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回的乡愁

石头

<p class="ql-block">越来越发现,我其实思念的不是故乡,而是回不去的童年,和曾经陪伴我长大的亲人。少年时的天狭地窄,总觉得家乡是唯一的天高地阔,是最了不起的地方。我心中的故乡无非是父母对我们的百般疼爱,吃着妈妈的饭菜,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才是最幸福的时日。老屋在,父母安康,无论走多远,家乡永远是我们心灵最美的地方。无论年纪多大,我们依然是父母眼里长不大的孩子。</p><p class="ql-block">形形色色的故乡历练了我的人生,我们这代人,点过煤油灯,看过黑白电影,看过小人书,骑着毛驴去供销社,买过五分钱一张白纸订本本,吃过一毛钱十一颗的糖块,拿着玉米秆当甘蔗,在村口偷过瓜,掏过鸟窝,吃过榆钱,逮过蚂蚱……这一切仿佛都在昨天,却已经成为了遥远的回忆。小时候画在手腕上的表,从来也没有走过,却带走了我们美好的时光;小时候供销社的东西都想买,但是口袋里没钱,长大以后超市里的东西都能买 ,却不知道买什么能快乐;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以后笑着笑着就哭了……</p> <p class="ql-block">一地鸡毛的生活,种过田,放过牛,采过山货,走过人人平等的集体化道路。分田单干了,赶着马车交过公粮,交过三提五统,修过渠,会过战,生活有了好转,感觉自己越来越穷,总是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富人,可以将集体的钱变成自己的,无限榨取穷人的剩余价值,穷人,无限的为富人提供廉价劳动力,脱贫致富,共同富裕,感觉很渺茫。</p><p class="ql-block">都说故乡是疲惫的解药,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胜过所有风景!在我心中的故乡是美好的,故乡和故乡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村人的嫌贫爱富而又欺软怕硬是司空见惯的。现在看来,故乡的养育之情和村人的唯利是图应该区分开来的。亲情永远是建立在金钱和物质基础上,人的认知水平是不一样的,认知水平越低,他们的动物本性就越强,他就越不知道好歹。你所表现出来的善良,在他们看来就是软弱、好欺,他们贪婪地总想步步占你的便宜,总觉得别人都是应该的,你对他们的友好,他们会认为你好说话、好糊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善良之后的可贵之处,他们只会不自觉的把你当成弱者看待,欺负你的心理就慢慢地变得理所当然。所以说:“小人畏威,不畏德,对小人不能太好”,“宁渡七月鬼,不惹三季人”!尽管是人心不古,可是故乡从未嫌弃我们年幼无知,故乡永远是心中的牵挂,因为那里的山坡上还长眠着我们的父亲、母亲。</p> <p class="ql-block">乡愁,是对故地的眷恋、对亲人的想念,是对于一片土地承载的记忆难以割舍;乡愁,是一缕炊烟,它轻轻抚动着童年的记忆,将亲情深深地镶嵌在时光的深处;乡愁,是母亲那熟悉的呼唤,如同一把钥匙,开启我们心灵之门;乡愁,是心灵深处的缕缕思绪,让我们在异乡的岁月里,在寂静的夜晚中,满心期盼……故乡既透着美丽而又隐藏着悲凉,如同秋日的落叶,又如同春日的繁花,正如老舍先生所言:“有喜有忧,有笑有泪”,风风雨雨历练了我们的人生。</p> <p class="ql-block">我的青年时代是在故乡成长起来的,村人的狡猾,刁钻刻薄和那无孔不入的贪婪,时不时的让你束手无措,也让你不得不佩服其手段高明,用谋之恰到好处。曾记得,一天将近中午,院子里来了一个山羊羔子,出于邻里之间的互相的融洽吧,我没太在意,午饭后竟发现羊羔死了。后来找到羊羔是邻居羊倌家的,他抱回羊羔没说什么,可是到了秋后,羊倌说我的羊在场里死了一个,其实我认识我的羊,是羊倌做了手脚。农村这个熟人社会其实很可怕,弱肉强食表现的很是到位,没有信任,没有诚实,不适合忠厚人生存,故乡是好,可是人越来越居心叵测了。</p> <p class="ql-block">还记得,那是在一个春天,孩子病了,当时的工资是年末发放,家里的羊毛一时也卖不出去。我满怀着希望去了最至近的亲人家借五十块钱,我说明来意,亲人的脸拉的很长,就一句话:“我没有钱”。没办法我又到另一家亲戚家,厚着脸皮说借五十块钱。亲戚还不错,的确帮了我,在他掀开柜子的那一刻说:“这钱你可要还我”!我满怀感激拿着如同生命的五十块钱,强把泪水咽进肚子里。我非常感激我的亲人和亲戚,他们的“长脸”和“这钱你可要还我”,让我立志拼搏,成为今后生活的动力。十几天后我还上了钱,至此我再次感激我的亲人和亲戚让我长了记性!</p> <p class="ql-block">老家的人几乎都不认识了,村里的孩子个个都是冷面孔,人民公社时期的厚道,互帮互爱没有了。很多老人都已去世,路上的小孩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了!越来越多的人从村庄走出去,开始了城市生活,村里那些人,那些房屋,甚至那片土地,随着年轻人的离开,开始变的陌生。曾经充满欢乐和希望的土地,再也长不出希望,只能作为一种记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