般的模样，也颇觉浪漫。 　影视拍摄基地有一群马儿正在吃草，马儿高大彪悍。有生以来，我从未亲眼目睹过这么高大的骏马。有同伴在找白马“王子”，但是徒劳的，因为这群马只有黑的、黄的、黑中带白、黄中带白……唯独没有纯色白马，可见白马王子是多么稀有！马儿没有理会我们几个闯入马群的客人，埋头吃草。看着这群草原上的主人，我们情不自禁地唱起“跑马溜溜的山上”，歌声在辽阔的草原上回响。 　　五彩山是摄影爱好者趋之若鹜的地方，但我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深秋的五彩山已过了“颜值”的高峰期，加上阴天，所以游人很少。其实，这时的五彩山山上的色彩依然亮眼，尤其当偶尔有阳光照射的时候，这对于我们来自喧闹拥挤又是四季常青的大都市人来说，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了。我们慢慢从观景台走到山脚下，近距离欣赏五彩山的白桦树。山上的白桦树林还在展示着亮丽的秋色，可山谷里分散的白桦树却已经干枯。在灰暗的天色下，这几近无人的山谷，脚下向远方延伸的草甸，在秋风中独立的白桦树，让我感受了一番“野旷天低树”的辽阔和宁静，领略了一番大自然晚秋的凝重和肃杀。 五彩山上的白桦树 五彩山下的白桦树 　　第一天的草原探秋，就这样拉开了我们这次秋行的序幕。 　　第二天，小磊要带我们穿越草原。 清晨，朝霞在蒙古包的前方出现，“天气终于放晴了！”，我们忍不住欢呼起来。要知道，最美的秋色，离不开阳光的照耀。从南国到塞北，历经千山万水，就是想看到塞北最美的秋色。我们还是幸运的，老天爷给面子我们了。 吃完早餐，我们坐上小磊的红色越野车，向草原深处进发。 一路都是风景！草原、牛羊、白桦树、一幅幅油画般的风景从车窗外掠过，车里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清晨的蒙古包 　　来到一片茂密的白桦林，小磊把车停下，我们走下车去。 这片白桦林比先前看到的要高大得多。只见一棵棵白桦树树干洁白如雪，修长笔直，直指云天，浓密的黄叶在光照下如金子般发光，它们犹如翩翩美少年，青春、阳光、朝气蓬勃。秋风吹过，闻风而歌，随风起舞，美得不可方物。 脚下，草甸如金色的地毯，厚厚的、软软的，一直延伸至远方。 一群牛正休闲自在地吃草、散步。这大概是奶牛吧？这些牛皮毛有黑白相间、黄白相间的图案，身形健美，很漂亮，是牛中的“美人儿”。 蓝天白云，秋日的阳光和煦地照在这些景物上，一切如梦幻般柔和、美好。 忍不住手舞足蹈 　　离开白桦林，越野车继续载着我们往草原深处前进，在不远处，车子爬上一个山岗，来到一片红色树林。这里的树林刚刚才染上秋霜，鲜艳欲滴的红枫夹带着还未变色的绿叶，还有间中的金色白桦树，为我们呈现了华丽的秋色。 　　我们的车子一路走走停停，走过草场、湿地、山丘，我们见到羊群在草原上的奔跑，领略到野鸭湖的野趣，看到如银丝带飘落草原的透风沟……我们爬上山腰，看山上彩林，走上山顶，看高低远近，把秋色尽收眼底。 野鸭湖 透风沟 羊群 　　我想，如果你喜欢秋天，当你来到塞北的乌兰布统，你一定不会失望。那一座座色彩斑斓的山丘，那一片又一片坡连着坡的金色草甸、那一丛丛优雅亮丽的白桦林、那一群群悠然自得的牛羊，……这一幅幅画面是那样雄浑、壮阔、静谧、深邃、悠远…… 山上的彩林 壮丽的秋色 　　我把范仲淹的《苏幕遮·怀旧》的前部分略改成“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坡，坡上寒烟翠。山映斜阳草接天。游人沉醉不思归。”也许能表达此刻的景致与心情。 　　不觉已是斜日西沉天将暮，汽车沿着平坦的湿地往回走，路边的牛羊正在草地专注地吃草，正是“牛羊散漫落日下，野草生香乳酪甜”。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在这广寂的草原上，我只听到大自然那深沉的回声…… 写于2024年4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