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南疆 吐鲁番(十一)

大野

<p class="ql-block">  29日伊斯兰的古尔邦节,也是行程里的最后一天,今天的终点将是乌鲁木齐。来到吐鲁番,很少人会选择去艾丁湖,而对于想追逐各种极点的人来说,却是如获至宝。</p><p class="ql-block"> 去艾丁本不计划之内,是因只昨天路过了艾丁湖镇,才有的突发的念头。比起那些网红打的卡地来说,这些地标更让我有所的期待,就像是那天走进塔克拉玛干沙漠遇见了狂沙中的胡杨那样。为此,彬晔还一直埋怨我,不按攻略的行程来走,但她并不知道,其实这就我想要的旅行的方式。</p><p class="ql-block"> 艾丁湖在城西南处的恰特喀勒乡附近,距城有50KM。我沿着S202往西南行驶,直至看到艾丁湖镇的路牌,再转入X052,不会便到了恰特喀勒乡。乡里的十字路口,直行是红旗南路,往左是红旗西路,沿着南路直走,路的尽头便是艾丁湖。</p><p class="ql-block"> 就在看到景区的大门时,不想被两台筑路车挡住了前路,只好返回,还误进到路边的西瓜地里。回到乡里的十字路口,转往西路,穿过柯什拉坎儿孜、买金坎儿孜、柯东坎儿孜、吐鲁番克村几个小村庄,那些礼拜过后的村上的人家,都挂起了羊,开始宰牲了。转到Y021,行驶几分钟,绕过之前修路的路段,便看到了景区大门,一座圆形的拱门上还悬挂着一个月亮造型,是因艾丁湖(Aydingkol Lake)在维语里意为月亮湖。</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路边的铁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穿过恰特喀勒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恰特喀勒乡废弃的建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遇到修路,不得不改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绕入了不知名的小路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误入西瓜地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艾丁湖的景区大门</span></p> <p class="ql-block">  此时来到艾丁湖的人并不多,可能与过节有关。购了票,将车开至湖边,湖边的芦苇随风飘荡,在芦苇低头时,才看到了艾丁湖。</p><p class="ql-block"> 如今的艾丁湖一眼可见,并不宽广辽阔,可谁曾想过,远古的它曾怀拥200多条冰川雪水和细支河流,曾是一个面积5万平方公里的内陆海。那时碧波荡漾,水草丰茂,鸟儿在芦苇荡里穿梭啁啾,渔民泛着木舟打渔放歌......而今的艾丁湖早已不复从前,如同“蒸干泪水的眼睛”在仰望着寂静的天空,曾经的淡水湖成了盐碱滩,虽然干涸的湖底的结晶酷似一轮圆月,却少了拍岸的涛涛水声。</p><p class="ql-block"> 戈壁里的美丽湖泊,有时只存在于人的想象里,是一个传说。湖边的峰火台立在低洼地里,苍凉而孤寂,登台远眺,只有芦苇荡里的一汪池水,还有湖对岸的一座球形的雕塑遥遥相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艾丁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55, 138, 0);">湖边的游客中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55, 138, 0);">湖边的烽火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被芦苇包围的艾丁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泛黄的湖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烽火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55, 138, 0);">站在烽火台上瞭望湖泊</span></p> <p class="ql-block">  沿着湖边的栈道走向远处的那座球体,走着走着便没有了水,松软的虚土上布满裂痕,地上的草枯得金黄。我似乎忘了这是中国的热极和世界内陆的低极,待走到雕塑前,已热得有些脱水,也有了气压刺痛了耳膜感觉。</p><p class="ql-block"> 雕塑是一座地球仪,象征地心,它所立之处便是世界内陆的最低点(海拨-155M)。可能越是极致的地方,越有容易看到极致的天象。我们坐的栈道上,默默地看着眼前巨大而沉重的雕塑,天空漂来一片白色浮云,慢慢地覆盖在艾丁湖的上空,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穿过,依稀看到一束束来自天堂的光。云层随风而动,紧压着地面,感觉是受到了磁力的影响,刚还是一团团的浮云被慢慢地拉成了丝状,像是在静电里立起的发丝。也许是我过多的解读,也许只是一种自然现象。</p><p class="ql-block"> 回到游客接待中心,坐下来补水,此时,鑫婕几人才进到景区。我告诉她,向着湖对岸的那个雕塑走,那里是大陆的最低点。</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裸露的湖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黄色的植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吐鲁番盆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通往地心的栈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湖边的芦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世界大陆的最低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地心上的磁场</span></p> <p class="ql-block">  离开艾丁湖,沿着村间小道往回走,我跟艳红说,我想找个人家去感受一下伊斯兰的古尔邦节。</p><p class="ql-block"> 在庄子小学旁,看到一个维族大叔正从自家大院走出来,我便摇开车窗,对他说:“我想到你家看一下。”大叔有些腼腆,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于是,笑着将我们请进了家门。</p><p class="ql-block"> 大叔的名字叫赛力曼.夏它尔。盆地里村上的民宅,多为小院加平房,房子的大门不是客厅,而是一间葡萄干的晾房,晾房的左侧是客厅,右侧是卧室。大叔将我们带到客厅里,厅上只有一张大坑床,床上摆着一张长茶几,床上铺着地毯,茶几上铺着桌布,这里是他们就餐和会客的地方。听到家中来了客人,家里的成员都出来了,夏它尔大叔的妻子和她的弟弟、还有女儿的两个小孩。 他们把我们请上坑,坐在靠墙的里端,而他们一家只坐在坑边上。</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茶几上便端上了糖果、葡萄干、杏干、红枣,维族的油撒子、烤包子、窝窝馕,还有地道的羊肉、羊排和砖茶。如此的待客之道让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欠妥,本想只是了解平常人家过节的氛围,一下成了座上宾。</p><p class="ql-block"> 古尔邦节是伊斯兰的开斋节,新疆地区大都放了假。大叔的大女儿还在上班,在她与母亲的视频里,才知道是景区的售票员,还有一面之交。孩子的舅舅叫谢尔力江,大多时间都是他在与我们交流,聊着当地的民风、习俗和爱好,而大叔一边在听,一边将切好羊肉递给我们,不会便茶足肉饱了。</p><p class="ql-block"> 出了夏它尔大叔家,大婶捧了一袋葡萄干让我们带走,茉莉只收了一小袋,而我将身上仅存的现金都让艳红偷偷地压在茶几上。离开时,我们在院里拍了一张合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夏它尔大哥家的小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炖肉的灶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古尔邦节的盛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与女儿视频聊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与夏尔它大叔一家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  鑫婕也出了景区,说是要去火焰山、再去吐峪沟麻扎村,这是推崇的地方,不想留下遗憾。而我只想慢慢地开到乌鲁木齐。</p><p class="ql-block"> 车向北行,出了艾丁镇,穿过吐鲁番市,再沿着G312向西接入G30连霍高速。过了小草湖、达板域苏,高崖子沟,到了“风城”达板城。在这里,没有看到又平又硬的石头,也没看到长辫子和大眼睛的姑娘,却领略了从未停歇的风。</p><p class="ql-block"> 那年在达板城,一个维族的老汉问我:“为什么达板城老汉的胡子总是歪的?”</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他坏笑着说:“因为,达板城的风只朝一个方向吹。”</p><p class="ql-block"> 而这样的风,在我心里一直吹了近二十年,它依旧未变。</p><p class="ql-block"> 王洛宾老先生的一首歌,让一座小城为世人所知,但实际上,达坂城区三面环山,呈半封闭状态,正处在风口区,每年刮风153~171天,虽有丰富的风力资源,但其他资源十分贫瘠,并不像歌里传唱的那样富足和欢快。因为如此,歌里所唱道的或许才是先生心里所期许的。 </p><p class="ql-block"> 城里的风很大,我不知道常年在这种天气下的杨树,为何还能长得又高又直又密,我站在街边吹了一会,满脑里尽是风吹树叶“刷刷”地声音。</p><p class="ql-block"> 空旷的街道上见不到几个行人,大多饭馆也都关了门,不知道平时便是如此,还是大抵都在家过节了。在一个巷里找到一家开着门的饭店,老板是河南人,吃的也是河南菜。晚21时回到高速,那些望不到边际的风车在戈壁荒野的夕阳下轻轻地旋转。</p><p class="ql-block"> 进入乌市已快凌晨,天空中小雨淅沥,夜色朦胧,霓虹摇曳,我们一时无语,静静地听着雨刮的摩擦声,感觉有种别离的情绪悄悄地在车里蔓延着。</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大板城的防风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白水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高速路旁的风车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乌市的雨</span></p> <p class="ql-block">  30日是在新疆最后的一天,艳红发来短信说:“茉莉姐俩走了,有点感觉不适应。”这种感觉似乎重复着那年去北疆后的离别,看着各自悄悄地离开,也没有太多道别的话,也许会见,也许再也就不会见了。</p><p class="ql-block"> 艳红是下午19点飞广州的航班,我的航班稍晚些,将经停北京一晚,31日再飞往柳州。</p><p class="ql-block"> 早晨起来时,总感觉有些疲惫,想冲个澡清醒一些。昨夜艳红说,酒店的沐浴间很高档,洗澡可以听音乐。于是,我在墙上找到艳红说的那个“按钮”,摁下后,沐浴间里始终没有音乐。</p><p class="ql-block"> 洗好澡,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等到12点,租车公司才过来收车,但之前还想去趟博物馆的,已没有了时间。收车并没有那么复杂,来的人只是看了车损,还开了玩笑:“原来是撞到这里了。”交车比预想的要顺利,大概他们处理这类的事故已是习以为常了。</p><p class="ql-block"> 回到酒店,将行李放在前台寄存,打车去了华凌干果市场,都说那里的特产比二道桥的要便宜许多。</p><p class="ql-block"> 华凌市场在沙依巴克区,是新疆最大的干货市场。新疆的干货的好与坏,我也识别不了,吃了几十元与几百元的葡萄干感觉差别不大。我买了些奶酪、风干肉和混装的葡萄干,一箱寄往广州、一箱寄回单位,需要五天的时间。办完在疆最后的一件事,我们拖着行李找了家寿司小店吃了午餐。</p><p class="ql-block"> 我们提前3小时去的机场,才知道不在同一航站楼候机,下了车,我对她说:“值好机,我去找你。”</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我给她看了之前北疆的游记,那年离别的那天,她在微信里留下的落寞的相片和孤独文字。可她笑着告诉我:“这次不一样,我长大了。”我值好机,办完托运,问了办理值机的工作人员:“从T2走到T3需要多长时间。”得到了回答是:“候机厅不互通,得走出机场,大概需要10分钟。”离登机还有一小时,我想去道个别,为这7年后的重逢与释怀。正准备走时,发现机票的登机时间比之前的提前了35分钟。我告诉她,我有些难过。她却坦然说:“那有机会再见。”</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隔着玻璃对着机场的跑道发呆,心里想着的是过去7年的她和现在的你。</p><p class="ql-block"> 凌晨,我们几乎同时平安落地,她回到了她生活的地方,而我还在遥远京城,继续在自己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在回来的第一天,她告诉我:“这次同行是无心无意,却圆了个梦,了却了一份念想。” 我们都将消失在不同的城市里,就像来时的那样。</p><p class="ql-block"> 新疆,一个从年少轻狂一直走到两鬓泛霜的地方,我或许会等到亚麻花开的季节,还想去遇见她,还想去守望那片只有狼和塔吉克人的牧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