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 然乌湖

卡车

图/文 卡车

　　蓝调（英文：Blues，解作“蓝色”，又音译为布鲁斯）蓝调是一种基于五声音阶的声乐和乐器音乐，它的另一个特点是其特殊的和声。布鲁斯起源于过去美国黑人奴隶的灵魂乐、赞美歌、劳动歌曲、叫喊和圣歌。布鲁斯代表着一种纯美而又神圣，原始而又活力的生活。

　　这就好比我们沿帕隆藏布江一路向东，来到然乌湖边的瓦巴村；村里的房屋是典型的藏东南林区建筑，大量采用木材建造，连屋顶都是用木材铺就。在高原纯净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原木的清香，村边几颗杨柳在又矮又粗的树干上撑开硕大的树冠，树冠的浓荫呵护着蜷在树根旁恬息的黑狗，在小村庄的外边就是我心向往的然乌湖，湖边的玛尼堆上挂满了迎风翻飞的风马旗，村落里弥漫着浓郁的古朴的藏家韵味，这一切原始生动的元素构成了布鲁斯特殊的和声，演绎着雪域高原最美的蓝调。

　　初春时节，我历经辗转来到然乌湖边，就像是发现藏在深山人未识的一株香兰，睡卧高原上的睡美人，不，她是遗落在凡间的天使，远处山脉上的白雪不就是她褪下的羽毛？湛蓝的湖水如处子般的宁静，天上几朵白云也是挂在湛蓝的空中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偶尔一两个鸟儿飞过，如果不是它们在水中嬉戏而划破水面的宁静，几乎是一张凝固的画，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景色。阳光洒在湖边柔软的沙滩上，杨柳婆娑薄雾淼淼；静静的湖水倒映着一座座直插蓝天的雪山，圣洁的雪峰妩媚娇柔地躺在湛蓝的湖面上，在这群山绿影环抱之中，雪山、湖水相辉映显得格外静谧而温婉。

　　然乌湖周围高山危耸峻峭，众多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峰皆有冰川发育；而雪线下则是大峡谷郁郁葱葱人迹绝还的原始森林，长满了青翠苍劲的云杉等针叶林丛。翠林和那蓝天白云，景色异常迷人，再加上湖畔绿茵的草滩上成群的牛羊以及一块块生长着青稞、豌豆、油菜等作物的农田点缀其间，构成了一幅既有青藏高原独特的壮丽风貌、又有藏区田园牧歌般风韵的风情画卷。我想，如果唐宋时期这里有路进入那不知有多少如歌如画脍炙人口的诗篇流传至今了。

　　深秋时节我再次来到魂牵梦萦的然乌湖边，住进湖边瓦巴村的巴桑家，主人巴桑随即递给我一张名片，名片用藏体汉字还是比较精致的，尤其是名片背后的文字让我深感欣慰，文字是“亲爱的朋友……清晨推开窗户，晨曦普照，薄雾山中缭绕，雪山露出尖角，画面纯净动人。夕阳西下，金色洒满湖面，村庄升起炊烟，我们为您燃起了温暖的炉火，煮好了热腾腾的酥油茶，……迎接每一位尊贵客人的到来。”看到这名片我想起前年的春节时，我第一次来到然乌村的情景；

　　那年当时正是大年初二，我们的车下午九点钟才到然乌镇，天已黑，又冷又饿，那时镇上还没有通电，我们打着自带的手电筒在漆黑小街上寻找吃的东西，好容易敲开了一个临街的藏族同胞家，主人点亮了酥油灯非常热情的把我们迎进屋，屋内有个大火炉，里面燃着干牛粪，我们一行人围着火炉坐下，喝了几碗酥油茶之后，才感觉浑身暖和起来。（在藏家随时都有免费的酥油茶喝，也是从此我喝惯了酥油茶。）待我们吃完面条后已是十一点钟，这镇上没有电也没有旅馆客栈可住，唯一的一家客栈还是我早半月前在驴友日记中找到的，我们在漆黑的小路上一磕一绊地走到这个在然乌湖边的小客栈。客栈里特地为我们开动发电机发一小时的电，除照明外主要是手机和ipad要充电；户外有一架手压水泵已冻得浑身是冰凌了，我们只有不洗而和衣在简陋的床铺上囫囵睡了一晚，清早也没有水洗脸，就这样还把一箱从武汉买来的文具捐赠到然乌小学去，完成了我们几人在来之前就定下的心愿。

　　我再来到然乌湖边的瓦巴村已是秋高气爽的深秋季节了，然乌湖的一抹深蓝永远都是那么充满生命的源动力；然乌湖的金秋就像藏家的青稞酒那么的醇香醉人；宽广的湖滩上，青稞已收获，留下一片片竭黄的禾茬任由牦牛在湖滩上觅食，田边高高的青稞架上已堆积了一垛垛黄灿灿的禾草，是为牲口备下冬季的粮草。在然乌湖深蓝的湖面上，倒映着湖边一片片染上金黄色的山影，金黄色的树丛里又透着明亮的红叶，再顺着这金黄色的山影往下看去，就是洁白的雪峰。哦，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蓝调。

　　湖边的村庄已由当年的二三户人家发展到了几十户，一条新修的柏油小路沿村边一直伸向湖边，每户都通上了电，置了电视机、冰箱、洗衣机，都办起了客栈或农家乐，我们住的巴桑家就是其中一家但不算大的客栈，从巴桑给我的名片寄语上看出，藏家以满怀真诚淳朴的藏家风格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旅游客人，巴桑告诉我：每年到七八九月时，这里的所有客栈都住满了来自各国的旅行人，没有电话预订是没有床铺住的，你把我给你的名片保留好，明年再要来之前先给我电话……。“明年”，巴桑肯定知道我明年一定会来的，是啊，然乌湖，那慑人魂魄的美；那只有心灵才能沟通的宁静；那处子般的童话世界和亘古不变的蓝调无不时时刻刻进入我的梦乡。

2014.10于拉萨