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阿飘的日子（二）

金士顿

跟着老周，我们在医院的大楼里左冲右突，最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见一脸焦急的老海正等在那里。我这才知道，原来我跟着瓜瓜跑出去以后，老周不放心，过来找老海。老海一听，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于是给了老周一包用符纸包着的朱砂来救我们。老海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我身后的瓜瓜，说：“这下完了，这孩子虽然是个新鬼，但元阳非常好，吃了他对增长灵力极有帮助。这下你们被盯上，接下来恐怕没有好日子了！”

接着老海告诉我们，原本在这大楼附近，他布置过一些法阵，一般来说，普通的恶鬼是不会来侵犯的。但是前阶段，医院领导对一些区域重新进行了布置和装修，原先的法阵大多被破坏了，这样一些恶鬼就会轻易的渗透进来。今天我们碰到的这个恶鬼，应该是叫“雷龙”，混迹在这附近多年了，今天被他发现了这么好的元阳，肯定贼心不死，还会来的。老海说，最近他正在想办法，尽可能的恢复一些法阵。但是由于医院的工程还没有完成，他只是一个小保安，有些事情也没法去做。

“海哥，能降得住他不？”我焦急地问。

“擦，你以为老子是张天师啊，我这两下子防点普通小鬼还凑合，对于雷龙这种级别的还真够呛！

“海哥，有没有什么同道的朋友可以帮忙？”我问。

“要是在老家还好，能找我叔他们帮忙，可在这儿我也是俩眼一抹黑。否则比如能请到白云观的高人，也能摆平这事儿。”一听这话，我和老周一下子泄气了，原本以为人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儿，一时间也不知再说什么好。

“不行，这回我得找老谭帮忙！”老海皱着眉想了想，旋即对我们解释道：“老谭是中药房的药剂师，我们只能想办法在他那里做一个陷阱，才可以赢得一些机会……”一番设计之后，老海抓起电话拨了个号，通了之后，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就待在这里，哪也别去，等我回来。”说完，匆匆走了。

我们足足等了有大半个下午的时间，老海才满头大汗地赶回来，一进屋，掀开杯盖儿，咕咚咕咚灌了一通水，这才坐下来喘口气儿，和我们将计划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最后，老海又给了我们几包黄色符纸包着的朱砂，朱砂有镇压邪祟的功用，但同时也会对鬼魂造成伤害，因此特意用了黄色的符纸来包着。关键是医院里到处都是人，你毕竟不能当着一帮大活人的面儿乱撒朱砂粉。尤其是老海，被人投诉了，这工作肯定就不保了，还要被当成精神病。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瓜瓜、老周就待在老海的值班室里，不敢乱跑。而老海则真够义气，他和同事调了班，一直守在地库，大家一起坚持到鬼差到来。理论上说，只要鬼差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时间很漫长，一点一点在煎熬中来到了第三天半夜。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在那寂静的地库中显得那样恐怖。“喂？”老海拿起了值班室座机的听筒，“哦，队长啊，有什么指示？……什么，去大门口，现在？……可是，地库这边不能一个人没有啊？”电话那边的声音陡然间提高了一个八度，居然骂了起来：“我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过去，就赶紧麻溜儿过去，TM的我说话不好使是怎么的？”说完，对方啪地压了电话。老海眉头紧皱，道：“我们队长让全院所有当值的保安现在都到大门支援去，说是有病人家属在门口闹事儿，阵仗挺大的！”“海哥，你该忙就忙你的去，不能因为我们的事儿把你饭碗砸了”我说道。这时，老周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你这不去也不行。没事儿，这儿不是还有你的法阵么，估计不会有什么事儿。”老海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也中，我就先去应付一下，然后马上回来，你们务必千万小心！”说完，抓起手机匆匆而去。

老海走后，我和老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我说：“闹的这么厉害，肯定报警了，110来处理就是了，有多大阵仗，居然要调全院的保安过去？”老周也一肚子狐疑：“而且大半夜的，有什么好闹的，要闹也得等天亮了、人多了才有效果呀？”话音未落，只见地库的灯狂闪了几下，紧接着，几处电闸同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保险跳开，并且冒出了很大的火花，老海法阵中的一些东西也接连炸开来，散落得到处都是。老周吓得声音都变了：“不好，有东西进来了！”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黑暗已经不再是视觉的障碍，眼见得几条黑影儿从一处阴影中摸了上来。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条“恶龙”。这下我终于真真切切看清他那张人令人作呕而又可怖的脸，那是一张布满了烂肉的大紫脸，散发着带有血腥的恶臭。雷龙见到我们后，又是一阵地坏笑：“躲啊，倒是继续躲啊，看你们还能躲到什么时候！话说回来，我倒真是小看了那个老王八蛋，害得我折了好几个弟兄！不过，这回没了海秃子操纵法阵，这里所有的法阵都形同虚设了！”

瓜瓜到底是个孩子，做了鬼心智都不成熟，因为有我和老周在一旁，就有点狗仗人势的样子，叉着腰叫嚣：“你这个坏人，我要打110，叫警察叔叔！”我差点没被这小蹄子气死，心说，都做鬼了，还110呢！你叔我们站在这儿纯是打肿脸充胖子，充其量也就是给人家塞牙缝的！你这不是厕所里打手电——找屎（死）么！

雷龙却在一旁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一脸嘲讽地对我说：“小子，想见义勇为么？不怕老子连你一块儿吃了？要不你打个110试试，啊？哈哈哈哈……”我冷冷地看着这个一脸横肉的紫胖子说：“老子早想超脱了，还怕你个㞗！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这里没有110，但是也没有防卫过当这一说哦！”

“哦？”一缕阴寒瞬间浮上雷龙的大紫脸，显得更加可怖：“看来我得让你知道知道‘后悔’两个字到底怎么写……”说完，雷龙的手上伸出利爪，裹在一股黑气中向我冲来。我抽出老海的桃木剑，迎着恶鬼砍去，同时高喊：“老周、瓜瓜，快跑！”这小娃娃虽然小，倒是不傻，反应还是挺快的，听到我的命令后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向着我们原先预定好的路线跑去。

说是迟那是快，我的桃木剑迎头劈在了雷龙的利爪上，“当”的一声，就像砍在生铁上一般。我没有迟疑，抽剑，反手照着雷龙的脖子就是一剑。雷龙身上黑气缠绕，桃木剑划过之处似有裂帛之声，雷龙像是被伤到了，大叫一声，出手如电，一爪击打在桃木剑上，剑身瞬间断裂成几块。怎么回事？我暗暗叫苦，心说：老海，你TM的这是在某宝上买的假货吧？想到这儿，我啊地大叫一声，抹头就跑。可哪里还能跑得脱，只见雷龙带来的两只厉鬼已经把路堵住，张牙舞爪地正要扑上来。我眼见走投无路，只得回头冲进了老海的值班室，一把将门带上，他在这里有布置，不知能不能抵挡上一时半会儿。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两只厉鬼已追到门前，摇头晃脑地想冲进来。刹那间，门窗上几处金光浮现，两只厉鬼纷纷发出惨叫，灵体已然受伤，便不敢再次向前。这时，一团黑气朝着铝合金的门猛撞过来，不用问，是雷龙！铝合金门发出一阵剧烈的呻吟，但同时雷龙身上也冒出一股黑烟，想是也被门上的符咒伤到。却不想接下来雷龙突然间抓过旁边一只厉鬼，他的嘴瞬间变得像脸盆般大小，将那只厉鬼吸了进去。旁边另一只厉鬼见状就想逃跑，可毕竟慢了一步，没两秒钟便被雷龙一把擒住，活生生吞了下去。慢慢地，雷龙转过身来，只见他的形态似乎变大了一圈儿，浑身的黑气也更加浓郁，嘿嘿一阵狞笑，便再次朝值班室冲来。不出意外的，值班室门窗的玻璃在一声爆裂之后，纷纷碎成了渣渣，值班室也险些散架，原本老海藏在隐蔽处用来布置法阵的那些桃枝、艾草之类的零零碎碎都纷纷起火，烧成了焦黑。下一秒，雷龙身上弥漫的黑气已经侵入了值班室，我抄起手头的东西向外砸了过去，但这些东西似乎对灵体没多大作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从远处奔跑过来，远远的一包朱砂飞了过来，雷龙猝不及防，身上多处被灼伤，怒吼一声，转过身去迎敌。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老海。原来，老海跑出地库后，迎头碰上一个同事，就问大门是不是有医闹事件发生，同事一脸蒙圈，说安安静静，哪有这回事儿啊。老海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那个电话里的队长是假的，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就连忙往回赶。

我赶紧躲到老海身后，老海低声对我说：“一会儿瞅机会赶紧跑，计划不变，我先拖住他，不过时间不会太久！”说完，老海从腰里抽出一把骨把的皮鞭，上面用松石、白银、兽毛之类的镶嵌出许多符文、图案，颇为古旧，也不知有多少年月了。只见老海将皮鞭横在手里，沉声道：“雷龙，平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居然敢坏我的法阵，弄坏我的门窗，不行，你得赔我钱！”

雷龙一阵狞笑：“你个老不死的海秃子，仗着有点三脚猫的手段，在这块儿得了巴瑟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平时不待要在你的法阵上浪费精力，还真当老子怕你了？”说完，一股黑气，晃双爪便扑了过来。老海一抖手中皮鞭，迎了上去，我则趁机掉头就跑。没多久，我就远远听到老海一声痛苦的叫声，紧接着就听到雷龙的怒爆喝：“秃子，有种的你特么别跑！”就这两下？原来雷龙没说错，老海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想到这，我心下着急，玩命地朝外奔去。

出了地库，前面就是外科楼，中药房就在外科楼的一楼。我一路狂奔，回头瞟了一眼，远远的看见一股黑气从地库大门射了出来。中药房的库房就在眼前，我嗖地钻了进去，没有发现瓜瓜，看来他已经按照我们的计划躲了起来。还没等我稍稍喘口气，一股黑气已经顺着门缝溢了进来，我赶紧向里边走去，边走边掏出一道符，按老海教的手法贴在脑门上，同时心中默念了一句咒语。只见前面红光一闪，我瞬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环境，这里光线昏暗，四下里杂草丛生，满鼻子都是艾草的香气。我知道，法阵已经启动了，这里便是法阵形成的幻境。

这个法阵是老海在老谭的帮助下用朱砂、艾叶、桃木、雄黄、葫芦、紫檀、沉香等好些味有辟邪作用的中药布置的，主要是想起个缓冲的作用，要想指望这些困住雷龙还远远不够，毕竟这家伙是个积累了多年灵力的老鬼。

我正想着歇歇，喘口气时，背后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已然是雷龙那厮追上来了。我一眼瞟见前面草丛里插着一根“树枝”，便直冲过去拔了起来。到手一看，竟然是根挺粗的桃树枝，树枝上刻了一溜符文，一头用麻线绑着三根未切片的黄芪枝，桃木驱邪，黄芪补气升阳，大概是取增进驱邪之意。手里有根棍棍，总比手无寸铁要有点底。不料，雷龙对此竟还多少有些忌惮，尽量避开与之相撞。我感觉，自进入这个法阵的幻境以来，雷龙多少像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制。

我一边抡着手里的桃木棍，一边且战且退，见到几棵古松，其中一棵有个树洞，便钻了进去。树洞里黑漆漆一片，我伸手一探，摸到有个小瓷坛，一把拿在手中，紧张地盯着外面。须臾间，雷龙便追到了树下，嘴里恶语频出，疯狗一般四下找我。我悄悄揭开盖子，偷眼一瞧，雷龙正抬头，这一刻，他也发现了这个树洞。我手里的小坛子照着雷龙的脸便扣了下来。一坛子雄黄酒，一点没剩，正扣到雷龙脸上，竟像在烧热的铁锅里泼上水一般，刺啦一声，一股白烟冒起，雷龙发出一声惨叫。可同时，那雄黄酒的蒸汽也多少伤到了我，像是吸入了大量硫酸蒸汽一般的灼烧感。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上许多，乘机拔腿就跑。背后传来雷龙的暴怒之声，真如打雷相似，像疯了一般追来，吓得我三魂几乎分家。

我玩了命地逃跑，一路上遍地灌木乱草，突然，前面显出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很小，庙门歪倒在一边，我便嗖地钻了进去。只见须弥座上土地公、土地婆早已不知去向，却有两只大葫芦放在那里，上面各贴着一道符文。我一手一个抄了起来，转身就想往外跑。哪料迎头正撞上雷龙，手中一个刚从地上捡起来的香炉抡圆了朝我砸来。我措不及防，被砸得飞了出去。可就在我被砸中的那一瞬间，我脑门上那道符金光一闪，那香炉便像泄了力一般滚落到地上。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香炉，原来竟是一包用纱布包着的土茯苓。此时，暴怒的雷龙已一个箭步窜到了我的面前，张开脸盆般大小的大口朝我咬来。我向上一纵身，一招双峰贯耳，左右手里的葫芦同时砸在雷龙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两个葫芦登时破裂，里面满是朱砂、艾绒、紫檀渣子、沉香末之类的零零碎碎，统统掼到雷龙脸上、嘴里。啊呀一声惨叫，雷龙倒退几步，仰面栽倒，满地翻滚。而我即便有符印护身，但也被伤到了，脸上、身上多处被灼伤，疼痛无比。可我此时已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绕过一片竹林，前面已是约定好的出口，我念动咒语，按着老海交代的步法，终于走出了这法阵的幻境。医院的走廊里，我强忍着剧痛，三步一回头地朝负一层走去。刚走出去二十多米，背后传来一声爆裂的巨响，想都不用想，是那头阴魂不散的“恶龙”又追上来了！

从法阵里冲出来的雷龙，身上的黑气已然减淡了不少，看来法阵对于他毕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可谓元气大伤。我转身就跑，可是还是慢了一步，膀子上被雷龙的利爪抓了一把，有种被一下抽了500 CC血的感觉。我拼命的朝前跑去，手里将黄色的符纸打开，冷不丁一回头，朝着雷龙将一包朱砂打了出去。趁恶鬼躲闪之际，我拼命的向负一层的3号核磁诊室冲去。

此时已是清晨，诊室外的椅子上、过道里已经有了一些等待检查的患者和家属。说实话，这里的医护真的挺辛苦的。在三、四线城市，这个时间可能才从家里出来。

刚刚被甩开一截的雷龙转瞬又追了上来，那家伙的身上有好些地方被朱砂灼到了，气急败坏地要置我于死地。我拼劲了全力，眨眼间已来到了核磁诊室附近，虽然隔着门，仍能明显感觉到那种强劲的吸力。就在雷龙即将再次抓到我的时候，我在人群背后看到了穿着一身便装的老海。我赶紧就地一扑，躲到了老海身后。老海左手里暗掐着一个手印，嘴唇微动，念动着咒语，将我护住。恶鬼张口就咬，老海右手一张符纸拍了过去，登时就燃了起来，却被雷龙嘴里的一口黑烟扑灭。老海一口血喷出来，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就在这时，3号诊室的自动门打开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我若不是有老海护着，差点就被吸了进去。而那雷龙终于无法抵抗得住着强大的吸力，一声惨叫，被磁共振仪吸了进去。紧接着，那门又重新关上了。里面的医生奇怪的大叫：“咦，这门怎么自己开了？没有人动呀！”又过了一会儿，只见面色苍白的老周，从另一个方向转出来。很显然，刚才的磁力对他的灵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我们又回到了地库，老海垂头丧气地打扫起满屋子的狼藉，我和老周抱歉地对老海说，都是我们连累了你。老海淡淡地说，行了吧，全当是积阴德呢，这一把光朱砂就用掉了两千多块钱的，还不算其它那些药材，回头还要把钱还给老谭呢。我和老周都哑口无言，知道他一个小保安，挣点钱挺不容易。因为我们都成阿飘了，哪来的钱呢，就算家里人完了能给烧点，那老海也用不成呀。


终于，我们等来了鬼差，那鬼差的脸白得瘆人，嘴唇腥红，赤着脚，旁边还领着一只大狼狗。可奇怪的是，鬼差仅示意老周和瓜瓜跟他们走。我也跟了过去，却不料那鬼差竟然回手给了我一皮鞭，我登时被抽得三魂六魄差点散开，只见鬼差极其不耐烦的瞅了我一眼，喝到：“你TMD找死啊？滚！叫你了吗？”我傻傻的呆在那里，老周和瓜瓜也不明就里，早被如狼似虎打鬼差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了……


这时，老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远处老周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说嘛，你小子哪里有些不对头，原来你和他们还不一样。”我问老海：“有什么不一样，我特殊吗？”老海笑笑没有回答，“也许很快你就会知道的。”然后，摇了摇头，背着手晃晃悠悠回他的值班室里，刷手机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一阵浅浅的痛从腹部传来，渐渐的我又一次清醒过来，知觉告诉我，身上已连了一大堆的管子、仪器，止疼泵每隔几分钟单调而准时的响一下，我意识到——ICU！这时，一个小花帽走上前来招呼道：“你醒了？”我点了点头。“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小花帽说道：“你原先不是还有一个腹主动脉夹层么，但是它是在肿瘤的后面，于是主任就决定先处理肿瘤，但是在手术的过程中，主动脉夹层突然发生了破裂，导致大量的出血……”跟我简单介绍完情况，她就打电话向主任汇报去了。我望着上方那一块一块硅钙板镶嵌而成的顶篷，苦笑了一下：TM的怎么又回来了……


出院的时候，我去向老海道别，硬塞给他一个信封，算是给老海报销点“军费”。老海象征着推了两下，也就收下了。当他得知我那几天一直是在ICU躺着呢，冲我点点头，道：“行，不管花了多少个W，命总算是回来了。进这里边的，有多少人，钱也花了，命也没了。”接着，老海掏出张纸来：“你这几天，魂体受了些伤，回头照这个方子抓药，再严格按照这上面教你 方法去调养，应该问题不大的。”于是，我们很自然地又聊起了老周，聊起了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