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当警察也不行

写手阿敏

　　天神从江文学的潜意识里查找到了一个梦想，原来江从小就想当兵保家卫国，要说这当兵也是那个年代所有少年儿童的远大理想，所以不足为证。接着又搜索到一个梦想——当警察！原来江文学真的有一次差点当上警察，可惜后来因各种原因没成，好吧，就让你当一回警察看看是否能有美好的人生。

江家是书法世家，其外公乃当地有名的书法家，江也遗传了些基因，在大学就时常舞文弄墨，这天偶然家访时认识了一个派出所长余敏学，两人性格相近，相淡甚欢，不久余所长因成功破获一起谋杀案，被提拔县公安局副局长并主持工作，这年春节，公安局要给基层警察发奖，当时的奖品就是搪瓷脸盆、牙杯之类，再用油漆写上奖状名字和内容，余局长知道江的字不错，就请他来局里帮忙，好家伙，这次共给一百多个人发奖，江一口气写了两天，两天里局长不时端茶倒水，闲聊中得知江喜欢文章写得不错，大学时就发表过不少作品，一向惜材的余局长就开玩笑地问江，愿意不愿意转行到公安系统干干？这正中江的下怀，当下就说定了。80年代百业待兴，公安系统也特别缺乏有文凭的人材，不久余局长亲自向教育系统要求抽调江文学，春节一过，江就穿上警服，配上了手枪，正式成为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并主持工作。负责组织撰写局里的各类总结、新闻报道、宣传等材料，还掌管局公章，车辆调配、人员勤效考核，人事工作。

局长很器重江，所以江一到来就成了局里的红人，权力颇大，局里的新老警察都挺尊重他，为报答余局长的知遇之恩，江用百般的热情投入工作中，自学法律，认真负责、经常加班，同时与同事打成一片。

　　不久局里开始扩编，从基层调回了许多人员，这些人的能力都很强，干起工作一阵风，但是从基层带回个江病，就是业余时间喜欢聚会来两杯，偏偏这也是江的缺点之一，也许是为了释放繁重的工作压力，江是每请必到、每敬必干，这样就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当时没有八条禁令，否则江的警服肯定会被脱掉的）。

有一次县里因为修一条路，工作队与村民发生了一些矛盾，事情闹得有些大，已经出现了肢体语言。恰好局都抽不开身，局长就让江带领一班内勤人员到现场协调，要求在现场尽量调解好，实在不行再抓人。江到了现场，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娴熟的法律知识，把村民的工作做通了，工程项目得以继续进行，工程队很高兴，就热情地招待了这帮警员，江是带着人，自然被特别的“照顾”，不一会儿他就醉意浓厚了，晚上回城路上，驾驶员借着酒兴，将警车开得很溜的，当车子来到一个村口时，前面正巧有一部拖拉机慢吞吞地开着，按规定这种车是不允许上公路的，驾驶员就生气地鸣响喇叭，而拖拉机手不知为何仍然不肯让路，江一看有些火，干脆用警车上的大喇叭大声喊道：“前面的车请听着，你已经违反交通管理条例了，马上靠边停车，接受检查。此时的拖拉机正好到了一个拐弯处，那个驾驶员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想趁夜色加速逃跑，江的酒劲突然上来了，一下子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拨手枪就往拖拉机车轮射去，但听到前面一声惨叫，拖拉机当然不敢再动了，但是因为颠簸和光线不足等原因，江的子弹打到了驾驶员的小腿上，这下坏事了，江只好先将伤员送到医院包扎，并吞吞吐吐地向局长汇报了此事，最后因为对方有错在先，这件事被压下了，江仅背个内部警告的处分，事后局长亲自和江谈话，要求他立即戒酒，江也答应了，这事情也就这样揭过去了。

　　余副局长是部队营长转业，作风正派，工作能力很强，然而就是只有文化，奋斗了一阵子，一把手的宝座还是被一个外市区调回来的本科领导取代了。过了一段时间，局里人员换岗，江也因为上次醉后违规开枪的事，被调到县里最偏僻的西岭乡派出所挂职负责人。（天神叹道：江你的命不好呀！）江原来的高涨情绪，突然被一股冷水迎头沷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都蔫了，江找到余副局长诉苦，看能不能不去基层，哪知道见到余副后，就发现他的心情也不好，原来他已被安排脱产到省局进修培训一年，余副破例给江倒了一杯酒，两人只好默默地喝了这顿告别酒，然后各奔前程。

基层的工作比较琐碎，不过压力小了一些，只是大家一见面就是递烟，每到晚上没事做就喝酒，为了彻底融入地方，江也入乡随俗，沾上了烟和酒，江其实是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好度过这段下乡时光。然而局那边似乎把他忘记了，几次工作调整人员换岗，江还是在老位置不动，江渐渐有些绝望了，于是酒喝得更凶了，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经常借酒发疯，摔杯砸碗的。手下人劝了几次见劝不听，也就任由他经常耍酒疯了。慢慢的江文学成了有名的酒疯子，没人愿意请他一起喝酒，他只好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宿舍喝闷酒。

　　这天一个电话打来，只听一个兴奋的声音对着江喊道：“老同学，我是钟辉，刚调过来西岭乡政府，你有空吗？是我过去看你还是你过来喝茶聊一会？”

钟辉是江文学的小伙伴，小学和初中的死党，前几天江就看到他提拔副科职的公示了，没想到这么巧安排在和自己一墙之隔的乡政府，死党说话是不客气的，江一看都中午了，就回了一句：“泡什么鬼茶，你小子提拔副科了，怎么也得请一顿饭吧？”那边爽快地说，好吧，我刚好分管治安这块，这样吧，把你所里能听喊动的人，都叫过来乡政府门口大排档吧。”

两个老同学在远离县城的地方相遇，这顿酒喝得天昏地暗的，江才发现原来钟辉现在酒量也这么深，而且言谈中也了解到，钟辉在这轮提拔考核中分数排全县第一，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却被安排在全县最偏僻最穷的西岭乡当副乡长，而且分管的是责任最重的治安和计生。

之后两个老酒鬼基本上天天泡在一起了，有空说法来两杯，这里实属穷乡僻壤，山高皇帝远，上面的人也不喜欢下来，也找不到什么文化娱乐活动，闲时就在食堂打打乒乓球，每餐整几个小菜喝上两杯，落得个清静的小酒人生。

　　这天，钟辉接到山头村村长的邀请上山考察，中午时热情的村两委，在简陋的村部办公室安排了一桌土菜和自酿的高粱请新领导，喝得正欢时，突然有一群村民拥入村部要讨说法，原来这是一户专营地瓜的农户，上个月自己开着拖拉机运输地瓜到邻县去卖，结果被邻县的交警将车扣留了，而村长答应要帮忙疏通却一直没结果，所以过来再次求情，说实在这种事其实只要当事人把罚款交了就没事了，可农户却说对方的本地人却可以大摇大摆地开拖拉机上路，而管理部门却专门抓外来人，吵吵嚷嚷说要村长一定出面去告他们，领导在场村长只好耐心地劝导，谁知农户因为不认识乡长仍然纠缠不休，钟辉在越听越生气，也是他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就想用管威去帮村长压压，钟辉因此呵斥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胡搅蛮缠，本来按照交规拖拉机就不允许上机动车道的，你们只能配合人家处理，该罚多少就罚多少，再说了，村长他怎么可能管到外县去？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谁知道钟辉这一不小心引火烧身了，那农户很快叫来一家老小，更有多个妇人，一群人赖在村部骂骂咧咧就是不走了，村长则是一脸尴尬，原来那人的父亲是宗亲，而且论辈份是村长的叔公，钟辉不了解详情，结果一下子成了出气筒。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喜欢凑热闹，不一会儿就把村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钟辉一急之下，就向江文学打电话求助。

而江今天正心情不好，因为又快到年底局里人事调整的时机了，他就按惯例向分管领导打电话询问，结果被告之这次人员只是微调，西岭派出所人员没有安排，心情郁闷的江从中午就开始猛喝白酒，以酒浇愁，偏偏老婆又打来电话，一阵絮絮叨叨，无非是小孩又不听话，岳父母身体又不好了，妻子受不了就来纠缠江，问他为什么不赶紧求领导，看能来能调回县城或者调到离家近点的地方，江一听烦死了，就和老婆中吵了起来，吵到最后一生气把手机都扔到一边去了，正生气中，老同学的电话来了，江一听老同学在基层情况不妙，顺手抄起手枪，除留一个值班的，其他人全部集合坐上警车，一路紧赶上山。

按平常的做法，江一开始就想先驱散无关的村民，然后将带头人带走询问，通常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哪知今天遇到这个人是个二楞子，他以为警察是要来抓他问罪的。连忙怂恿族亲掩护他，嘴里喊道：“这些警察和这个贪官一伙的，他们官官相护，不公不硪我解决问题，还有抓走我，这还有天理吗？”不明真相的村民就当场哄闹起来，把警车也围起来不让走，还有人趁机拉扯他们的服装，想要剥掉他们的警徽。江见场面快要失控了，情急之下，拔出手枪朝天一扣，“呯”的一声巨响，果然把全场镇住了，可是当江想带走带头闹事人时，他的老婆和父母又上来阻挠，江就把手机对准这帮人，并威胁道：“你们这是要袭警吗？”

村长见状赶忙上前，说道：“警察同学不是要抓叔公的，只是来帮助了解案情的，并承诺绝对不会带走叔公，最后终于把村民劝走了。江对村长虽然一肚不满意，然而事已如此，他也只好顺驴下坡，还是把老同学先安全送走为好，一夜无话。

第二天村长马上亲自带叔公来乡政府和派出所赔礼道歉，不过有心人知道后，把这事捅到上面去了，并且将事情故意夸大，不久上面派人来调查，钟辉终于因为工作作风较为粗暴而背上一个纪律处分；而江的结局较惨：因为在工作时间喝酒，并拔枪威胁群众而受到开除出警察队伍的处罚，江的警察生涯就此打上句号！

一旁的天神，早就用上帝的视角观察并预测到这个结果，但是为了给江一点教训，天神没有中途干涉，而是让江做完这个不愉快的梦，才重新安排新的场景。欲行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