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人》：李秀芝，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阿开

文：阿开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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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马人》再次走进大众视野

最近，一部40多年前的老影片《牧马人》又重新走进了大众的视野，该片是由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谢晋执导的剧情片，由朱时茂、丛珊主演，于1982年上映。该片改编自张贤亮的小说《灵与肉》，讲述了许灵均被打成“右派”后到西北牧场劳动，并与从四川逃难而来的姑娘李秀芝喜结连理的故事。

《牧马人》和《天云山传奇》、《芙蓉镇》被称为“伤痕三部曲”，也称为“反思三部曲”。该片于1983年获得第六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最佳男配角奖、第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配角、最佳剪辑等奖项。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这句经典台词再次将人们拉回到四十年前，在1982年，在票价仅为1毛钱的时候，《牧马人》居然卖出了1.2亿的票房，足以看到该片的火爆，这部影片在上映时引发了一场“如何爱国”的全国性讨论。

第一次观看《牧马人》时还在读初中，是学校组织同学们去看的。记得看完了影片要写观后感，那时同学们的文字主打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抒发爱国情怀。时隔多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又与这部老影片不期而遇，不由感叹，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影片依旧，不过是演电影的演员老了，当初看电影的人也老了。

时过境迁，如今再次观影，心情不复从前，感受亦不复从前了。这次观影，视角转换到了女主李秀芝的身上，她的所思、所想、所言、所为虽然简单、朴实，却也蕴含着深刻的哲理，令人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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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势而为

秀芝从四川逃荒而来，不巧本欲嫁给的那个人由于翻车而死，一时间竟无处而去，舟车劳顿的她坐在路边睡着了。恰巧郭Pia 子路过，她便恳求他给自己找个吃饭的地方，并声称：“我能干活儿。”当被问及是否愿意有个家时，她也默许了，并跟着郭pia子来到了许家，怯生生地夹着包袱站在门口。

太过疲惫的秀芝躺在床上便睡着了，灵均则睡在了地上。早上醒来，她哭了。他有点手足无措，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和粮票。“想家了吧，拿着回家吧！”秀芝却说，她要写封信告诉家里，她遇到了好人，她有家了。

当灵均懦懦地说，“我是个犯过错误的人。”时，

秀芝干脆地答道：“犯过错误，我们以后不犯就是了。”灵均不放心，又加了一句，“我这个人，注定要在这劳动一辈子的。”秀芝有些不理解了，“一辈子有什么不好，我陪你在这劳动。”

情急之下，灵均低着头，怯怯地说，“郭pia子没跟你说清楚，我，我是右派。”哪知秀芝并不在乎，“姓郭的大叔跟我说了，他们说你不是坏人。你怎么哭了？我不会说话。”

秀芝是善良、淳朴的，却也是慧眼独具的，她认定了许灵均是个好人，便决定留下来，嫁给了许灵均，这个让人退避三舍的“右派”份子，安安心心地来当起了“海陆空司令”。不大的院子里鸡鸣鸭叫，大鹅悠闲地四处游荡，鸽子在笼子里咕咕地叫着，襁褓中的儿子也是白白胖胖、可可爱爱，这可不就是大家口中的“海陆空司令”吗？

本来是小学四年级文化的秀芝，在看到灵均喜欢看书时，立马拜师学艺，开始笨拙地写日记、用心地读书。当灵均回家时，她会把日记本递给灵均，两人一起幸福地读着日记。

灵均拯救了秀芝，在秀芝无处安身之际给了秀芝一个家，并真心地爱她、疼她；秀芝拯救了灵均，在灵均生无可恋之时，给了她家的温暖和活下去的希望。两个落魄之人从彼此的身上获得了的找到了生活的乐趣和勇气。

在困苦的环境下与命运相抗争诚然值得称颂，但是，在现实生活中随遇而安，坦然地面对生活却也让人心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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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若素

秀芝虽然只是一个小学文化的女人，但其通透豁达、顺势而为的处事哲学却让人们感到了秀芝的人性魅力，同时也令人自愧弗如，尤其是在那个“谈右色变”的年代，即使是多年相濡以沫的夫妻也会反目成仇，即便是曾经孝顺懂事的儿女也会和父母划清界限。

秀芝嫁给右派的灵均，给了他家的温暖；认定灵均是个好人，让灵均重获做人的自尊。一天，家里来人，告诉灵均去队部一趟。多年来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灵均顿时慌了手脚，站起身来就要前去。秀芝却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说：“管他什么事，先吃饭再说。”弱小如她，却给了丈夫莫大的勇气和支持。

当得知灵均摘掉了右派的帽子，又给了经济补偿时，灵均说，“钱算什么，主要是我在政治上得到了新生。”听闻此言，秀芝说道，“政治新生？在我眼里，你还是你。”在她眼里、心里，许灵均还是许灵均，依旧还是那个在危难之际给了自己一个家的憨憨的好人，摘不摘那个帽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乡亲们激动地说，“许老师不光改正了，现在还是国家教师啊。”秀芝答道，“我不管教师不教师，在我眼里，他还是许灵均。他就是当上官儿，我也不稀罕。再放二十年马，我也不嫌弃。我从结婚的那天起就给他改正了，不是现在。”这样的秀芝是不是很让人佩服呢？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灵均不仅摘掉了右派的帽子，失散多年的富商父亲也从美国回来寻亲，并欲让全家一起去美国。秀芝拒绝了父亲的邀请，并对灵均说：“你走不了，我心里有数。你舍不得小学校里那批孩子，舍不得老乡，舍不得郭pia子、董大爷。祁连山你背不走，大草原你背不走。在我们家乡有句老话，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近之而不染者为尤洁;

智械机巧，不知者为高，知之而不用者为尤高。”

秀芝，的确是个不一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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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者近

在如今物欲横流、内卷严重的今天，人们开始把目光转向了一些简单的、纯朴的东西，希望能由此得到心灵的放松、平静，哪怕只是片刻也好，这或许也是《牧马人》再次火爆起来的原因之一吧。

许灵均和李秀芝的爱情是简单的，婚姻也是简单的，是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两人初次见面时竟然互不知晓对方的名字，但凭借着彼此之间简单的信任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从此相依相伴、相知相守，完成了彼此的救赎，向人们展示了爱情的纯真和美好，而这正是目前所最为稀缺、人们所最为向往的感情，没有任何世俗羁绊，感情是那般的干净、纯洁，是那般的美好！

也许有人会说，秀芝太过愚笨，居然放着金钱、洋房于不顾，究其原因还是文化水平太低、眼光不够长远所致，将来定会后悔莫及。秀芝后不后悔暂且不说，但秀芝每次做出的选择都是顺从自己的内心，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正是因为思想单纯，没有太多的想法，故而也就没有太多的纠结和焦虑，生活简单自然，平淡而美好。

《菜根谭》有云：“一字不识，而有诗意者，得诗家真趣；一偈不参，而有禅味者，悟道教玄机。”又云：“盖极高寓于极平，至难出于至易;有意者反远，无心者自近也。”

如此看来，何为愚笨？聪明又是何物？大多时候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世间万事、万物，又有谁能看得清、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