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连锻炼》——拉练

吴萍

<h3>拉练时,内勤连的战友们在行军途中。<br>带队行军的是排长马冀江,队伍中最左边的是肖晨。</h3> <p class="ql-block">  连里公布了参加拉练的人员名单,有小齐,没有我!哈哈!太高兴了!肯定是指导员以为我体弱怕我拉后腿,不敢让我去。真高兴啊,但是不能流露出来,一定得憋住!憋住!</p><p class="ql-block"> 还是没有憋住,第二天午饭后,仍然沉浸在高兴中的我,不管不顾地躺到床上享受起了高兴:翘着二郎腿,还唱起了歌…</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战友(很遗憾,我怎么使劲儿也没想起她的名字),进门就发牢骚:哼!你们处长权力大,一个电话就把我给顶下来了!听到这话,我顿时停住了歌唱,心想:处长?电话?把她顶下去了?坏了!不会是我把她顶下去了吧?处长来电话,还能有哪个处长呀,肯定是我们处长了!想到这儿,也没有心情唱了,继续想着:你以为我愿意去呀!我才不愿意呢!也不知一天得走多少路,得多累啊…</p><p class="ql-block"> 这时那个被顶下来的战友,回头看见我躺在床铺上还翘着二郎腿,就对我说:“中午不许上床!这是规定!”她肯定是知道了,是我把她顶下去的了。可我也不高兴呀!又不是我想顶她,于是回她一句:“一会儿我下来把床单铺平不就行了”。</p><p class="ql-block"> 这时,她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对我厉声说:“不许穿自己的袜子!”我没好气地回她:“发的袜子没有了,我总不能光着脚吧?再说我又没穿鲜艳的”。</p><p class="ql-block"> 我平时是不会与她人发生争执的,一般都是别人说我,我不吱声。她可能发现我今天不太友善吧?也可能因为我是机关下来的?没再多说离开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午饭后,我特意蹲在一边,留意了一下过往的女兵,看看她们鞋里的脚到底都是什么样子?结果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除了少部分穿着发的袜子,大部分都是光着脚穿胶鞋!没有一人是穿着自己袜子的!哪怕像我一样的深色尼龙袜,没有!</p><p class="ql-block"> 入伍后,每人发两双袜子,一双尼龙加底的,一双棉线的,我那双尼龙加底的太大不能穿,在换大头鞋时,被我放在鞋里白白送了人。棉线的没穿几天就破了被我扔掉了。如果不是我当兵时穿去的这双深咖色的尼龙袜,我想象不出我若不给我的脚裹上衣服,她是否能饶了我?好在后来再也没人来挑剔我的袜子了。</p><p class="ql-block"> 内勤连的战友们,不论男兵女兵,在指导员陈庆常的领导、教育下,个个都极其的优秀、模范,勇于吃苦、奋勇当先…在我眼里,他们个个精力充沛,永不停歇,像个钢铁机器人。</p><p class="ql-block"> 至今我都感叹:内勤连幸亏有了陈庆常,才造就出这么一批钢铁机器人。其中我比较熟悉的有:许新宁、齐晓冬、肖晨、尚玲、黄汗青…(写出几个人来,没写到的是否会有想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为了适应拉练,参加拉练的人被专门挑了出来进行训练,不再参加值班。</p><p class="ql-block"> 我们话务班的主要训练目的,是要求在野战条件下能有效地完成任务:做好收、放线。所以我们天天就是比赛放线、收线和架线。收被复线的工具有两种,一种是通过手工将被复线绕在线柺上;一种是通过摇把将被复线转到一个轴上,类似农村从井里打水的那个轱辘和摇把。</p><p class="ql-block"> 我们训练主要用的是后者,这个轱辘上有一个背带,需要斜背在身上,放线时把轱辘放在身后,这样在你跑来跑去的同时,电话线就自动铺在了地上,后面会有人把它尽量固定在高于人和不易被破坏到的位置。收线时,先有人把线从固定位置撤下来,然后背着轱辘的人要把轱辘放在身前,边跑边把线摇回到轱辘上,这还需要左手完美的配合。感觉这活儿有一定难度,又要跑的快,又要把线均匀地摇在轱辘上。一个轱辘大概得有几十斤吧,所以背轱辘是个力气活儿。我总是那个幸运者,每次训练我都是负重背轱辘的,但我一直很努力很拼命,即使被拉下,也差不了几步。</p><p class="ql-block"> 记得第一次背着轱辘放线时,轱辘在边放线的同时,边在我身后不停地跳跃,就会带动我的身体跟着扭来扭去的,使得整个运动都很不协调,我感觉很有意思,就边跑边笑,不过我在笑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使劲地跑。</p><p class="ql-block">  为了拉练时走路轻松,很多参加拉练的人员都提前买了当地一种叫“乌拉鞋”的棉鞋,这种鞋是黑色的,长的有点像鲶鱼头,很难看。我也买了。</p><p class="ql-block">  拉练终于开始了。每人除了右肩左斜背个挎包,还要背着打好的被包。行军队列按照女兵在前,男兵在后;大个在前,小个在后的顺序站成两列。我排在第3-4位,算是整个内勤连队伍的前列。与我同一列车入伍的赵军,不仅是排头兵,还比我们多背了一支冲锋枪,感觉她很威武,很牛,很飒。只有极个别的人能在拉练中背到枪,应该是经指导员审核过的,起码是体力好,不会拖后腿的。</p><p class="ql-block">  拉练时,每天行走的路程都是由作训处提前制定好的。一般在60里左右,也有过80里左右的,还曾经一次走了100多里。走100多里那天,我根据我腿脚的承受能力,感觉该到达目的地了,可却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心想今儿这两个村庄怎么离的这么远?后来听说是作训处的杜小春在地图上标错了,使得整个大部队就都跟着多走了。杜他也太不负责任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过了若干年,在北京一次骑车上班的路上,我碰到了杜小春,问及此事,他却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标错了呗”,他确实是太不负责任 了! 我随口问了他一句:那你怎么没标出个200多呢?说完我俩哈哈一笑。</p><p class="ql-block">  在整个拉练过程中,内勤连的战友们,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的精神很是值得表扬一下。我也时常能被关心到,但我坚持不给她们增加负担的意念也应该被表扬一下。我任何时候都能紧跟不掉队,所以在行军途中的事,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了。而记忆深刻的,都是住下来后的一些事情。记忆最深的,莫过于“蒸馒头”和“烙烙饼”了。</p><p class="ql-block">  先说蒸馒头吧。第一天行军结束,我们话务班的女兵被领进了一所学校,只见一人正忙着和灰泥,有人问他:村长,干什么呢?他说砌灶台,好让住进学校的军人晚上能睡上热炕。有幸的我们被领进了那个房间。到了晚上,炕烧的那叫一个烫,由于灶台是新垒的,很潮,炕上到处冒着看得见的蒸汽,整个炕的上空都是雾气腾腾的。我本来就睡不了热炕,只好把皮大衣折成能侧身躺下的宽度,能有7-8层厚了,躺在上面还是受不了这个烫和这个潮,只好把被子也折起来垫在身下,可是没被子盖身上又冷,我从躺下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睡不了,最后只好无奈地坐在高高的大衣上,披着被子,坐等着我的接班时间的到来。</p><p class="ql-block">  话务班的值班任务是:负责看守小型电话交换机,保证电话的及时接转。一小时一换班。</p><p class="ql-block">  我是第二名值班员,当轮到我值班时,别提多高兴了,终于能从热锅里熬出来了,终于能坐到那个唯一的椅子上了。于是我坐在那个唯一上,一会看看从战友们身边冒出来的蒸汽,一会又发呆地盯着交换机,盼着能接转一个电话。快到交班时间前,我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今晚我要让各位战友们睡个好觉,我要值一夜的班!</p><p class="ql-block">  半夜曾有人醒来问我:是不是该我值班了?我生怕那个唯一被抢占,忙不迭地说:还没到时间,你快睡!于是,我瞪了一宿的眼睛,却没有接转一个电话。</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天亮,战友们起来问:怎么没叫我值班?我轻松地说:没事,我替你们值了。然后我问她们:你们睡的怎样?她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都说睡的好,还有的说睡的特别舒服。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又深问了一句:你们没觉得太热太潮?回答又是那么一致:没有。我惊讶于她们的钢铁之躯。</p><p class="ql-block">  烙烙饼,不说也能明白了,就是炕烧的特别烫,没有潮气。</p><p class="ql-block">  不知为什么,内勤连的女兵们都特别喜欢睡热炕。每到一地,就会有人说:我睡炕头(印象都是黄汗青喊的),而我每次都紧跟着喊一句:我睡炕尾!生怕被人抢走了我的炕尾,其实从来也没人和我抢过炕尾。但就是睡炕尾,我也必须把大衣叠成厚厚窄窄的一条,躺在上面,还会因为太烫而无法入睡,还得经常时不时地起来,把大衣抖落抖落散散热气后再叠起来再躺下…</p><p class="ql-block">  有了这种每天都像热锅上蚂蚁的折腾,感觉真是一种煎熬。好在那时年轻,一夜不睡没感觉,天天少睡仍能坚持不掉队。整个拉练任务结束,没有因我而拖了连队的后腿,心里挺美的。</p><p class="ql-block">  即使过了数十年,只要和战友或朋友们聊起天来,只要说到部队生活,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把“蒸馒头”和“烙烙饼”分享给他们。</p> <h3>拉练时能神气地背着冲锋枪,走在队伍前头的赵军。</h3> <h3>内勤连的钢铁机器人。<br>前排左2是肖晨,左3是许新宁。</h3> <h3>内勤连的钢铁机器人。<br>最前面的是齐晓冬,后排最左边的是尚玲,尚玲旁边的是任永红。其他人叫不出名字了。</h3> <h3>今晨(2024.4.30)在浏览战友的美篇时,无意间发现了2张照片,很是欣喜,赶紧添加进来。<br>这张应该是拉练途中的休息时,一眼就认出拿枪的是战友吴虹。</h3> <h3>这张也是今晨(2024.4.30)在战友美篇里发现的。<br>应该是在平时训练时拍照的。<br>走在前面的是许新宁,由于出色,提干后曾在直工处任干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